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讓半個食堂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望著這邊，有吃驚，有幸災樂禍，也有眉頭緊皺。
呂淑靜呆了半晌，無語了，拽上陸星月就走，“走走走，什麼玩意兒啊，當誰都跟她一樣沒見過男人啊？”
王春月頓時氣壞了，白著一張臉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她馬上就是靳懷遠的妻子了，跟這些下三濫計較什麼！
這天下午，王春月特意回了一趟家，換了一身自認為得體又漂亮的衣服，是在文工團工作的表姐送給的軍裝，麻花辮比平時梳得還整齊，還跑到急診室晃了好幾圈，把呂淑靜氣得恨不能把她踹出去。
五點時，臨時來了個骨折的急診，馮恩鶴把蘇蘊然叫了過去。
出來的時候許多人都圍在急診室門前的樓道里，馮恩鶴不明所以，喊了一嗓子，“都在這裡愣著幹什麼？一會兒有病人還進得來嗎？”
人群聞言分開，露出了在走廊半截裡站著的兩個人。
王春月俏臉微紅，羞答答地站在靳懷遠面前。
馮恩鶴皺了皺眉，往那邊走了兩步，說道：“靳同志，要帶春月回你們家是嗎？趁著時間早就趕緊走吧。”
“懷遠哥？”王春月有些納悶。
她雖然很想在陸星月面前顯示一下靳懷遠對自己的關愛，但剛剛說了一遍，靳懷遠卻沒理會自己，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懷遠哥，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她壯著膽子去拉靳懷遠的胳膊，卻被靳懷遠微微一晃避開了。
身材挺拔的男人越過王春月大步朝陸星月走來，“路上耽誤了幾分鐘，現在下班了嗎？可以走了嗎？”
“可以。”陸星月點頭，復又看到自己褲子上粘的血跡，“恐怕得先回家一趟，換件衣服。”
“不用。”靳懷遠說，“我跟爺爺去置辦結婚用品，給你買了幾件，你挑一件試試。”
沒有女人不愛新衣服，陸星月也不例外，“真的？”
靳懷遠遞過一個包，裡面塞得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幾件衣服，除此之外，還有一雙鞋子。
陸星月接過來翻了翻，挑出一件紅色的，“這個？”
“好看。”
“那我去試試。”
剩下的衣服又被塞給靳懷遠，陸星月進了衛生間。
這一刻，樓道里安靜得只剩下陸星月腳步敲打地面的聲音。
有的人偷偷瞄向王春月，只見那張俏麗的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白得透明，她搖搖欲墜地望著靳懷遠，似乎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陸星月很快出來了，紅色及膝裙，是少見的束腰款，完美勾勒出女孩的身材，潔白乾淨的膝蓋處，裙襬來回盪漾，半長的頭髮紮成了他們完全沒見過的髮型，一層疊一層，彷彿完美的魚骨，最後一小尖尖像魚尾一樣搭在肩頭，時髦又漂亮，讓呂淑靜不禁想起刊登在報紙和雜誌封面上的人，好像比那些人還漂亮。
“靳同志，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和……”馮恩鶴愣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