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

司馬懿血紅雙眼,不甘的看向了那身軀挺拔的老者,他手中握著的茶在抖,因為他整個人都在抖!

他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魏王今夜為何要殺了他!

長久的沉默過後,帳內聽到的只有司馬懿越發沉重的呼吸聲。

終於,背對著他的老人悠悠開口。

“仲達,孤王為你倒的這杯香茶,你不願喝麼?”

司馬懿咬緊牙關,不甘低頭,“魏王要臣喝,臣便喝,可臣還願為魏王效犬馬之勞,如此方不負魏王知遇之恩。”

曹操輕輕掃了掃自己衣袖上的浮塵,神情嘆然,“仲達啊,記得當年孤王請你入仕,你百般推卻,甚至不惜裝風痺之症,孤王今日倒是可以遂了你當年之願。”

司馬懿額頭冷汗滑落,他當即放下茶杯,快速跪倒在了曹操身後,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臣昔日過於蠢笨,不知魏王才是得天命之人,臣甘受魏王責罰。”

曹操一笑,“為何要責罰?仲達心有雄豪之志,不願屈居孤王之下,這有何不可?”

“魏王!臣斷無半分異想!如果魏王是因為臣與曹丕公子走的太近,臣願從此以後見公子退避三舍!即便魏王要臣辭官還鄉,臣也絕沒有半點異議!”

司馬懿用力叩首,額頭汗珠滴滴滑落,“臣此生唯有一主,便是我大漢魏王,不,是我大魏之王!”

曹操緩緩轉身,俯視著那跪在自己腳前渾身顫抖的人,嘴角流露出了一抹笑容,“你啊,哪裡都好,就是心太重,”

說罷,曹操俯身親手扶起了司馬懿,可就在司馬懿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時,曹操冷淡的聲音緩緩響起。

“仲達,你可知毒蛇捕獵之時,為何需隱忍不發?”

司馬懿想要直起的身子僵在了半空,不敢抬起,感受到曹操那雖帶著笑意,但雙眸卻格外冷漠的眼神,司馬懿緊閉雙眼,顫聲呢喃,“為一擊.....斃命。”

曹操拍了拍司馬懿僵硬的肩膀,“是啊,一擊斃命,所以即便再苦再累,蛇也不會動彈半分,只為在關鍵時刻給予獵物致命一擊!那獵物有可能是一隻猛虎,一隻垂老多疾的猛虎,所以其敢於一搏,若非心有雄豪之志,又怎敢已蛇吞虎呢?”

曹操笑著為司馬懿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但仲達,虎若提前看見了它,結局是否會不一樣呢?”

司馬懿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也一句話都不敢說。

將案桌前的香茶拿到了身軀顫抖的司馬懿面前,曹操端詳著手中的茶杯,輕輕一笑,“涼了,便不好喝了。”

司馬懿豁然抬頭,“魏王,臣.......”下一刻,司馬懿在說不出半句話來。

望著前方那威嚴的老人不容否決的冷漠眸光,司馬懿生生的在那雙恐怖眼神的注視下低下了他的頭。

許久之後,司馬懿方不甘的閉上了他的雙眼

“諾。”

接過香茶,司馬懿無力注視,最終閉眼,一飲而下。

“啪。”很快,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面如死灰般的司馬懿抬頭看向了面前的老人,眼中盡是嘲弄。

他的抱負,他的一切,從此刻起,都沒了......

可這時,曹操卻撿起了司馬懿掉落在地的茶杯,毫不在意的用自己的袖袍擦了擦杯口,隨意說道,“仲達,蛇獵虎反被虎擒,人也是一樣,倘若反身背主,又有幾人可得善終,那一朝又能得幾分國運?”

說到這裡,曹操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分嘲諷的笑容,這句話真不知道是在說他司馬懿,還是再說他自己。

“臣謹遵魏王教誨,但只怕也沒有多少時間去體悟了。”司馬懿苦笑拱手,“魏王可否容臣回營歇息?臣還想為家中留書一封。”

曹操將擦好的茶杯放回了案桌上,淡淡道,“不急,時間還有。”

在司馬懿呆滯的目光下,曹操取出自己的虎符遞給了他,“治國之道,領兵之術,你皆胸有建樹,仲達若願意,孤王便派你去樊城,接替曹仁之位,統兵抵擋關羽如何?”

司馬懿雙眸一怔,魏王是在試探自己麼?難道說只有自己願意接了這虎符,他才會給自己解藥?不,這不是魏王!相反,如果自己接了這虎符,只怕便再沒有未來了!

俯首叩地,司馬懿聲音顫抖,“臣資質愚笨,難當此大任,臣雖飽讀聖賢之言多年,可卻從未理解其中真正含義,魏王高看臣下了。”

曹操雙眼冷峻的俯視著腳前那人,“你真不願去?”

“臣難堪大任!”

“此行或許可由蛇而化龍,虎又怎可壓龍?”

“臣只是魏王臣子,只知效忠魏王!”

曹操一笑,隨即便沒有絲毫停留的轉身離開,“那便繼續做你的幕僚吧。”

望著曹操的身影,司馬懿剎那癱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的他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難道自己,猜錯了?難道魏王真的只是想要他的命?

