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爺爺，劉爺爺，婉兒回來了。”晚上一回家，玩了一天很開心的小婉兒就張開了小手，撲進了倆個老頭的懷裡，曹操疼愛的把婉兒抱了起來問道，“嗯，我們的小公主回來了，怎麼樣，今天去幼兒園好不好玩啊？”
小女孩兒乖巧的眨著自己明亮的大眼睛笑道，“很好玩呢，幼兒園裡有很多小朋友，他們和婉兒玩了好久呢，而且中午還有草莓蛋糕吃，特別甜。”
東方晴在一邊嘆了口氣，“是啊，某人還不要臉的湊上去吃了好幾塊，營養師怎麼翻白眼都沒用，真不知道臉皮是什麼做的。”
黃小偉尷尬的一摸鼻子，“沒辦法，太好吃了啊，要說也是那老師的事兒，非讓我嚐嚐的，這一嘗倒好，收不住了......”
“這小子。”劉備笑著打趣。
“行了，我們的小公主喜歡幼兒園就好，來曹爺爺帶婉兒去洗手，一會兒我們就去吃飯。”
見曹操帶著小女孩兒去衛生間了，黃小偉把下午東方晴給霍去病和婉兒買的衣服袋子隨手丟到了沙發上，四處看了看問道，“贏哥和老懞還沒回來啊？”
劉備接過東方晴手裡的菜，拿到廚房裡道，“哦他們最近不回來住了，王教練說距離十二強賽沒幾天了，這幾天就讓他們和神奧隊的球員們住在一起，省的發生什麼意外。”
黃小偉伸了個懶腰，“也好，這樣家裡起碼不用那麼擠了。”
東方晴拿著肉和菜去廚房準備晚飯，霍去病也跟了進去幫忙打下手，可看著這十分懂事的冠軍侯，黃小偉卻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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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東方晴跟小女孩兒說了聲晚安後就回家了，其實按照以往她是要把黃小偉這個狗窩好好收拾收拾再走的，可架不住霍去病來了，把她的活兒都幹完了.......吃飽飯後，東方晴也無事可做，只得陪小女孩兒玩了一會兒後就回家了。
另一邊，把桌子又認真的擦了一遍後，霍去病孤零零的坐在了沙發邊，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就沉默的發呆，不發一言。
不得不說，像他這麼帥的男孩子，就算是不說話發呆，也英俊的別有一番風味，這要是讓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們看見了，也不知道得尖叫成什麼樣子。
黃小偉抽完了一根菸，瞧著小軍對電視機裡放著的電影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說道，“小軍啊，你贏哥和蒙大哥今晚不回來了，你去他們的房間睡吧。”
霍去病抬起頭，“小偉哥，那我現在就可以去睡麼？”
黃小偉一愣神，“你這麼早就困了麼？額你，你要是困了，那就去睡吧，有什麼需要出來跟我說。”
霍去病點了點頭，一個人默默轉身回了房間。
聽到關門聲響起，黃小偉和劉備還有曹操，一直都在看著霍去病背影的三人幾乎是同時將目光投向了彼此。
劉備手捧著茶杯，輕輕一嘆，“若非親眼所見，老夫還真的不敢相信，我大漢的驃騎將軍，現在居然是這般模樣，唉......”
曹操搖頭，“雖然意外，可也在情理之中。”
黃小偉緊皺眉頭，“哪裡在情理之中了？你們看著都不害怕麼？霍去病啊，這可是霍去病啊！結果居然這麼成熟沉默，我都快嚇死了！”
曹操卻看著黃小偉，反問道，“難道他不該這樣麼？”
黃小偉瞪圓了眼睛，“怎麼該是這樣！霍去病啊，大漢的驕傲啊！他，他應該像天上的太陽一樣才對，可現在卻，卻.......對了老曹，你說會不會是他小時候過得不太好啊？我今天問過他，可他卻說沒有，但我總覺得是在騙我。”
曹操雙眉一皺，“你問過他小時候的事了？”
黃小偉一愣神，“怎麼了，不能問麼？我覺得也沒什麼吧.......”
