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幾天,露夏就一直待在這個如同仙境般的地方,自從上次見過小狐狸和女襄之後她就再沒見過他們,但她在這裡過的卻很滋潤,是的,滋潤。
女襄自上次通名之後便來了一個一身墨色衣服的女護衛,說要帶她去這幾天生活的客房,露夏心存僥倖去了,沒想到生活上可能需要用到的東西客房幾乎都配齊了,每日好喝的好吃的供著,女護衛也守在她附近,看護她的安全,除了出不去之外,生活也還算安心。
幾天的生活,也讓露夏瞭解這裡大概情況,這裡是雲州離鯨落海最遠的地方,悟源山,雲州傳說中仙家靈氣最盛之地,也是他們墨派的駐紮地,而墨派的掌門人便是她之前見到的女襄,而女襄和小狐狸擁有著遠古傳承下的仙獸血脈,在雲州這邊是普通仙家弟子和凡人都接觸不到的存在。
但女襄和小公子的關係令人堪憂,這也是墨派上下除了女襄其他人最在意的事情。
卻沒有人敢問,也沒有人敢插手。
“為什麼?”露夏好奇,因為只有她不清楚其中原委,來了這麼久,她可是一面都沒有見到小白,也不說為什麼讓她待在這裡。
女護衛示意露夏小聲點,“這句話說說就可以了,可千萬別問女襄大人,小公子每次見到都是傷痕累累的,他房間裡的藥物每過一段時間就要重新換一遍,就是因為藥物用久了小公子有了耐藥性沒用只能更換別的來使。”
露夏皺了一下眉頭,“你們女襄大人也不說為什麼會受傷嗎?”
她對這個女襄真的一點好感都沒。
女護衛點點頭,“是啊,小公子還很小的時候,有人不知死活問了一嘴,當場女襄大人就發飆罰了那個人抄了五十年的經書。”
五十年!!!
露夏心中驚呼,她本以為是什麼其他的刑罰,沒想到是這麼長久折磨人的辦法......
不致命但精神很折磨阿。
“你們女襄大人....可能有什麼其他顧慮吧,不願意說。”露夏找了個看似合理的回答。
畢竟面前的女護衛是她的下屬,她可不想到時候被她知道她在背後吐槽聽見了讓她抄五十年經書。
女護衛搖搖頭,“誰知道呢?女襄大人有自己的考量,我們也只不過是女襄大人的死士罷了,這種私事不好過問的。”
“你們竟然是死士?”露夏抬起頭,有些心疼的看著女護衛。
“嗯。”女護衛不緊不慢的回答道,聲音輕飄飄的,彷佛不在乎生死一般。
“小姐,下次再問吧,今天有想好做什麼嗎?”
露夏搖搖頭,其實她已經待不下去了,這個地方儘管衣食俱全,什麼也不缺,但處處都是限制,不能問那個,不能進去這個,看似美麗,但秘密太多所以相當壓抑。
小白天天受傷也不是個事情,在她身邊明明很好,傷口都在痊癒,
如果要走,也要帶它走!
她還記得來時,女襄指著讓小白進去的院子,這幾天她已經熟悉這個地方的佈局,護衛也都認識了她,上崗放哨的時間她也把握清楚了,偷偷繞到小白的院子看看他什麼情況應該不是個問題!
露夏默默在房裡待著,默默數著時間,到了點,
走!
繞過護衛和重重樓閣,露夏來到了一開始帝雨臣進去的屋子,
“啪!”
一道重重地鞭子聲從屋中傳來,
露夏嚇了一跳,
又是“啪”的一聲,
這是鞭子的聲音,在抽打什麼...
不會...
露夏想到了在這裡見到小狐狸的樣子,
那個...不是刀傷..是鞭子打出來的!
不!
露夏正準備衝進去,卻被門口出現的一個人影逼退進了附近的草叢中,
是女襄!
