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葵元老頭兒實在是太瞭解他的大弟子了,一切正如預料中的那般。

何況,滅蘇家滿門的確實是萬魔宗的魔修。

藉口也根本不用找,自己就可以腦補出來。

萬魔宗新晉的元嬰真君,孟新死了,萬魔宗要為孟新報仇。

孟新,也就是邊城四大家族中孟家的那位嫡子,曾經與蘇琴有過婚約的那位。

前番氣勢昂揚的跑來邊城很是嘚瑟了一通,第一步是想以衣錦還鄉的模樣震撼昔日那些瞧他不起的螻蟻們,讓他們在自己的腳底板下顫抖。

然後嘛,再屠了整個邊城,用以報復當初這些人對他的冷嘲熱諷。

當然,也不一定就全部要殺掉,如果有識時務者,收在自己峰頭做個小弟,他也可以勉為其難的接受。

畢竟,他這個新晉的真君手底下也確實無人可用,連殺人都湊不齊排場,說好聽點兒是低調,說難聽點兒叫窮酸。

可惜事與願違,還沒來得及起到震撼作用,就發生了諸多事情,蘇不染當時留了他一命,最後也沒改變他死亡的命運。

就連聞風而動的煉屍宗的人都來到了邊城,原因無他,聽說這裡有滅門慘案,他們就十分歡喜的跑過來收資源了。

此資源非彼資源,煉屍宗的資源指的就是資質不錯的屍體,而且,因為是一路跟隨,也就是,萬魔宗的在前邊殺人,煉屍宗的人跟在後邊收資源。

做為交易,煉屍宗的再給對方一筆靈石,兩方配合,皆大歡喜。

柘拓真君初一來到邊城,就感覺到了屍氣,那是獨屬於煉屍宗的氣息,而且還是煉屍宗的金丹真人,屍息濃郁,少一分都到不了這個程度。

在茶莊時,柘拓真君完全無視蘇映雪故作嬌俏的與蘇香雨鬥嘴,而是截獲了同在茶莊吃點心喝茶的幾個煉屍宗修士的神識傳音。

其中一個說,“你收了幾個?”

另一個回答道,“收了八個,你呢?”

“唉,我這來晚了一步,只收了五個。”

“也不錯了,平時哪能得這麼好的資源呢?”

“也是,知足者常樂吧!”

“可不唄,平時咱們別說收屍了,這些道門修士一個個避咱們如蛇蠍,別說收資源了,上次少主盯著一個修士,就等著他死掉後收屍了。

可惜與不遂願,讓一個跳出來多管閒事的女修毀掉了。

把咱們少主氣的,追著那個女修跑了好幾天時間。”

“哈哈哈,還有這麼有意思的事兒?”

“有唄,反正挺兇險的,那女修極是陰險,甚至還想辦法挑撥了其他道修宗門,對咱們少女圍追堵截。”

“太可惡了,咱們少主不就是收個屍體,至於嗎?”

“如今啊,象咱們少主這麼耿直的不多了。”

“可是不多了,別人看上了貨源,就想辦法把對方弄死。

咱們少主看上了貨源,就跟在身後,等著對方死了再收貨,這麼有良心的少主,哪兒找去?”

“後來呢,後來少主是怎麼脫險的?”

“你就別瞎操心了,少主有那麼多保命之物,還能怕那些個雞毛道修嗎?”

那位知情者嘆息一聲,“這你們就說錯了,少主差一步就死掉了,若非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修士,少主就真的被人家陰死了。”

可不陰死唄,在秘境那種地方昏迷不醒,即便不禍及性命,也能引來兇悍的妖獸,妥妥的送命牌。

當時的情況,連蘇香雨這個熟知秘境劇情的先知都不清楚,譚吉雖被圍毆,卻也不清楚是何人的手筆。

不過,做為有著兩個元嬰大佬前輩的煉屍宗少主,只要人沒死,就能揪出幕後之人。

還別說,這裡邊處處都有蘇映雪的手筆。

蘇映雪的作用貫串始終,她真正做的不過是這挑撥幾下,那挑撥幾句的煽風點火。

這讓那些原本就痛恨魔修的憤青修士們莫名火大,“不行,憑什麼我們道修的秘境,他們魔修要混進來?”

