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虎畢恭畢敬問:“三姑娘見過這男人?”

三姑娘一笑:“豈止見過,我還被他囚禁過!”

爬山虎大怒:“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囚禁我們三姑娘?!”再度沒有任何預兆地一鞭子抽過來直對著林勝南。

卻看三姑娘手指一抬,那鞭子頓時轉向,本是要打林勝南,結果反抽在爬山虎自己手上,楊宋賢只瞄了一眼,就清楚這江洋道能人輩出:這小丫頭的內力決不在我之下!

爬山虎一驚,臉色劇變,跪在地上連聲求饒:“三姑娘息怒,別殺小的,別殺小的!”三姑娘笑道:“起來,我又沒說要殺你!”

林楊二人見這爬山虎居然也會如此害怕,覺得一生中最吃驚的事情也莫過於此了。三姑娘讓爬山虎給他二人鬆綁,爬山虎二話不說立刻行動,唯唯諾諾哪還有適才半點威風。

三姑娘負手圍著他倆轉了好幾圈,林楊二人都覺得她虛情假意、笑裡藏刀、這一刻給自己解綁下一刻搞不好還要再把自己給吊上去、反反覆覆折磨致死……

誰知世上偏就有這麼好的事情,三姑娘不僅用事實驗證了林楊二人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說了這麼一句:“虎老大,送我個人情,將包袱還給他們,以後他們可以通行江洋道。”林楊二人杵在那裡像做夢一樣。

爬山虎連連點頭:“是是是,快,快將他們的畫像,貼到江洋道上的所有寨子裡!”楊宋賢小聲道:“‘通行江洋道’怕是句暗語吧。”林勝南心一凜:“通行,遊行?”

三姑娘聽見他們嘀咕,笑:“是我要謝謝你啊,那天若非你囚禁我,我師兄不把我糾纏死了才怪——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滿臉鬍子的大漢啊,他就是我師兄。”林勝南迴憶起來,這才減輕了恐懼,仍然服帖地連連點頭,三姑娘繼續說:“那天夜裡他一直尋我不得,白天累得打瞌睡的時候我就逃了,唉,那個粘人的滿江紅……”

林楊二人接過自己的包袱來,三姑娘突然拉住林勝南衣袖:“你們可有聽說過一個人麼?”林楊二人齊道:“姑娘請問。”

三姑娘沉思片刻:“他好像叫林勝南,字衝澠……”林勝南一驚,楊宋賢奇道:“你問他作甚?”三姑娘“哦”了一聲:“我正在找他啊!”

林勝南一愣:難道玉澤託付她找我?不會啊,玉澤怎會認識她?還是說,她是軒轅九燁派來的金國說客?那她怎會是江洋道的主人?謎團!

楊宋賢更不知怎麼回事,當然不能出賣林勝南,連忙道:“哦,我們不認識他啊,他是泰安的,我們不是。”林勝南大驚,楊宋賢才知自己此地無銀,果真三姑娘疑道:“你們不認識,怎會知他泰安人?”

幸好楊宋賢腦子轉得快:“聽說過啊,他很了不起的!”林勝南滿臉笑意看著他矇混過關,三姑娘面露驚奇:“原來他名聲還不小啊?他多大了?應該跟你們差不多大吧?唔,跟林阡也差不多,十七歲左右,哎,一晃功夫,都這麼大了……”

楊宋賢聽得鬱悶:廢話,老子出生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林勝南突然想起正事,連忙向這三姑娘要了救治沈依然的解藥走,臨行時這三姑娘問二人姓名,二人胡謅了倆名字,三姑娘卻沒透露出她名字和來歷。

楊宋賢邊走邊問:“老實交代,這三姑娘怎麼會問起你來?”林勝南也充滿懷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楊宋賢道:“她不會就是藍姑娘吧!”林勝南道:“怎麼可能?連玉澤我都認不出來麼?玉澤現今在雲藍魔掌之中,怎可能會託付江洋道上的人來尋我?我猜她一定是另有所圖。”