露夏瞪大眼睛,看著出來的女人手上拿著沾了藍色血液的鞭子。
是血....露夏想起了女襄上次才和她說過的——“他是我的兒子。”
這一切,不言而喻....
怎麼能這樣?一個母親怎麼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女襄出來後,停留了幾秒鐘便擦拭著鞭子走了,露夏從草叢中出來趕到門口。
一道屏風遮住了露夏的視線,
她順著地上的藍色血液,緩緩繞過屏風,
一隻血淋淋的狐狸不知死活的躺在屏風後的軟榻上,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露夏捂住口鼻,不敢置信地看著小狐狸,
“天吶..."
帝雨臣似乎感覺有人在附近,睜開彷佛千斤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滿臉心疼的露夏,
原來是你阿,
但你為什麼,又是這個表情?
還沒想更多,帝雨臣又昏了過去。
露夏想到那個女護衛和她說,房間內的藥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次藥,於是開始在軟榻附近的櫃子裡找藥,
真有!
露夏拿著瓶瓶罐罐的藥罐子,
用哪個?露夏慌了,心裡第一次開始罵罵咧咧,什麼狗屁的墨派。
藥都不標個名字的嗎?
她生氣了,
“我該用哪個救你,小白,你可不可以醒一醒,小白?”
露夏不敢出去叫侍衛,女襄是他們的主子,在她看來,這裡沒有人真的想要小白好。
慌亂之中,露夏想到了脖子上小白送給她的狐狸玉佩,
這個玉佩有一定的養傷效果,試試!
露夏將玉佩摘下來放到帝雨臣的身上,
迷迷糊糊的帝雨臣原本還在疼痛和迷茫之中不斷撕扯,背上突然出現的一個暖呼呼的東西讓他的精神得到片刻了緩解,他緩緩睜開眼睛,
露夏緊張的神情映入了他的眼簾,
你還在阿。
“小白,小白,快告訴我,哪個藥對你有用?”露夏趁他醒了趕緊問。
奇怪,今天沒有護衛進來給我上藥嗎?怎麼是你。
帝雨臣心中疑惑,還是撐起精神用爪子碰了碰中間的金色藥瓶。
露夏明白了,趕緊開啟藥瓶將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
不知道是不是玉佩起了作用,還是露夏在旁邊的緣故,帝雨臣第一次感到了疲憊,不是來自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塗好藥後,露夏一直待在帝雨臣附近,他的狀態似乎塗了藥之後有了極大的緩解,
萬幸,藥有用。露夏想了想,還是選擇直接問:
“小白,你跟我一起走吧。”
她不想問女襄原因,現在的她,只想帶他一起走,狗屁的墨派,就是個吃人的地方。
帝雨臣意識還迷迷糊糊的,但聽見這句話,心底泛癢的感受一下湧到了眼睛上,
露夏慌亂了,“你怎麼哭了。”
帝雨臣怔了一下,原來這個從眼睛出來的東西是那些護衛口中說的眼淚阿。
第一次,阿孃打他的時候,他只顧嗷嗷叫,他不懂,為何原本溫柔的阿孃會突然跟變了人一樣。
他以為是他犯錯了,捱了數次打後,偷偷跑出去摘了桃花來送給阿孃,
阿孃開心了就不打我了,他是這樣想的。
但,阿孃似乎對他偷跑出去非常生氣,將桃花丟在了地上,狠狠又鞭打了一頓。
“阿孃,疼。”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阿孃還是毫不留情的打他,甚至對他說出了讓他難以忘懷的話——“你怎麼不去死。”
他震驚了,從那之後,他一句話都沒再開口過,但依然不變的是,只要每隔一段時間,阿孃就會來打他,也不允許他出府,因為血脈的原因,身上的傷總會快速的恢復,只要一恢復,阿孃就會來打他。
而疼痛已經是伴隨著他日常,上一次,他想出去看看,他忍著疼痛躲在樹上逃避阿孃的追查,沒想到昏迷掉了下來,遇到了面前這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