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觀瀾這才稍微好脾氣了一點，“嗯。”
上週自從看見阮馥在朋友圈裡賣糖。
江觀瀾回來以後，就交代陳築把那些全都買回來，不管用什麼方法。
陳築本人想買，沒有從阮馥手裡買到，結果老闆又讓他買，他可花了好一番力氣才從別的人手裡又買回來的。
昨天江觀瀾不在公司，所以沒看到桌子上的東西。
“沒別的事就掛了吧。”
陳築回：“沒了。”
等掛完電話，江觀瀾又繼續處理公務，一直待到中午，下樓吃了頓飯。
許美芳已經叫了一個比較年輕的阿姨回來，就在客廳站著，許美芳吩咐她要買的食材，又問江觀瀾有沒有要補充的。
江觀瀾暫時沒有，他吃完，他又上樓拿了車鑰匙。
下來的時候，想起什麼，招手。
阿姨上前，“少爺。”
江觀瀾說：“阮小姐愛吃辣，備點辣椒粉和孜然粉，但也別太多。”
江觀瀾很少對哪個小姐這麼上心，意外地瞅他一眼，阿姨應了。
江家人都不吃辣，所以家裡辣椒粉一類的東西還真挺少，她是得去買的。就是阮小姐愛吃辣這一點，阿姨沒想到。
以前阮小姐來江家，都沒提過她愛吃辣的，一般都是少爺吃什麼她就吃什麼，久而久之，阿姨們還以為阮小姐跟少爺口味一樣呢。
看來少爺這次挺惦記。
阿姨記下。
江觀瀾走到玄關，又叫來阿姨，說：“再備點兒降火的涼茶。”
怕冬天上火了。
阿姨趕緊回道：“好的，少爺放心。”
嗯了一聲，等交代完，沒別的事情，江觀瀾才出門，去開車。
抵達馥方。
門衛對他這張臉已經熟了。
“江總。”
門衛心想，您又來了。
江觀瀾做完登記看他一眼，習慣性地點了下頭，大步進了門，踏進主樓，直達會議室，進門，人已經齊了。
陳築也被他叫了過來。
他掃過一圈，最後落在站著的女人身上，一週沒見，她依舊嬌柔美麗。
“江總。”大家紛紛起立。
江觀瀾點頭，“坐吧，不用這麼拘束。”
收回視線，落座。
阮馥一身簡潔的黑大衣，站在前面，她低頭看了眼時間。
剛好，兩點整。
“可以開始了。”江觀瀾挑了個離前面最近的座位。
阮馥見此，“江總，吳教授，那我開始講了。”
江觀瀾和吳教授互相看一眼，他抬手，示意，請。隨後男人雙手交叉看著她，好整以暇。
阮馥手裡握著一隻筆，對準螢幕按下去，幻燈片開始播放，她從容地將PPT放映出來，開始講述她們團隊最新的進展成果。
江觀瀾由一開始的隨便聽聽到後來的逐漸進入狀態，再到最後調整成較為規範的坐姿，還皺起了眉，對其中的一些專業術語表示不理解，但並不妨礙他了解到她的整體思路。
吳老頻頻去看他的表情。
腦科學學術上的東西，陳築有些聽不懂，他也去關注江總的表情，發現，江觀瀾的神態卻十分專注，男人打出了比平時多好幾分的精神。
是真的很沉浸了……
這比平日裡開會還認真。
結束後，江觀瀾站起來和吳老握手，他抿著唇，說道：“阮小姐能看出來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確實優秀，而且內外兼修。”
阮馥看他一眼，“江總過譽。”
知道她不信，江觀瀾還是勉強笑了下，“實話。”
小米坐在最後面，看臺上的女人不緊不慢，簡單介紹了一下專案背景以後，就開始闡述最新的各項工作，包括專案思路，以及預期將達成的目標等等。
氣質、內容、語速，無論從哪方面看都確實要比她講得更好一點。
但還是有點不甘心。
她只准備了一個上午，而阮馥姐卻準備了整整一週，所以講得比她好完全正常啊。
大家都把精力和目光放在講臺上的女人身上，沒人注意她這邊。小米偷偷摸摸地從包裡摸出一顆薄荷糖，包裝和那天江觀瀾吃的一模一樣。
她抿唇。
雖然配不上，但是……
還是對男人有企圖。
像江觀瀾這樣的男人，一旦惦記上，就沒那麼容易徹底死心。
小米當然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有機會的，但這些糖的快遞到了以後小米還是沒有扔掉，反而現在，她垂眼，還隨身帶著。
她這是在做什麼呢？
明明都被明確拒絕了還這樣。
自己好沒皮沒臉啊。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但是……她又……
“小米。”
有人叫她。
小米猛地一回神，站起來，“到。”
吳老笑了起來，“不用緊張，怎麼還站起來了。”
他呵呵兩聲，環顧了下四周，大家都挺安靜的，吳老頓時覺得有點尷尬，但依舊和藹地道：“就是問問你，對阮工今天的彙報怎麼個評價？對比你的那次。”
別看吳老笑呵呵的還挺和善，這話問的直接一整個讓小米難堪。
會議開完，江觀瀾跟他的助理陳築已經出去了，只剩下研究所內的人還在會議室。
有些教授和導師就是這樣，像吳老似的，笑面虎，臉上笑著，說出來的話問出來的問題直接叫你答不上來，啞口無言。
小米乾巴巴道：“阮馥學姐講得比我好。”
吳教授：“嗯，當然比你好，我是問你好在哪？”
小米哽了一下：“語速適中，內容抓重點，PPT簡潔明瞭，時間也控制到位。”
吳教授：“還有呢？”
小米：“還有……還有……”
她不知道了。
吳教授又笑著看看她，再看看阮馥，問小米：“算了，那我問你，你覺得阮工今天的彙報哪裡講的不好？”
小米一愣。
“我覺得沒有不好的……”
吳教授開始搖頭，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
搞科研就是這樣，除了科研上的無數次失敗，投論文的無數次拒稿改稿，還有導師的無數次批評指正。
這時候，阮馥出來插話了，“我覺得，我有不好的地方，只是小米礙於我是前輩，不敢說而已。”
小米抬眼。她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沒想到阮馥心裡這麼清楚，還這麼敢說，出來直接自我批評。
吳老笑笑：“那你說，你哪裡講的不好？”
阮馥想了想，“可能是不夠通俗易懂吧。”
吳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