楊宋賢一笑:“那她又是誰?”林勝南道:“我不認識她,跟她沒任何關係。”楊宋賢點頭竊笑:“明白,你可是老江湖,千萬別被這些情愛之事束縛住了,有了藍姑娘也夠了……不像我這樣,我是把事業放在第一位的,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林勝南大笑:“好,我看著某人能不能做到。”臉上突然緩過一絲哀愁:“所幸我沒將玉澤的東西帶在身上,否則會被這土匪窩汙染了。”

林勝南迴到客棧,撫摸著那枚玉指環,想起藍府地窖,是他這麼多年最幸福的地方,然而,最快樂也最短暫。一想到自己的承諾還沒有兌現便忍不住心痛,但聽到敲門聲,還是趕緊斂了痛苦,收起指環開門去看。來的人原來是吳越。

吳越笑著告訴他:“沈家妹子已經大好!哦對了,你和宋賢可以通行江洋道了,好是厲害!我聽說整個江洋道都歸那一個女子管轄,你們對她是不是有什麼恩惠?”

林勝南搖頭:“那女子作風古怪得很,居然對我以德報怨……對了,宋賢呢?”吳越笑道:“他一回來便睡,已經一天一夜了,還沒起床。算了,從小的習慣,無論睡多久都行。”

林勝南亦一笑:“去看看他睡覺的樣子怎樣?定然很是有趣。”也便只有和結拜兄弟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散發出一些藏得極深的本性了。

兩人輕輕推開楊宋賢房門,見他正矇頭大睡,伴著輕微的鼾聲,等了片刻他也未醒,吳越林勝南皆覺得無聊,視線移開幾步,窗前桌上還有一張臨走前的筆墨:知難而進。這四個字蒼勁剛健,似是一揮而就。

林勝南輕輕拿起筆,在硯臺上蘸了些墨,對吳越“噓”了一聲,吳越立即會意,小聲提醒:“別太出格……”

林勝南一步一步地邁向床,一點一點地移開被子,用手在楊宋賢面前晃了幾晃,楊宋賢沒反應,林勝南捂住嘴,準備畫在他臉上,吳越在一旁搖頭苦笑,突然之間,楊宋賢猝不及防地睜開眼睛,林勝南大叫一聲丟開毛筆,墨汁濺得他自己滿手都是。

楊宋賢嘿嘿一笑:“林勝南,少做虧心事!否則自食其果。”林勝南怒道:“你憑何裝睡嚇人?!”楊宋賢“哎”了一聲:“我裝不裝是我的自由,不像你,還想害我,結果偷雞不成反蝕米。”

林勝南痛心疾首:“看看看看,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喚你起床,你居然!”楊宋賢反詰:“是嗎?有人這樣喚人起床的?”林勝南道:“對付特殊人,要用特殊手段!”楊宋賢不理,繼續矇頭大睡,林勝南怒道:“楊宋賢,你起是不起!?”

楊宋賢抱著被子:“別煩!”林勝南乾脆脫掉鞋,跳上床去,睡在楊宋賢身上,楊宋賢被壓在下面大叫:“林勝南,你,你,你好奸險!”林勝南笑道:“哈哈,大肉墊,舒服,新嶼!你也上來,舒服極了!”楊宋賢大叫:“新嶼,別過來!”吳越笑道:“不行,好事哪能讓他一個人獨享,我也來!”他也跳上床來,楊宋賢趕緊抽身要逃,一骨碌坐起來,吳越和林勝南也立即爬起來:“起來啦?”楊宋賢卻閉起眼睛繼續打盹,吳越怒道:“不惜一切代價,我也要協助勝南,將你這條大懶蟲拖出來。”

楊宋賢死不悔改,笑著迎戰:“隨便你們怎麼來。”正準備繼續賴床,吳越突然病怏怏地說:“勝南……我,困了……”林勝南也打了個呵欠:“我……我想睡……”兩人見縫插針就倒下了。楊宋賢又好氣又好笑:“好了好了,我服了你們,我起來不就是了!好了!”他躍下床去,本以為林勝南、吳越會哈哈大笑跟著起來,誰知兩人緊抱被窩一動不動,楊宋賢小聲道:“勝南……新嶼……”

林勝南沒吱聲,吳越像喝醉了一般:“別煩!”楊宋賢立即拖吳越:“快起快起,大懶蟲一條!”吳越喃喃道:“我要睡覺,我困。”楊宋賢又去求林勝南:“林勝南,快給我起!”林勝南不搭理,像死了一樣,楊宋賢摸摸後腦勺:“原來叫人起床這麼痛苦……唉,算了……我也睡吧……”