而就在這時,走到帳邊的曹操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司馬懿,指了指案桌的茶壺道,“再喝一杯吧,那確實是西域香茶,味道很不錯,就是有些苦,但總比有毒要好啊。”

伴隨著老人離去的身影,司馬懿也好似被抽空全身力氣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帳內很久都沒有傳來半點聲響,司馬懿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案桌旁,恍若隔世的他,臉上的神情無比複雜。

終於,良久之後,他才為自己倒了一杯香茶。

輕輕飲下,閉眼體味良久,悵然睜眼之時,司馬懿雙眼無神的注視著案桌之上的半杯香茶。

“確實很苦。”

——————

曹操走出了帥帳,一個人悵然無比的走著,這麼長時間,他其實也早就想明白了。

歷史的程序不是單單一個人就能決定的,大勢所趨,天意難違,便是除了司馬懿,可曹魏後期宗室衰弱,君王早夭,一副漢末衰敗之景,又豈是殺一人就能挽回的?

摸了摸自己的頭,曹操苦澀一笑,天意註定啊,就算自己治好了頭風又能怎樣?到了時間,只怕他還是要走.......唉。

正當老頭傷春感秋時,突然眼睛隨意往右邊一掃,結果差點把老頭給氣了個半死。

只見不遠處的軍旗下,黃小偉正摟著徐晃肩膀,人手一根菸的在哪兒侃大山。

徐晃狠狠的吸了一口香菸,又吐了出來,老眼有些迷瞪道,“黃公子啊,煙這玩意兒怎麼跟酒似得,抽完了之後暈乎乎的呢?”

黃小偉樂呵呵道,“沒事沒事,習慣就好,來再整上一根。”

黃小偉伸手又給徐晃點上了一根菸道,“老徐啊,怎麼樣,這煙抽完了之後是不是感覺心裡舒坦了不少啊。”

“舒坦你大爺!”曹操上去就給了黃小偉一腳,媽的這小子是人麼,教他手下大將抽菸,以後萬一上癮了找他要煙抽可咋辦?

徐晃趕緊丟下了手中的煙,朝著曹操低頭拱手行了一禮道,“末將參見魏王。”

曹操擺了擺手讓他退下,自己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向了黃小偉道,“行了,別扯犢子了,趕緊送老夫回去。”

黃小偉不情不願道,“回去這麼早幹啥,我還沒玩夠呢,哎對了,你沒對司馬懿做什麼吧?他現在還活著麼?”

老頭一嘆氣,“放心,我只是對他進行了一些必要的敲打,或者說連敲打也算不上,畢竟孤王知道結局不會改變,只能算是嚇唬嚇唬他,出出心中惡氣罷了。”

曹操話音剛落,黃小偉便看見司馬懿失魂落魄的從帳內走了出來,腳步略顯踉蹌,且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頹廢。

見司馬懿還活著,黃小偉放下了一顆心,他是真害怕曹操把他給殺了,現在看來老曹還是蠻有大局觀的麼。

接過了親衛呈上來的一支黃金打造的鳳簪,曹操遞給了黃小偉道,“這次走的匆忙,讓人打造的東西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來,可擔心你小子來一趟沒落著啥好處,容易在背後罵老夫的,來來來,這是張魯愛妾的金簪,也算是個稀罕物了,收好,改日去小晴家提親,當做聘禮的一部分吧。”

黃小偉接過了這支做工精巧,且很有分量感的金簪看了看,樂呵呵道,“老曹你看看你,還來這套,哎呀呀那我就不客氣了哈。”

這時,老頭忽然賊兮兮的抓住了他的手道,“簪子都收下了,那你小子敢不敢答應老夫一件事?”

黃小偉看著手裡的金簪樂的嘴都合不攏了,都開始幻想東方晴戴上這簪子該有多好看,當下頭也不抬道,“咋們還用的著說這個麼,你講!”

老頭一咳嗽,狐狸般的轉了轉眼睛笑道,“哦也沒啥,就是感覺你小子最近肝火比較旺,建議你少生氣,另外最近這段日子不得打罵老夫,如何?”

黃小偉一愣,“你是做了啥缺德事兒怕我罵你麼?”

“哎呀怎麼會呢,老夫能做什麼呀,這不就是感覺你小子最近臉色不太對,得少生氣啊!”說著話,老頭就拉著黃小偉的手要往帳裡進道,“走走走,時候也差不多了,答應小晴晚上回家吃飯,咋們別誤了時辰。”

黃小偉被老頭拽的都有點傻眼,“哎不是你等會兒的?我說你這都要撤軍了,還要給老劉來一手三光政策,你不在這兒看著行嗎?”

“無妨無妨,剛剛老夫都吩咐下去了,待老夫走後,軍政大事都交由丕兒和一干大臣主持,亂不了,也算是鍛鍊鍛鍊丕兒了。”

黃小偉被老頭拽的一步三跟頭的,“哎哎我說你急啥,這好不容易來一次三國,你讓我在多待會兒唄?我還想看看大小喬什麼模樣呢。”

“看你個親舅三大爺的,老夫還急著回去拋售股票,晚了不定.....不定得少賺多少呢!”老頭一轉眼睛,滿臉寫著做賊心虛四個大字。

黃小偉一聽直點頭,“那是得快點走!掙錢可不能打馬虎眼!”

黃小偉和曹操走進中軍大帳後不久,隨著一道白光閃過,下一秒,黃小偉便馱著曹操出現在了上次的大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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