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胡柏馨的夢魘？

還是說胡柏馨一直在騙他。

但是她似乎確實知道一些時空錯亂的事情。

剛剛提到時間。

對,時間，柳施燁極力剋制自已的恐懼。

在胡柏馨詭異的笑聲下。

在昏暗的近乎看不到光的地下室中。

他摸索著他的手機。

胡柏馨依舊毫無頭緒的狂笑，那聲音十分詭異，令人汗毛髮怵。

原本可人的面龐也逐漸變得扭曲。

這讓柳施燁想起初見胡柏馨的時候，戴著花景顏人皮面具的胡柏馨面容也是這樣的猙獰過。

柳施燁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胃裡一頓翻江倒海，他突然覺得噁心，一陣乾嘔。

胡柏馨似乎有著可怕的迷惑人的能力，讓人無條件的信任她。

柳施燁定神想了想之前發生的一切。

他又看了看面前笑得猖狂的胡柏馨。

柳施燁不敢動，因為這個詭異的地下室周圍滿是容器。

四面都是黑漆漆的牆，沒有門，光線昏暗卻也能依稀的看到牆上的血跡。

突然胡柏馨停止了大笑，她以一種近似瘋狂的，扭曲的姿勢撲向柳施燁。

柳施燁來不及反應，被她撲倒。

“啊，胡柏馨！你醒醒！”柳施燁受到驚嚇，她感覺胡柏馨已經不受控制。

柳施燁試圖叫醒她卻無濟於事。

胡柏馨撲倒柳施燁，瘋狂的扯起他的衣領。

她的力氣大得可怕。

幾乎把柳施燁整個人都扯了過來。

這顯然不是一個女子該有的力氣。

柳施燁被迫半跪在地面。

他被胡柏馨強制拖動，膝蓋因與地面摩擦而流出鮮紅的血。

“胡柏馨，是我啊，你醒醒。”柳施燁不停的呼喊企圖喚醒胡柏馨。

但是顯然沒有任何作用。

而且胡柏馨力氣也離奇的大，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擺脫胡柏馨的手。

只能任由胡柏馨將他拖到一個敞開的容器中。

胡柏馨面無表情，而且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面色慘白，但至少面部不像先前那樣扭曲了。

她將柳施燁像放東西一樣熟練的塞進容器。

這種事情她似乎經常做，是那樣輕鬆熟練。

柳施燁起初掙扎，但是被那股神秘力量壓制的動彈不得，也就任其擺佈了。

而且他發現即使膝蓋流出鮮血，他也有深深的恐懼感，但是卻沒有痛覺。

是的，這次他沒有痛覺。

這跟之前的情況都不太一樣。

他開始懷疑這個空間的真實性。

柳施燁被胡柏馨關進了容器，但是他的容器有所不同。

至少還沒有像周圍的容器一樣充滿詭異的噁心的看起來很粘稠的液體。

人處在那種液體的環境中，必死無疑。

柳施燁想起自已有過強烈的溺水感。這讓他不得不跟現在的情景聯絡起來。

一陣後怕令他脊背發涼。

他怔怔的看向周圍的容器，裡面依稀可以看到液體包裹的人都沒有了臉。

柳施燁不再淡定了，他迫切的想要找到手機。

對照手錶上的時間也許能有所幫助。

幸運的是他找到了手機，

他的手機似乎一直都在，像有什麼魔力一樣不會從來沒有丟過。

他顫抖著雙手點開剛剛摸索到的手機。

很奇怪的是，

他的手機時間又發生了變化，時間停留在了在醫務室的時間。也就是下午

這讓他懷疑之前在醫務室跟胡柏馨互動的時候，同一時間這裡是不是在發生著眼前的一幕。

時間是一樣的，只是空間發生了錯亂，他現在應該處於了另一個胡柏馨所處的空間？

他的腦子飛速運轉，思考著從頭至尾發生的事情。

越發的糊塗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而且離奇的是，他這次沒有痛覺。

難道是夢魘？

他這樣想著。

胡柏馨將他關進容器便開始繼續詭異的狂笑。

當柳施燁看向手錶的走針時，胡柏馨突然不再狂笑，她定在原地，她說話了，但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不是她的聲音。

原先甜美可人充滿魅惑的知性的聲音變成了瘋狂的但是充滿磁性的男人的聲音。

依舊充滿魅惑卻完全不一樣，“哈哈哈哈哈，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

柳施燁打了個寒顫，顯然被這詭異話嚇到了。

又想起胡柏馨的人皮面具，更讓他確信了事情不簡單。

或許胡柏馨的人皮面具是真人的人皮做的。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麼也就是說不同空間的物品是可以使用的，就像手錶，手機…以及人皮面具。

他感到不適，因為他甚至碰過那個東西。“怪不得胡柏馨那樣緊張，不讓我檢視人皮面具。”柳施燁這樣想著，乾嘔感瞬間充斥了他的腦子。

他感到不適，一方面是因為自已的設想，另一方面是胡柏馨已經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啟動了容器，噁心粘稠的奇怪液體正一點一點注入容器。

一點一點的侵蝕柳施燁的身體。

柳施燁認為這個液體不簡單，充滿血腥的屍臭味，而且他的褲子，和腿部肌肉接觸了液體就開始被腐蝕。

雖然他依舊沒有感覺。

但是親眼看著自已的腿被一點一點腐蝕。

漸漸露出裡面的肌肉血管，甚至是骨頭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即使沒有痛覺，也依舊令柳施燁感到恐懼，並且頭皮發麻。