如此這般,三兄弟同床而眠。

這年少的好時光啊,難怪易邁山盟主看著他三兄弟的時候會流露出那麼羨慕的神色。無憂無慮的時候,總是會注意到那些功成名就的人,正如功成名就的時候,也總是會注意到那些無憂無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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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投宿的地方,名叫“祁連客棧”。

這間客棧,是通往點蒼山的路上最後唯一的留宿之地,依舊和當年祁連山山主洪興初來暫住時候一樣。洪興為了改變祁連山東西二宗的不公平處境、實現他脫離奴隸命運的鴻鵠之志,不遠千里從西夏來到大理向雲藍求藝,不僅成功發動政變、改變了祁連山格局,還將點蒼山武功的神話錦上添花。

畢竟名人住過嘛,於是這家客棧掛上牌匾名曰“祁連客棧”,眾人聽得好笑,祁連九客從來就沒有來捧過場。好笑歸好笑,賺錢到不少,這幾天為了飲恨刀,祁連客棧已然爆滿。

是日,林勝南點了些酒菜正在享受,門外響起一陣馬車聲,隨即走進一紅衣女子連同一中年漢子,女子連番讚美:“哇,這祁連客棧好大啊,天下第一龐大客棧。”林勝南聽見她聲音,便知是哪一位了,三姑娘——虎山寨,不,整個江洋道的老大。中年漢子,自然是那個被稱為“滿江紅”的人了,林勝南搖頭苦笑:她還是沒能逃出她師兄的魔爪。

三姑娘剛進客棧,便被那掌櫃和小二拍馬逢迎,她走近一些坐下來,滿江紅隨之也要坐,三姑娘理應還在生氣,怒道:“誰讓你坐了?”滿江紅屁股剛下去又立刻彈了上來,林勝南心道:“哪是他師兄纏著她啊,分明是這姑娘霸道,虐待她師兄……”

滿江紅小聲道:“小師妹,我……”三姑娘道:“我是為了你好,坐久了屁股會痛。”滿江紅“哦”了一聲:“那,那我不坐了。”好聽話,林勝南正欲置之不理,突然滿江紅充滿關切地插了一句:“小師妹,你,你屁股不痛吧?”林勝南啞然失笑,又再留意。

三姑娘一怒,一拍桌子發起脾氣:“給我老老實實站著去!”滿江紅離得遠了些,三姑娘說:“不行,再站遠些,站到牆角那兒去。”滿江紅一句話也不說,立刻後退至牆角,三姑娘還嫌不夠:“臉貼牆。”滿江紅一聲不吭,像個乖孩子,唯命是從。

林勝南看著看著,不由得瞠目結舌:這姑娘,當真也是一霸王,身上全都是江洋道盜匪的氣概,卻長得這般嬌小靈氣,實在是不相稱……

三姑娘的注意力很快被別人吸引了,只聽一帶劍老者道:“‘祁連九客’是哪九個,名字、武器我們都報得上來,但是‘江西八怪’是哪八個,叫什麼名字卻至今還是個謎。”他身邊少年道:“伯伯,甭管他們叫什麼,我們劉家遲早有一天要超出他們!”

“好志氣!”他伯伯振奮地去拍他肩膀,卻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冷笑:“‘江西八怪’是幾流人物?超過他們也叫有志氣?!”眾人循聲望去,看見一個白衣少年漸行漸近,眉宇間充斥著不屑和驕傲:“江湖間如今能算一流人物的,只有肖逝易邁山林楚江、徐轅林阡林念昔,聽說林念昔又要重出江湖了,你不如去把她兵器奪來,證明你的能力。”方才說話少年愕然,畏畏縮縮道:“林念昔?!”