一群人一嘀咕,一碰頭,不約而同的想到了譚吉的身家。

並且還不約而同的想到,如果譚吉死掉了,煉屍袋中那些不畏生死,修為比之築基不弱的銅屍,是不是就可以為他們所用了?

尤其是在這種處處有著不可預知危險的秘境,那可是妥妥的資源和助力。

於是,一幫人趁著頭腦激情的時候,以其中一個修士為餌,險些真的絞殺譚吉。

只不過,這些人有所不知的是,在原書中,他們成功了,而且是非常成功。

譚吉受傷不是一般的重,若非碰上了蘇不染這個身懷重寶,拿上品丹藥不當回事兒的,譚吉根本活不過來。

退一步講,哪怕是碰上了其他修士,甚至譚吉本宗的同輩,縱是心有餘,也是力不足,根本無法解譚吉之難。

其實,在原書中,譚吉的父親和祖父在譚吉死後,根本就不講理。

譚父說,“兒子都沒有了,還講個什麼破理啊!”

譚祖父說,“孫子都沒有了,我們老譚家被人斷子絕孫了,還修的什麼道啊!”

煉屍宗眾長老,“就該如此!”

煉屍宗眾弟子,“老大威武,我們跟在後邊揀資源。”

其他魔修門派也先後發表了聲援,“做魔就得有個做魔的樣子,哪能說我們魔修還沒殺人放火呢,你們道修倒佔了先機,這必須不能忍啊!”

所以,繼煉屍宗之後,魔修其他門派也趁火打劫了一把。

當時給修真界帶來了不小的災難,當然,這都是原書的劇情設定,為的就是突顯女主和男主在種種劫難面前非同一般的能力。

事實卻是,因為蘇不染的介入,修真界沒有因此發生動亂,更沒有許多無辜修士為此喪命。

扯的有點兒遠,當下的情況就是,柘拓聽明白了他們的聊天內容,也知道了,此事確實是魔修所為。

但是,柘拓真君這種冷硬的性子,也是要講究證據的,所以在那幾個魔修離開的時候,就快步跟了出去。

面對元嬰大佬,幾人臉色發白,最終還是墮了魔修的名頭,顫聲說道,“真君海涵,我們幾個就是來揀屍體的。”

沒殺人,沒放火,按照宗門要求,還是在付了靈石的情況下,才收了屍體。

柘拓真君是來查取情報的,何況,在這幾人沒做惡的前提下,也無意為難幾個晚輩。

當下冷著臉說道,“無須廢話,本君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可懂?”

其中一個魔修還很堅強的掙扎了一下,咬牙說道,“雖然我們是魔修,也講求有所為有所不為,只要不是涉及我們宗門秘密,不違揹我們的道,都可以知無不言。”

柘拓真君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卻沒表示反對。

其實柘拓真君早年受過煉屍宗譚家老祖的恩情,當時譚家老祖可不是平白相救的,看他是棵好苗子,就想收羅到自家宗門,做個弟子。

只不過,當時柘拓已經拜了葵元真君為師,以他的性子,即便是譚家老祖再怎麼威逼利誘,也是不可能改變的。

只不過,譚家老祖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殘暴。

瞭解情況之後,就把他放走了。

當時柘拓還很是懷疑,“前輩不是想先放後殺吧?”

更或許是,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譚家老祖當時就被氣樂了,說道,“你一個煉氣期的小弟子,老夫吹口氣就能把你打殺,用得著那麼費勁的手段嗎?”

只不過是感覺,人都救回來了,還耗費了不少靈丹妙藥,再是打殺了,有點兒浪費罷了。

因著這點兒情份,柘拓真君對煉屍宗沒有什麼惡感。

否則,以他這嫉惡如仇的性子,即便不會與小輩們計較,也不會有什麼好聲氣的。

最起碼也得先是一通威壓,給足了下馬威,才會說正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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