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火與影
“喂，天河兄弟，等我拍個照！”凜正舉著相機，對著瓊妮爾妮的身影拍照呢。
“拍什麼照啊，Boss都出來了，再不去就晚了！”趙天河無奈搖搖頭。
凜燦爛一笑，“別這麼著急證明自已嘛，拍照留戀一下，多好的嘞。”
說著，她將拍好的照片展示給趙天河看。
神明冷漠的眼眸下，趙天河回頭的英俊側影，伴著冷暗的夜色。
一張隨手的照片被她拍出了史詩感。
“怎麼樣，好看吧！”凜得意一笑，對自已的作品感到無比的驕傲。
“好看的，不過你這手法太誇張了吧，我都比肩神明瞭。”趙天河有些不知道怎麼笑地笑道。
“每個人都可以比肩神明，你要相信這一點……”凜認真說道。
趙天河也聽起了勁。
“……只要你有一名足夠優秀的攝影師！”這是她的後半句話。
趙天河翻了個白眼，他還當凜說啥呢，原來是自吹自擂啊。
不過這也是凜的性格，真性情，自信陽光又快活。
“好啦，照拍完啦，就該幹正活啦。”凜收起相機，整個人的氣質似乎發生了點變化。
具體是怎樣的變化，趙天河也說不清，就像是一隻梅花豹曬足太陽，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即將狩獵的小鹿身上。
凜彷彿要以另一種方式認真了。
“天河，你不是說想看看信仰帶來的力量嘛。”
信仰的力量，神明賜予的力量。
她的眸子裡燃燒著幽藍的火光，這是力量的證明。
只見她向前走去，無盡的藍色火焰在她的身邊環繞起舞，隨著她一伸手，化作一道幽藍色的火龍向那道神明的身軀襲殺而去。
“喏，這就是神明賜予的力量……”
只見瓊妮爾妮在那頭數百米遠的火龍以每秒百米的速度襲擊胸口後，痛苦哀嚎，柔嫩彈性的面板上燃燒著散不去的幽火，這火焰並不會被冰雪左右。
“就算是神明賜予的力量，也可以讓神明折服。身為人類呀，我們也是有希望的。”凜緩緩笑道，彷彿是想起了什麼輕鬆愉悅的事。
趙天河瞪大眼睛，腦袋裡的漿糊，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攪勻了。
“這這這……”
“天河，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你你你……牛逼，大大的牛逼！”天河已經徹底拜服了。
他一直覺得這神秘女子很牛，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女子居然這麼牛。
他接著問道：“你的力量從哪來的？我是問是從哪位神明，又以何種方式得來的？如果我問得太過於冒犯，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凜陷入了思考。
“我的力量……”
她的力量是從一位失去了名號與存在的未知神明那裡獲得的。
一般而言，每一位信徒獲得神明力量時，一是懇求神明賜予，而是與神明共鳴而得到恩賜。她是以後者的方式獲得力量的，她對自已的神賜力量感到驕傲與自信。
雖然吧，不如黑神會別的使徒那樣，能聽到對應神明的意志，也得不到神的鼓勵。
但……無所謂啦，她很喜歡這股力量。
至少透過這股力量，她能看見，她所信奉的神明，一定是個很有趣，很有風格，又威嚴的神明。
“所以說神明到底是什麼？”趙天河接著問道。
“神明啊……那天上的不就是神明嘛？”
趙天河瞪大眼睛，“可她是災禍啊？”
“災禍也好，災厄也罷。都是我們加以的稱呼。畢竟我們是這個時代的主人，作為當權者，指鹿為馬也好，把神明冠以災厄災禍的名分也罷……”
趙天河聽得仔仔細細，平日裡缺乏鍛鍊的大腦幾乎轉成了空白
“但事實永遠是事實，不論對錯。你得用你的眼睛去看清楚真相，而不是聽那些高高在上之人安排好的‘事實’。”
趙天河冷了神。
事實得親眼去看清，而他如今親眼所見……
他看見這些妖鬼雖然也在攻擊人類，但他們似乎在更加憤怒地向災禍瓊妮爾妮廝殺而去，這簡直讓他的三觀大受震撼。
“凜，我是不是看錯了？這些妖鬼為什麼也在攻擊那個什麼‘神’？”
現在的場面只能說亂得可怕，三方勢力互相廝殺，誰也奈何不了誰，不過有一點很清楚，中間的那名災禍明顯是吸引仇恨最多的。
“因為他們是敵人，真正的敵人。”凜解釋道，“自千百年前的古代他們就是敵人了，鷸蚌相爭，人類坐收漁翁之利，這樣說的話或許你就能明白了。”
那種血海深仇，種族之間的仇恨，在災厄與妖鬼的對決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隨著時間推移，妖鬼們一個個都仆倒了，而瓊妮爾妮的身軀已經有些枯敗了，下半身的蛇簇已經零零星星斷掉了身子，不過那些殘餘的蛇頭還是在拼命咬在瓊妮爾妮的上半身上。
她上半身的美豔軀幹上也佈滿了傷口，深紅的血液從她的飽滿的胸膛裡流下。
這樣的屈辱讓她倍感羞怒，她的眸子從冰藍色變成了更深的藍紫色。
“死！（古龍語）”
隨著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她身上的蛇都被凍成了冰雕，從她的身上脫落。
這些冰蛇墜落到地面上，人們才發現每一條蛇都有眼鏡王蛇般的尺寸，地面上的妖鬼和人類直接中招，有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啃食成了渣。