劉備放下茶杯，目光深刻，“小偉，你確實不該問，若老夫所料不錯，幼年的生活對於冠軍侯而言，絕對是他此生最不願提及的東西。”
黃小偉聽得直撓頭，“為什麼啊？他是霍去病，他舅舅是衛青，小姨是衛子夫，他應該會有一個很不錯的童年吧？”
“你是真正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曹操冷眼看著黃小偉，“你印象中的衛青是大漢名將，衛子夫則是大漢皇后，確實，這是極為尊崇的身份，但老夫問你，衛青與衛子夫在遇到劉徹之前是什麼身份？霍去病又是什麼身份？他的童年又怎麼會好！”
曹操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怒容，“老夫可以告訴你，如今的冠軍侯之所以這般成熟沉默，甚至有時表現的都有些畏首畏尾，便是因為衛青和衛子夫如今的身份，你懂麼？”
黃小偉呆呆的聽著，一時間大腦有些轉不過彎。
劉備微微仰頭，老眼嘆然，“小偉，你只知道冠軍侯日後將名震天下，可他的身世你真的瞭解麼？”
“好像，好像不太清楚.......”
“那就讓老夫來告訴你吧。”劉備端著手中的溫熱的茶杯，輕聲講述，“世人眼中的冠軍侯霍去病大概都只有那冠絕天下的戰績，和無與倫比的榮耀，如此，大多數人便會覺得他這一生都很順利，但事實上卻恰好相反。”
“霍去病生為奴子，長於綺羅，出身尤為卑賤。據載，霍去病的母親衛少兒乃是平陽長公主府的一個歌姬，後來與人私通才誕下了霍去病，其父霍仲孺在霍去病出生後便將他們母子拋棄，另娶妻室，生兒育女，冠軍侯那同父異母的弟弟便是日後大名鼎鼎的霍光。”
黃小偉聽得臉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說........”
曹操冷眼看著黃小偉，“沒錯，私生子，一個奴婢的私生子，這就是冠軍侯真正的身份。”
老頭目光沉靜的放下了茶杯，“不要說是在我們那個時代了，就算是如今出現了一個私生子，一個不被自己父親所承認的孩子，小偉你告訴我，你會怎麼看那個人？”
黃小偉低頭不說話。
“你可以用盡一切最慘烈的想象去幻想下冠軍侯少年時的生活，呵呵，一個奴婢與人私通生下的孩子，主人若是願意，都可以將他們母子一併打死，唯有平陽長公主心地善良才留下了霍去病，讓他順利長大成人。至於你之前說的衛青和衛子夫......須知他們在遇見武帝之前，也不過是長公主府內的馬伕與歌姬，這種身份，你覺得冠軍侯會有什麼很好的童年麼？”
曹操的手指輕輕叩響了桌面，“他的童年不比秦王好，甚至比秦王來的還要可憐的多。”
黃小偉辯解，“那現在他小姨和舅舅都發達了，他也是校尉了，為什麼還表現的那麼沉默啊？這時候應該自信起來了吧？”
曹操笑了，看著黃小偉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自信麼......呵呵，如何自信啊？又拿什麼自信......”
黃小偉眼神茫然。
“小偉，孤王問你，那個校尉是霍去病自己爭來的麼？”
在黃小偉愣住的眼神中，曹操緩緩搖頭，“不是，至少在外人的眼中，是武帝看在他小姨和舅舅的面子上才給他的，所以你懂了麼？他沒有絲毫自信的資本，甚至於說這隻會讓他活的更為煎熬。”
老頭嘆息的合上了雙眼，“呵呵，這麼說吧，有一個人，一個從來都不被所有人看得起的人，有朝一日卻突然爬到了眾人的頭頂，而且還不是依靠他自己的能力，是靠著女人和家室的庇佑。”曹操的聲音一點點冷淡了下去，“這種人，如果他不是霍去病，你會瞧得起他麼？”
“我.......”黃小偉沉默了。
曹操老眼感慨，長長一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才造就瞭如今這極為早熟的冠軍侯，他過往所遭受的一切必然是極為痛苦，孤王知道，他很想證明自己，可卻沒有絲毫的機會........若孤王所料不差，冠軍侯定是在旁人的鄙夷和嘲諷的聲音中長大的，這樣的他，這樣的一個十六歲少年，會是你口中那個猶如太陽般的冠軍侯麼？”
老頭疲憊的癱坐在了沙發上，搖頭自語，“孤王想，不會的。”
黃小偉沉默的抽著手中的香菸，低沉的雙眼中倒映著某種無措，是他想的太簡單了，也是他太無知了.......
立身於房屋黑暗中的霍去病默默地聽著客廳裡傳來的談話聲。
當話語聲漸漸消失，門後的少年微微仰頭，安靜的眸光投向了窗外照射進屋內的一抹月光，沒有多說，黑暗中的他只是沉默的走到了床邊，躺了上去，迎著窗邊那溫柔的月光，少年慢慢合上了他的雙眼。
以前很苦麼？他都有些記不清了，好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