滿堂譁然,店小二上去給那狂妄少年斟酒:“哇,飲恨刀才丟,你就想去奪惜音劍!?哦我明白了,你想兩者兼得!”林勝南立刻警覺起來,那少年“哼”了一聲:“刀有什麼用,我只要劍!”他一臉傲氣,總會有人不服:“好大的口氣!你怕是不知兇險吧!想去點蒼山,得先過了江洋道這一關,過不去算你命好,過去了,恐怕你都不能完整地回來。”立刻有個中年男子接茬:“這倒是真的。近十年來,去過點蒼山的外人,從未活著出山,林念昔太厲害太嚇人了。想想也是啊,她一劍就能殺掉沈閱,從前的武林前五名啊!武林前五十名裡,除了少數幾個沒降金的之外,幾乎都死相難看!”

眾人毛骨悚然,只有那少年不以為然:“那又如何,死的四十幾個高手,一半是林阡殺的,剩下的二十個,頂多一兩個武功差的是被林念昔一劍幹掉,別的那幾個高手都是先和一位神秘高手血拼之後、精疲力盡了被林念昔鑽了空子撿了便宜而已。”

方才劉姓少年不服氣,冷冷駁斥:“少口出狂言,敢情你就是那位神秘高手?”

林勝南亦被吸引,留神這少年如何回答,卻看他正色道:“不錯,正是在下!”

林勝南一愕,也不知他所說是真是假,劉姓少年冷笑道:“好心勸你一句,這裡好歹是林念昔的地盤,你不怕被她一劍殺了?!”白衣少年冷笑一聲:“林念昔沒有這個本領一劍殺我,她的點蒼劍法雖然精妙卻不及我,我必將是這一代的天下第一!”三姑娘聽得一口茶噴出來:“年少輕狂!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少年道:“獨孤清絕,四字均有孤清之意,天下第一,非我莫屬!”劉姓少年拍手叫了聲好:“獨孤兄的膽識志氣在下佩服,在下拭目以待!”

這邊人群才散開,隔座又開始新談論:“這麼多人一擁而上,都找不到雲橫山莊的位置,我看,還是要緣分的!”三姑娘投以鄙夷,自語:“哼,表面為了短刀谷,實際都為一己之私!”剛巧被林勝南聽到,倒是和他想的一樣。

卻又聽另一桌閒人說了一句:“那林念昔奇醜無比,有人說她一隻眼睛,有人說她半張嘴。”三姑娘想了片刻,納悶道:“那哪是人啊?分明成妖了……對了,你見過她嗎?怎知道她長相?”那人道:“這還用得著說麼,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武功那麼好,長相自然差。”

三姑娘“哦”了一聲,剛明白什麼意思,那些人又去議論美女排行榜去了,雖說他們都津津有味,林勝南卻聽得好是無聊,飯吃了一半,正待結帳離開,一摸錢袋,錢袋不見了,再摸包袱,包袱也沒了,心道:遇見偷包袱的盜賊,無論防竊法還是防劫法都不管用,幸好房裡還有一隻包袱,只怕這店小二不准我上去拿。站起身來,店小二果真將他攔住:“這位客官,先付帳再走路。”林勝南解釋道:“我錢在樓上,我是住店的。”店小二不理:“別以為你住店就了不起,住店不代表你可以白吃白喝!”

“我錢在樓上,拿下來不便是了?”店小二絲毫不通情達理:“別以為你詭計騙得了我,咱們祁連客棧如此之大,你一上樓還不見機逃跑,我這麼忙,總不能跟著你上樓!”“你……”林勝南氣極,“你待怎樣?”“先押著你的衣服在這裡,還是……”

“好了,我幫他付帳吧。”三姑娘取出錢來解圍,店小二一瞧是她,趕緊變嘴臉:“既然是三姑娘,就算了吧!不用付了!”“要的要的!”三姑娘客氣,塞錢給他。店小二回頭哼了一聲:“小子,算你走運,下次帶好錢!”林勝南感激不盡,多謝三姑娘再次相助,三姑娘笑道:“我還要感謝你呢!這家店裡,我的菜要七十個銅錢,你的只要二十個銅錢,合起來剛好那麼多,所以我那麼好心,那麼大方,哈哈,真的太謝謝你啦,讓我既飽餐一頓,又當了回好人。”

林勝南愕然,做壞事能不留名麼?第一次看見偷東西之後自來熟的。

三姑娘好像知道他不會計較一樣,還在那得意洋洋:“記住啊,江湖經驗!不可能有人這麼善良,主動開口要幫你付帳。幫你付帳的、通常是那個偷你錢的人。”林勝南笑著駁斥這歪理:“照姑娘這麼說,世上就沒人樂於助人了。”三姑娘一怔,笑著接受:“話說回來,你行事也算警惕,把銅錢分裝了這麼多地方。”“姑娘見笑了,這防盜竊的方法,還是姑娘的本行,馬賊柳五津前輩所授。”

三姑娘一愣:“柳五津?他那個下三濫的偷盜技術,可不算我們‘江西八怪’的本行。”林勝南一驚:“怎麼?姑娘是‘江西八怪’中的?”

