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呼吸之關,鎖鑰關鍵之固。

關山草原自古便是關中西北咽喉,兵家必爭之地。大乾讓內附九胡居於關山草原牧馬,看中的是九胡人擅長養馬,但是關山地勢太過於緊要。

大乾在關山草原的關口山溢處佈下了重兵,一是作為馬場的防務,二是防備這些九胡人叛亂。

隨著四千精騎進入關山地界,氣溫驟降,輔兵們給騎馬前行的精騎們送上了棉衣,但是乾冷的寒氣還是讓這四千精騎中出現了減員。

隨著靠近關山草原,輔兵押送的馬車也掀開了神秘的氈步。

整套的大乾制式甲冑,強弓硬弩,長槍橫刀,箭矢盾牌……這是停留在兵部紙面上關於北衙禁軍的武備。

從西域傳來的鎖子甲,大乾的鐵扎甲,兩甲合一,內為全身鎖子甲,外鑲鐵扎甲片,胸口後心則是大片的圓形明光甲片,整套甲冑既有匹敵具甲的防護,卻不失札甲的靈活,再加上鎖子甲的內襯,這套甲冑無疑是大乾甲冑與域外甲冑的綜合體。

“這甲恐怕不便宜吧!”蘇策拿到甲冑穿在身上一邊活動一邊對著正在披甲的關熠說道。

關熠手上沒停,頭也沒抬的小聲說道:“剛才去打聽了一下,聖人讓軍器監做的,冷鍛的甲,貴的要命,攢了十來年了,至今不過萬副。”

蘇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聖人之前用那些自己“抄”來的方子留了部分,剩下的都給了乾州祖地的皇族,得了八百萬貫。

神武神威兩軍四衛近十萬人,勻下來每人不過八十貫,軍營是現成的,甲冑武備說是不會比羽林軍差。

但是實際情況呢,都是府兵出身,身上的甲冑多是自家花錢定製,說是國家配備武備,但是實際上軍中之人只是取制式札甲的樣式,材料多是自備。

大乾民間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民鐵軍鋼。

百姓十煉為鐵,軍隊百鍊成鋼。

實際上大乾軍隊也並不像民間那樣所有的武備都是用鋼製作的。

制式武備,箭矢甲冑都是是鐵製,武器用所謂的百鍊鋼。

在百鍊鋼之上還有泛著湛藍色光澤的金鋼,一兩斤一斤鋼,謂之金鋼。

聖人親軍前至,關山草原上的牧馬九胡們,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聖人降恩榮,關山無刀兵。

“何人觸犯大乾帝君!”

“折籮部前段日子運回來了不少糧食財物,怕不是他們吧!”

……

隨著四千精騎和兩千輔兵車隊進入關山草原,正片草原並沒有因為降雪沉寂,反而每日有遊騎往返於各個部落之間。

兩天時間,關山草原上的大小部落就在不斷的推論中,越來越接近真實答案。

“折籮部,殺人越貨!”

“不僅如此,放火長安!”

“嘶!點起兒郎,不能讓天子親軍動手,不然我等在世間再無牧馬之地!”

“折連,阿毒,狼坎三部已經抽出青壯前往了折籮山谷。看來他們也和我做了同樣打算,我們可不能落於人後。”

……

茫茫雪原,鐵衣難著,只是在折籮部所在的山谷中,卻沒有人笑得起來。

“知錯嗎?”

“阿父,何錯之有,乾人狡詐,上等戰馬,就給我們百貫錢,他們轉手就能賣五百貫,我等開價四百貫,卻被嗤笑,某忍不了!”

“啪!”折籮部首領狠狠一巴掌抽倒梗著脖子的長子,只說百貫收馬,五倍賣之,卻不想這是聖人默許,不然關山草原的馬匹都是聖人天子的私產。

昔年內附,聖天子允之,關山草原眾部落為奴,不為民!太多人忘記了他們的身份,忘卻了他們部落瀕亡時,是誰給了他們糧食,是誰給了他們草場。

“首領,天子親軍攜關山九部兵臨!”一個只有二十出頭,身穿棉衣的壯實漢子掀開了帳篷。

“綁起來,隨我去谷口,只盼聖人憐惜,否則今日便是我部滅亡之日。”折籮部首領面色陰沉開口說道。

帳篷中的親衛們拿著麻繩將少首領捆綁起來。

折籮首領掀開帳篷,悶聲喊了一句:“讓天狼衛著甲。”

“兒郎少不更事,還望天使看在折籮部為聖人養馬的份上,饒過折籮部。”折籮首領騎著馬匹,馬鞍後面拖著一根麻繩,繩子的尾端拖著自己的長子。

草上有薄雪,折籮部少首領看著狼狽,實則沒有受傷。

“聖人口諭,折籮部縱火長安,傷我百姓性命,當滅!”