還有一些直接被蛇纏住身子，化作冰雕，被壓成了碎屑。
“天吶，太可怕了……”趙天河僅僅是站在遠處，都被那恐怖的場景震懾住了。
“可怕嗎……或許吧，不過你的刀就是拿來殺敵的，他們想要威脅你，殺了他們便是。”
凜掏出一個戒指，遞給趙天河，“戴上吧，你能暫時得到一份獨特的力量。用這份力量為這些奮戰的人做點貢獻吧。”
趙天河接下戒指，毫無遲疑地戴在了右手無名指上。
一股熾熱的感覺差點將他的鮮血點燃。
“好燙啊啊！！！”
“忍住，第一次接受這種灌注會很痛，慢慢習慣就好了。”凜將手搭在他戴上戒指的右手上，趙天河的神情彷彿平靜了不少。
“天河，試試吧。”
只見趙天河雙眼冒著紅色的火光，手中握起那把打刀，整個刀身都在熊熊烈火中燃燒。
他毅然衝進戰場，化身一道不可擋的戰軀，那些形貌可怕的妖鬼直接被斬作屍體，亦或承受不住火焰被烤成了焦軀。
“好強的力量。”趙天河暗暗震驚。
他似乎有些殺上癮了，見到身影就砍，甚至幾個人類都遭了殃。
“這傢伙是誰啊！是人類嗎！”
“不像人類！像是災厄！！！趕緊阻止他！”
“阻止不了啊，根本攔不住……不過看他樣子他往妖鬼裡邊殺去了！所以他到底是哪一邊的？？？”
“不知道！我懷疑他已經徹底瘋狂！”
……
趙天河腦子裡只有一個字——殺！
就當他揮動那燃燒不止的刀刃時，這一次彷彿被什麼東西攔下了。
“小子，看清楚點人！神的力量，你用得還是太嫩了些！”
趙天河的眼簾裡似乎清澈些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已似乎已經走了很遠了。
周圍，是陰沉的氣息漫布，亂糟糟的。
還有一股烤肉的香味，似乎就從自已身邊來的……
他低下頭，幾條脆皮焦香的小蛇，正倒在了他的腳邊。
“這裡是……”趙天河似乎想要搞清楚自已的位置，他的手機連同著原本的衣服都燒成灰了。
現在他的身上是一道紅黑色的戰衣，不懼火焰，彷彿貼合在了他的肌膚上。
“你應該也是黑神會的人吧，我沒見過你。”黑蛇皺著眉。
並非黑神會之人彼此間就一定是朋友，也可能是競爭對手，甚至是死敵。
黑蛇覺得這樣一個莫名其妙闖進來的勇小子，一定就是來破壞他的計劃的。
秘祭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只需要他注入本源的神力，就可以收穫到“祂”的力量，那股無邊的偉力。
或許，他甚至能夠進一步，掌控“祂”的權能，逐漸成為新生的神。
“小子，勸你離開這裡。如果你執意添亂，那就死在這兒好了！”黑蛇的聲音極度不善。
趙天河一聽黑神會，心中已經抱起了七分的反感。誰知道這傢伙居然這樣威脅自已，那真的不能忍！
這群傢伙，想必是在做什麼壞事！自已一定要阻止他們，總之戰鬥的理由，是絕對的有！
火焰重新在他的身上熊熊燃燒，黑蛇眼裡沉如墨色。
“小蛇，該動手了……”
趙天河用刀劈砍那條靈活的遊蛇，然而卻劈了個空。畢竟他沒有專門練過刀劍，尚有些生疏。
“看來是個班門弄斧的紙老虎。小蛇，幹了他！”
只見那條蛇迅速膨脹，幾秒鐘就成了一條十幾米長的巨蟒。
趙天河雖然理智減10086，但還是有最後的些許腦子的。
“不能力敵！”他轉身想要逃跑。
“想跑？晚了！你覺得你跑得了嗎？”
他陰險冷笑，彷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又見面了，黑蛇先生。”一道突兀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只見那條巨蟒直接被定住影子一般，怯懦得一動不敢動。
趙天河趁機溜之大吉，黑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到擒來的搗蛋鬼，又他孃的跑了。
“你……”他生氣地轉過身子，看看究竟是誰壞了自已的好事。
然後，一個漆黑的影子出現在他的身後，似乎是人形，似乎又不是。
“你是……”他感覺有些詭異，一個影子正和他交流，一個活的影子。
“看來黑蛇先生記不住我呢，不過你的小蛇似乎挺長記性的。”
只見影子靠近那條巨蟒，巨蟒恐懼不已地顫抖著。
“別怕，你不是喜歡最喜歡吃了麼，這次就讓你也被吃一次吧。”
只見那條蟒蛇嘶嘶作響，全身瘋狂抽動，但幾秒鐘的功夫，就成了影子的一部分。
“黑蛇先生，請您退後一點……”
黑蛇退後了十幾米遠，心臟彷彿都跳出來了。
這裡主持秘祭儀式的人們，都嚇得屁滾尿流，一個二個都想要跑路。
不過影子很快就追趕上了他們，將他們永遠吞沒在了比夜色更凝實的陰影裡。
“別過來，別過來啊！”黑蛇徹底慌了神。
夜只是笑了笑，沒有理會黑蛇。
他縱身潛入秘祭儀式中心的那團黑色火焰中，與火焰融為一體。
只見一個人影在火焰中浮現。
“你……你是，晝！”黑蛇這才認出了這個熟悉的人影。
“我？我不是勒克斯。我是，諾克斯呀。”
話音一落，黑蛇被“陳晴”身後的影子吞沒了影。
“難吃。”一道爛到不能再爛的屍體從陰影裡被吐了出來，從那沾滿血腥的蛇紋面具上隱隱約約能猜到這具屍體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