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怎麼?”國安用一愣,為首那個正是自己心腹。

林阡毫無徵兆一掌就掀了過去,一邊解開那人穴道一邊卻是對其突發殺招,那人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儼然在來的路上就預料到林阡要試他潛意識下的防禦能力,所以一旦穴道被觸、立即趁林阡不備而迎面撲前、加速求死。

可惜林阡何許人也,就算出乎意料也能遊刃有餘,變掀為抓一把逮住那人衣領反手將之甩回原地按得他再次重要穴道全封,這電光火石之間國安用驚撼更多的卻是這阿昌明明平平無奇怎就武功如此之高,至少……他的應變竟能追得上林阡?!

“什麼阿昌,天火島的李虎嘯,潛伏在七當家身邊十年多的金諜了!”林阡一言既出,李虎嘯臉色大變,試圖咬舌卻求死不能,自然是滿心後悔:適才明明已經有所預料,為何不選擇“偽裝成毫無武功”?!

不過,林阡剛剛那一掌勢如千鈞,即便他自己收放自如,李虎嘯也不敢說,如果沒抱著求死的決心撲前,會不會被撼動而本能後退。總而言之,林阡連他的本名都能探到,可想是怎樣的手眼通天,既然林阡想要達到的必能達到……李虎嘯也就釋然了,不必再後悔什麼了……

“李虎嘯……”國安用和楊妙真皆一怔,楊妙真多說了一句:“好耳熟。”

“早年被我剔出的奸細李龍吟,原來也不是控弦莊的。”說起李龍吟,那是林阡細作生涯裡捉住過的最大一條魚——那人作為前武林盟主易邁山的徒弟本就已名氣不小,加上和柳五津性格相似、還摻和進了祁連山政變、因而在早期的抗金聯盟中無人不曉,但近年來隨著楚風雪、洛輕衣逐漸深入控弦莊,林阡才知道,李龍吟根本不是隸屬於曹王府的。當然了林阡原還以為李龍吟屬於金帝。

“龍吟,虎嘯,親戚啊。”妙真點頭,領悟,“一起的。都屬於夔王府、天火島?”

國安用瞬間也瞭然——

“因為舉薦李全,因為調軍嶺叛徒,國安用的嫌疑竟比劉二祖更高,心裡怎能沒有魔!這時有人告訴國安用,劉二祖當真在蒐集有關他的罪證……”——李虎嘯,就是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有人”啊!

“我當真,錯怪六當家了嗎……”國安用還在失神,林阡卻是要用這不誠實的李虎嘯和他身後數人一起來自證清白的:“你錯怪的豈止六當家?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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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江星衍罵國安用有一句話罵到了點子上——自己沒能力還怪倚仗的物件不夠英明。既然國安用能否重拾信念只維繫於他所倚仗的林阡的忠奸,那麼解鈴還須繫鈴人,此刻我林阡必須讓你信得過:“不白之冤,我不想蒙,尤其那與新嶼有關。李虎嘯身後有兩人能為我證實,當初在鄧唐,新嶼夫婦不幸遇刺,罪魁禍首非段亦心,非莫非,更非我林阡。”

“當真!?”國安用和楊妙真均是一震,他們巴不得林阡能澄清自身,也恨不能儘早幫吳越報仇雪恨!

話說李虎嘯因為在國安用身邊散佈謠言很容易找,因此只費了落遠空和華驚雷幾個時辰,而李虎嘯身後的兩人卻是海上升明月幾個月來費盡心力抽絲剝繭才尋獲。之所以一起在青濰水落石出,是因為天火島人的本營安扎在此地,換而言之,幕後黑手們由暗轉明的第一刻,大部分都濃縮在了國安用周邊,範圍不大,自然難度銳減。

“說,到底是誰害了吳當家!?為什麼害!”不乏有吳越的老部下衝上來,態度惡劣地向那二人逼問真相。

“我說,我說……說來話長,我們天火島有不少死士,不同時期混進紅襖寨各個當家的帳下效力,其實就是為了代主上找尋、誰可以是他合作共贏的盟友。其中有一位當家,去年被主上選定;作為誠意,我們和他的手下相互深植……鄧唐之戰,那位當家一直都是透過我和另外兩人給完顏瞻傳信,另外兩人因是他自己的部下事後都被滅口,而我湊巧回了天火島……當時,他對完顏瞻是這樣說的,只有加速對吳當家的擒殺,才能方便中線金軍突破,而他也需要剷除異己、日後才好駕馭紅襖寨。那位當家心思縝密,怕曹王和林阡哪天會冰釋前嫌了出賣他,是以不曾給完顏瞻落下任何筆跡……”