這讓他懷疑這次發生的事情不是真實的。而是一個夢？

一個可怕的夢，亦或是夢魘？

柳施燁這樣想著，也就不再感到先前那般害怕。

但是眼前的一幕仍然讓他覺得如此真實，他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不能幹等死，無論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不停的敲打著容器壁，他嘗試一遍一遍呼喚胡柏馨的名字。

但是眼前的胡柏馨只是麻木的重複那句話，“把你的身體交給我…”一動不動呆立在容器外面，也就是說他們之間只隔了容器玻璃。

現在柳施燁真的有打碎玻璃的衝動了。

他這樣想著，腦袋一抽，掄起手機就向容器壁狠命砸去。

即使他沒有任何的痛覺，但是那恐懼的感覺卻那樣真實，而且他顯然要比正常狀態更加衝動了。

腦子剛想到身體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跟他平時的作風完全不同

嘭——

他成功了。還是沒有痛覺。這更加堅定眼前的一切可能都是假象。

他的腦子又出現了新的想法。

這個不是胡柏馨，或者說是這是另一個時空的胡柏馨，時空又一次發生了錯亂。

“今天發生的一切簡直不要太離譜。”他在心裡暗暗較勁，自認倒黴，又把錯怪在了印記上。

是不是沒有這個印記就不會這樣了。

但是很快他就給自已否定了。

因為他又有一個新的發現，現在的胡柏馨胳膊上的印記似乎消失了，也就是說沒有印記就會被另一個意識所控制？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胡柏馨依舊重複那句話。

柳施燁不再多想，現在首要問題是怎麼從這個離譜的胡柏馨的夢魘中出來。

這些離奇的事情顯然已經超出了一個17歲男孩的理解能力。

即使他學過類似玄學的東西但也解釋不清眼前的一切。

如果他足夠清楚也不至於到現在才發現自已的與眾不同了。

柳施燁理了理之前被胡柏馨拽過的衣領，嫌棄的看了一眼沾染上奇怪液體和血跡的下半身身體以及褲子。

那視覺衝擊力真的是太強烈了。

所幸他還能夠站立。

理智告訴他這裡不能再待了，必須想辦法逃出去。

然而地下室上下左右完全被包圍，耳邊還不停的聽到不屬於藍柏馨的聲音重複那一句話。

氣氛是那樣恐怖詭異。

那麼只能賭一把了，

賭這裡是胡柏馨的夢魘。

賭自已不會受傷。

他突然又意識到一點，現在胡柏馨的身體應該是不受控制了，但是她的笑聲還是她自已的，只是說話的聲音變了一個人。

跟他之前的狀態很像，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在他拿著玻璃碎片六親不認的時候所發出的狂笑也是自已的聲音，而之後說話的聲音不是自已的。

那現在這裡發生的一切我感覺不到痛感，但是胡柏馨沒準能夠感覺到痛感。就像他之前一樣。

胡施燁這樣想著，心一狠，用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向胡柏馨的胳膊劃去。

鮮血染紅了玻璃碎片，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面上，血的顏色是鮮紅的，落在地面上，卻瞬間凝結成暗紅色。

柳施燁猛地丟開手上的玻璃片，這是他第一次用自已的意識控制了自已的身體去傷害別人，即使他不得不這麼做。

柳施燁順勢跌倒在地，原本就很白的面板更沒有了血色，顯然是嚇到了。

這對他還是太過殘忍。

胡柏馨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她雖然還是麻木的重複一句話，但是眼角卻清晰的可以看出淚花。淚水在她眼眶打轉，緩緩沿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滑落。

“啊！”胡柏馨突然痛苦的大叫起來。表情很是猙獰，但是現在是她的聲音，女人和男人的聲音還是很好分辨的。

柳施燁踉踉蹌蹌的爬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已冷靜下來，“沒關係的，都是假的。”

他一遍一遍的在心裡重複這句話，克服自已內心的恐懼朝胡柏馨走近，伸出緊繃的雙手，已經因緊張而血管異常明顯。

他抓住胡柏馨的肩膀輕輕搖晃起來，嘴裡還不停的喊道“醒醒，胡柏馨。”

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恐懼，柳施燁的動作那樣輕，彷彿再稍加一些力氣胡柏馨就會像玻璃一樣碎掉。

面前的胡柏馨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也閉了起來，不再抓狂不再喊叫，身體也硬硬的，如同死掉一般。

但是還有呼吸。

柳施燁不再搖晃，因為他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只見胡柏馨的胳膊那個有印記的地方，本來消失的印記，又重新出現。

而且是一點一點的慢慢出現，從她白嫩的面板慢慢印出，顏色也發生著明顯清晰的變化。

由起初的紅色變成了暗紅，最後呈現黑色。

胡柏馨終於癱倒在柳施燁的身上。

她那雙被束縛的雙腳，被控制的身體，似乎現在才得到解脫。

胡柏馨緊繃的硬硬的身體也瞬間變得柔軟，她軟軟的癱倒在柳施燁的身上，恢復了屬於少女的柔嫩的面板。

柳施燁這才鬆了口氣。

彷彿剛剛經歷一場鬥爭，確實也差不多。他也精疲力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