過兩分鐘。
阮馥胡亂嗯了一聲，很搪塞。
江觀瀾諷笑一聲，見她沒搭理他，眼神微閃，又問：“你這麼忙，有會？”
陳築把她這幾周的日程表都查出來發給他了，有沒有會他其實清楚。
阮馥終於分給他一個眼神，“江總知道的應該比我清楚？”
江觀瀾咳了一下。
阮馥冷哼，別以為她不知道江觀瀾查了她的行程，猜都猜到了。
他咬麵包，吃著吃著吃完了，擦擦嘴。江少一向養尊處優，連吃飯都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散漫矜貴氣質。
即使他渾身酒氣。
即使他眼下青黑。
江觀瀾默不作聲。
阮馥冷淡地道：“吃完了就走吧，我已經給陳助理發訊息了。”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她也不跟他多說。
她說完以後，端著盤子往廚房走，錯過他時，江觀瀾沒有抬頭，只是一把拉住她的手，接著抬眼，看著她的眼睛裡，竟然有些脆弱感。
他一夜沒睡，加上近期失眠，所以眼下青黑。
“阮馥。”
“給個機會行嗎？我知道我錯了。”
他說他錯了。
他在討要機會。
阮馥愣了下，扒開他：“現在才意識到。”
“晚了吧。”
即使江觀瀾心裡都清楚得很，但真的聽見她說出口的這句話，那些苦澀的情緒，像是悄然鑽進骨頭裡，在漸漸地汲取營養，即將破土發芽，連骨髓都是疼的。
呼吸也變得困難，且沉重。
他的手握緊，兩秒後，江觀瀾很突兀地問出一句，“阮馥。”
“你真的相信男女之間有單純的友誼嗎？”
下一秒，阮馥手腕翻轉用力，江觀瀾突地站起來翻個身，長腿卡在桌角，把她整個人堵在了懷裡，兩個人近得身子貼著身子。
“你什麼意思？”
江觀瀾單手摟著她的腰，低聲問：“阮兒，你真的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嗯？”
又問了一遍。
兩個人捱得很近，肌膚相貼那種，呼吸交纏，阮馥伸手，推他的肩膀。
阮馥看著這個男人，一聲不吭，眼神裡，他根本沒醉。
“放開。”
三秒後，阮馥冷冷地看著他，“江觀瀾，你別得寸進尺。”
下一秒，阮馥抬腳，在他腳尖的位置用力踩下去。
這是吃飽了撐的呢？
腳尖正好是脆弱位置，悶哼一聲，江觀瀾吃痛地皺起眉，他呲牙咧嘴，終於鬆開了她。
江觀瀾臉色黑了幾分，看著她的背影，大聲叫她，“阮阮！”
“你老說我們當朋友最好，可是我卻做不到不對你有非分之想。”江觀瀾幾乎是咬著牙，突然說出這句話，喉頭還隱隱有些哽咽。
阮馥推開他，徑直往廚房走去。
順帶將廚房的門關上，“啪”。
江觀瀾深呼吸著，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那裡的劇痛能夠表明這個女人用了多重的力氣，半分鐘後，他跟上，——廚房門上了鎖。
防著他呢？
江觀瀾整理好低落的情緒，抬手，叩擊，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阮兒。”
廚房裡的聲音一直都有，能聽見她放水的響聲，他在門外叫了幾聲，不一會水流聲沒了，櫥櫃被開啟又被關上，緊接著，門開了，阮馥手上還殘留水珠，在打電話。
江觀瀾側身，讓她出來。
出來以後，他嗓音沙啞，上前再次捏著她纖白的手腕，咬著牙道：“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他眼眸猩紅，“嗯？”
我真的，好想你。
“喂，陳助理，你到了嗎？”阮馥看著他，目光毫不畏懼，電話的另一頭，陳築終於接起電話。
她黑著臉。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阮馥臉色不是特別好看，她語氣硬邦邦的，“還是希望你能儘快，我馬上要上班。”
陳築應該是路上耽誤了，一連說了好幾聲抱歉。
嗯了幾聲以後，她結束通話。
江觀瀾看著阮馥的神色。
過了三秒。
他鬆開手，眼尾帶了點餘紅，很緩慢地說：“耽誤你上班了？你可以先走。”
昨晚喝了酒，江觀瀾這會估計還是不能開車，不然他就送了。
一再被下臉色之後，江觀瀾一退再退，忍讓著，聲音也不受控制地變得有些低啞。
阮馥沒怎麼注意，她說：“我確實要走了，你去門外等陳築吧。”
“或者樓下也行，你挑？”
江觀瀾一愣，心一橫，道：“樓下。”
真是心硬。
都不讓他在她家待。
他後槽牙咬緊，“至少還能跟你一塊下去。”
阮馥：“呵。”
-
鎖上門，阮馥提著一個小包，手裡抓著車鑰匙。
江觀瀾跟在身後，看著她高高紮起的頭髮，心裡想著，她不讓他在屋裡待著等，是不放心他一個人，還是不放心她家裡的東西？
難道……她就如此防備他？
阮馥確實是不放心家裡的東西，她家裡還有好多論文和專案資料，都需要保密呢。
“……”
一路走到電梯，中途碰上旁邊出來的鄰居，阮馥和對方打招呼。
“阮小姐，你去上班呀？”對方是一位中老年女性，面慈，對阮馥說話也很親切。
“是，曲阿姨，您還去樓下倒垃圾嗎？”阮馥笑著回到。
每天這個時候她都會下樓倒垃圾。
“是的呀，我家老頭子每天上班都去得早，我給他做完早飯，就順便下去倒個垃圾。”曲虹笑眯眯地應了，看她一眼，又注意到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格外俊朗的男人。
曲虹有點意外：“阮小姐，你有男朋友了呀？”
阮馥笑呵呵：“他不是我男朋友。”
江觀瀾察覺到對方老太太的眼神，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也秉著尊老的原則，給她點了個頭：“您好。”
“呵呵，你好。”曲虹也點點頭，繼續問阮馥，“那他是？”
阮馥：“前男友。”
曲虹眨眨眼：“前男友呀。那你們……”
為什麼會一起出門呢？
既然是前男友，為什麼還來找她呢？
江觀瀾打斷：“我在追她。”
曲虹去看江觀瀾，阮馥人漂亮有追求者很正常，就是沒想到對方外形條件這麼出眾，都趕上她侄子了，阮小姐表現得神色清冷，看來是對這個小夥子沒什麼感覺了。
“阿姨，而且我們現在還有合作，也是合作伙伴。”他補充兩句。
曲虹心情很好的打量他一番，好言好語地說：“哦呵呵，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