“吳越夫婦被殺當晚,他倆的行蹤是一位李當家的手下告知我的,我只知那人得意忘形,說只要吳當家一死、則李當家事成一半……”那兩人在所有寨眾的逼視下,或邏輯清楚或短促有力地道出實情。

去年之前,夔王和李當家一直彼此試探,雖然最終開啟心扉成為合作伙伴,但再怎麼深度植入,也終究有派系差別,李當家不可能輕易殺這兩個天火島人;夔王和李當家同等檔次地心狠手辣喜好滅口,之所以沒處決這二位,則是因紅襖寨當時不是夔王的主戰場。其餘戰場比如金廷,他滅的口已堆成山。

“所以五當家的死,表面是曹王府,實際卻是夔王府和‘李當家’所害?”楊妙真面色鐵青,國安用極力冷靜:“李當家?處事作風像極了李全,但當時在鄧唐前線的李當家,是李思溫,他還因為新嶼的死而一蹶不振屢戰屢敗,更像內奸……”

“好個夔王,好個‘李當家’,我只道他們可能從秦州柏樹林開始合力誣陷盟王,現在才知道,他們在鄧唐殺咱們當家的、不、從一開始、就是聯手衝著盟王去的。”吳越的部下們義憤填膺,殺吳越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呵,林阡,隨便找個你自己的人給你說話而已,你怎證明他們就來自天火島?!”李虎嘯慷慨凜然之色,“我天火島全是死士,忠於主上,寧死不叛!就算你林阡嚴刑逼供,我們斷然不可能輕易被撬開口!”

“死士也分兩種。一種如你李虎嘯這般,受夔王恩惠而視其為信仰,真心實意地效忠於他;一種卻是夔王心知養不熟,便以‘生死符’種在他們身上,定期發放解藥逼得他們效忠。若逾期不服,則生不如死,他們當然寧死不叛,因為毒發比死還難受。換而言之,這些死士實際是最怕死的。”林阡說。

沂蒙時期海上升明月雖對大局沒什麼建樹,卻早已暗中查清,天火島尤其年輕一代的死士,幾乎全是夔王在海外養大、不可能每一個都賦予真情。他們大致可劃分為被洗腦型別和種符咒型別,後者恰恰貪生怕死,為了杜絕隔閡,夔王明知前者忠誠,可還是一視同仁地下了生死符。

百里飄雲和江星衍兩個少年正巧火速趕來,人群之中,飄雲想起靈犀也是怕死的死士,真實信念薄弱到連蟹胥和風箏這種誘惑都抵抗不住……不由得面上一熱。

林阡正色看向李虎嘯,一邊繼續反駁他,一邊也是給國安用等人釋疑:“你們的血中有無‘生死符’之毒,一驗便知。”

“怎麼驗?”李虎嘯一愣,“你以為我會被你唬住!”你有那個檢測能力?!

“‘逾期不服,則生不如死’啊。”林阡一笑,“眼下你們都是囚犯,發作起來狀態類似,不就可以證明?屆時,我可教軍醫讓他們好過一些,而你,我給你機會,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也說明了,他誘這兩個死士說真話、給他們的好處是:反正你們也被囚禁、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了也難逃被疏遠,不巧你們遇見我,我林阡有起死回生的本領,我林阡可以給你們緩釋,甚至我能給你們解除符咒、終生自由。

“誰知是不是你下的毒!你動作那叫一個快,神不知鬼不覺!”“這樣吧,七當家現在去外面隨便抓幾個金軍要將,跟你們關起來、對比症狀,何如?”基數太大,青濰金軍處處證據,一抓一大把。

林阡和李虎嘯尚在對峙,國安用和楊妙真都已信了他,楊妙真奇問:“那,其餘的幾個死士,又是要做什麼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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