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各個方艙的水位來到大致一米五六的樣子,眾人都能感覺到水位正在暗中加速上漲。

離灌滿方艙應該不到三個小時了……

直立狗的故事讓眾人背後皆是一涼,講述完之後幽暗的密室中只剩下劉遠楊刷刷記錄抒寫的聲音。

李南江在思考,其他人則是被隱隱恐怖的氣氛震懾到大氣不敢出。

見無人繼續講述,暖心細節的男娘開口讓林珍先講。

因為她一直踩著水本就是很耗費體力的事情,如果拖著讓她後面講,很有可能會導致脫力。

林珍點點頭有些扭捏,似乎她有些忐忑,吞吞吐吐道:

“我……我可能講得有些……不全,因為我當時太害怕了……很多記不清楚……”

劉遠楊小跑到林珍的方艙前,抽出一張新白紙用於記錄。

他眼中充滿溫柔微微笑道:“沒事,大膽講出來,你可以的。”

她看起來年齡和李南江相仿也算得上小姑娘,面對匪夷所思的怪事本能會感到害怕,這是很正常的事。

她對著劉遠楊點點頭嗯聲,隨後學著許金豔靠向牆壁,望向天花板試圖透過轉移注意力來抑制心中的恐懼。

“我一醒,就在……那個地方怎麼說呢……就是天庭?地獄?很難形容,那個地方很怪很黑又很白。”

“不像前兩位的場景很清晰,那裡很奇怪的彷彿什麼都是……錯亂,一步黑一步白。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座橋邊,橋很長很窄。”

“但是橋下面沒有河,什麼都沒有,一片虛無。我當時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結果背後突然有人推了一把,我踉蹌就走上了橋。”

“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足足十米高的怪物站在橋頭!全身血淋淋的只看得到上半身,肩上頂著長嘴大角和一雙黑洞,很扭曲有種血肉模糊的感覺。”

“嚇得我趕緊往橋另一頭跑過去,橋很長很長,我就感覺自已似乎在原地跑步一樣,那個巨大的怪物沒有變小也沒有消失。”

“最後我也不知道是摔了一跤,還是……就突然回到了這裡。”

林珍講完,李南江就皺起了眉頭。

因為她的故事裡目前來看並沒有任何動物的身影,有的也只是異常巨大的怪物。

難道主要關聯點並非表現為動物與人的身份置換?而是動物?

林珍是罪犯?

可“動物”與主題“時間”好像並沒有什麼較強的連線性。

不僅是他,一直飛筆記錄的劉遠楊也迷惑了。

因為他習慣於一邊書寫一邊畫出重點,而林珍故事讓他無處可圈。

只好習慣性彈彈筆尖,暫時將記錄林珍的故事的紙張放在一疊的最後。

時間不多,不容他過多思考,況且主要推理員是李南江。

他來到嚴純的方艙前,抽出嶄新的白紙,提提下巴示意嚴純可以講了。

嚴純撇撇嘴,捏著蘭花指隔著空氣指著劉遠楊手裡的白紙道:“你記好了,我的沒那麼恐怖。”

“我一睜眼是在皇宮裡,端坐於萬萬人之上,無數人前來供奉,好多財寶好多帥哥……”

“咳,額……讓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當天的晚宴,喝龍髓吃龍肉嚼龍筋相當美味。”

“最後的夜遊更加讓我驚歎,我見到了好多頂著動物腦袋的人,他們都是我的奴隸為我表演為我唱歌,可惜走一半就結束了,突然就回來了……”

嚴純仍還有些意猶未盡,那享受的表情在此時與大家顯得格格不入。

但過於得意忘形差點就讓他倒下,現在水位非常高,浮力很大,腳著不到地。

所有人的心都緊了一下。

還好他及時向一側傾去,身體靠在了牆壁上才使他倖免溺水。

劉遠楊暗中吐口氣,繼續舞動鉛筆刷刷記錄完,沒多說什麼徑直走到李南江面前讓其講述。

很快,李南江以十分清晰、簡潔的語句將自已的經歷陳述了一遍。

最後只剩下那位富二代了,他沒讓在場的人“失望”——愣是一個字吐不出來,像嘴裡塞了石頭抬舌扎口。

不知道是因為被冷漠而有了小脾氣還是怎麼……所有人只能搖搖頭佩服他的低智。

生死攸關的情況下還能耍小脾氣,沒誰了。

劉遠楊勸說了良久他依舊無動於衷,無奈只能放棄了。

“李小哥,他不說會不會影響推測?按照你的邏輯,所有人的故事作為證據的話,沒有他的會不會被判定為證據不全?”

他瞥了一眼畏縮在方艙最裡面的沈鼎,有些無語,他走到圓桌前一邊整理著剛才收集的故事記錄,一邊問道。

為了不影響思考,李南江也緊靠著牆壁腳下踩水,他沉聲道:

“有這個可能,我們幾個的故事之間的關聯我目前還無法完全確定,需要他的故事來印證猜想。”

是的,嚴純的故事也提到了動物——“龍”,現在只剩下沈鼎了。

聽時劉遠楊攥緊拳頭,他越想那個富二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就越生氣。

他目光一晃,發現現在各個方艙的水位已經非常高了,兩位女性靠牆踩水開始吃力起來,不過多時她們將耗盡體力而溺水。

砰!

劉遠楊一拳猛砸在圓桌上,他氣憤地走到沈鼎的方艙前,又是砰砰兩拳砸在玻璃上。

他怒道:“小兔崽子!你不說大家都會因為你陪葬!你的良心過得去嗎?啊——?!”

平時脾氣就不太好的林珍直接破口大罵道:

“啞巴嗎?!自已想死別拉上我們!你踏馬長著一張嘴是幹什麼吃的?”

這關乎到自已性命的時刻,有人趕著去死還想拉人下水,換做是誰應當都是這個反應。

只不過李南江忙著思考線索,沒有精力去管他。

而作為女性白領的許金豔,是在場當中最瞭解沈鼎這種富二代心理的人,她語氣溫和道:

“聽話小帥哥,說出來我們大家就都能出去了,你的家人、豪車名錶還等著你回去呢。”

但似乎這無意間又戳中了沈鼎的痛點,他忽然怒目圓睜大喊道:

“你們都想害我,老子今天就是想讓你們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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