三姑娘說漏了嘴,吐吐舌頭:“對,在下叫鳳簫吟,是江西八怪中的老么,那是我師兄滿江紅,都是詞牌名,你呢?你叫什麼?”林勝南道:“既然姑娘坦承,那在下也不再隱瞞,在下便是姑娘要找的那個人。”

鳳簫吟一震:“什麼?你便是林……林……哦……林勝南!?”

林勝南點點頭:“正是在下!”

鳳簫吟傻傻打量著他,林勝南問:“不知姑娘找在下所為何事?”

鳳簫吟低聲道:“你想去點蒼山麼?我知道路。”林勝南大喜:“當真!?”

鳳簫吟“噓”了一聲:“別驚動他人!”

林勝南奇道:“卻不知姑娘與我素昧平生,怎會先前一直在找我?又為何心甘情願要為在下帶路?”既然搶著付賬是因為偷了錢,那主動帶路一定也沒什麼好事……只是,事關玉澤,就寧可信其有!所以林勝南在問的同時,只是詢問而沒有質疑。

“一直找你,是因為我聽說了你們的事情,覺得好奇——我長這麼大,從未聽說有什麼女子會像藍玉澤一樣,甘願捨棄了武林天驕這樣的未婚丈夫不要,偏偏要愛上另一個出身低微的男人……我也更加不相信,在所有人都爭飲恨刀爭得天昏地暗的時候,你會只為了一個女人就來點蒼山和雲藍這個大魔頭對著幹。我當然是想看一看,你林勝南究竟何方神聖,令藍玉澤這般痴情,對藍玉澤也這般痴情。”鳳簫吟說,“我願意帶路,既是因為欣賞你們這樣痴情的人,也是因為我自己有事情要去雲橫山莊辦,需要找個一樣不怕死的最堅決的人同行壯膽,你林勝南當然是首選……不過,信不信由你,上不上山,也由你決定。”

“好,既然姑娘知道路,我這便去收拾行裝,隨姑娘上山。”林勝南點頭,對她給予了絕對信任。

“切記,不能透露給別人說我知道去點蒼的路,否則我性命不保。我只給你一個人帶路。”鳳簫吟壓低聲音。

“好,絕不驚動他人。”林勝南鄭重承諾。

鳳簫吟看他遠走背影,微笑忽然收斂,哼了一聲:又是個為了飲恨刀忘記義氣的人,他這麼興奮,顯然不會叫別人一起……

想著想著,鳳簫吟冷冷一笑,自言自語:“我當然不會傻到相信,在所有人都爭飲恨刀爭得天昏地暗的時候,會有人只為了一個女人就來點蒼山……林勝南,你從頭到尾不過都是為了飲恨刀而已,飲恨刀在藍家的時候,你就犧牲色相勾引藍玉澤,現在飲恨刀到了點蒼,你就四處探訪雲橫山莊的路,世人都看不出來,我卻分析得精準——不管你何方神聖,不管你藏得多深,你都是這一次和飲恨刀關聯最緊,換而言之,都是對飲恨刀籌謀最多的人!”攥緊了拳,“這樣的卑鄙小人,必須耍一耍!狠狠地耍耍他!”

看見林勝南很快就過來,鳳簫吟壞笑著上前去,牽馬要走,林勝南指向滿江紅:“你師兄怎麼辦?”

鳳簫吟這才想起,哦了一聲,回過頭去:“你在這兒站兩天,然後去雲霧山等我。”滿江紅點頭如雞啄米,林勝南心道:這大漢好是聽話,唉,連我不也對這小姑娘服服帖帖麼?!也罷,只要能救玉澤,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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