“風!風!風!”四千騎兵隨著獨孤靳親衛齊聲喊出的聖人口諭,一聲怒吼,戰馬齊整的邁步前行一步。

三聲怒吼,戰馬走了三步。

“折籮部縱火長安,罪不可赦,天使稍後,我等九部願為聖人前鋒!”

“聖人口諭,九部願為前鋒者,為民的機會就在今日。傳令列陣!”獨孤靳看著谷口聚集的上萬身穿棉衣,手拿彎刀的九部騎兵,怒意湧上心頭,關山無刀兵。

“左衛前軍府的,等會兒跟緊我!”蘇策看到升起的戰旗,怒吼了一聲,說完話,蘇策開始檢查身上的甲冑,湛藍色的甲冑是二皇子給的,手中的馬槊還未染血,掏出壞中的皮袋,拿出精製的弓弦,乾弩無雙,但是軍中為將者卻更喜歡強弓。

裝好弓弦,蘇策把手中強弓放在弓套,抽出腰間一長一短的兩把戰刀,長刀為橫,短刀為障。

平原最適騎戰,輔兵居中護住戰旗,四千騎兵環於外圈,銜尾緩行。

戰馬踱步,加速,很快戰馬提速至疾行的速度。而外圍由騎兵組成的圈越來越大。

“親軍動了!”

“各位,莫做猶豫,喊殺聲大些,折籮部曾有恩於九部,只願今日天使是個心軟的,兒郎們隨我入谷。”

……

折籮部首領似乎早已有了準備,狠狠地抽打胯下馬匹,馬兒吃痛,往谷口奔回。

山谷中三千披著皮甲的天狼衛,看著首領返回,身後是上萬無甲騎兵。

“前隊衝,後隊射!殺!”

“殺!”

“折籮部違聖令!屠!”

“屠!”

……

山谷中的廝殺聲在瞬間爆發!

只是喊殺聲很大,但是兩方傷亡卻不大,只有戰馬滑倒,摔下馬的倒黴蛋被亂馬踩踏。

而谷外的四千精騎和兩千輔兵卻不緊不慢的壓著前方的九部無甲騎兵入谷。

三千對一萬,勝負看似很簡單。

但是一方有甲手持刀弓,另一方無甲,手中只有隨身彎刀。

“就這麼看著嗎?”關熠跟著蘇策側面,看著谷中廝殺。

“看著?都打了一刻鐘了,信不信等會我們進入山谷,九胡人傷亡不過千,這幫九胡人在演戲呢!等著吧,看看獨孤將軍怎麼說吧!”面甲下,蘇策聲音凌冽,讓旁邊的關熠打了一個寒顫,蘇策平日裡說話溫聲細語,一派南人做派。

此時關熠看著身前側方的蘇策卻覺得荒唐,那刺透面甲的殺氣,讓關熠不寒而慄。

沒有讓蘇策失望,很快從戰旗下傳來獨孤靳的軍令!

“戰旗所向五百步,入者為敵!迫!”

“迫!”

“迫!”

……

獨孤靳面帶寒霜,聽著谷口的“廝殺聲”,冷哼一聲,這些九胡人堵著谷口不讓自己進去,打的什麼主意,獨孤靳一想便知。

“左衛前軍入谷探查戰況!”獨孤靳不會把大軍全數放入山谷,而是派出兩部二百騎兵入谷探查。

“走!”蘇策聽到軍令,沒有遲疑,帶著前軍部的百餘騎兵從環形軍陣中脫離出來。

關熠帶著疑惑跟著蘇策身後,不到半盞茶的時間,蘇策就帶兵進入了山谷。

只是看到的景象卻讓蘇策惱怒不已。

關山十部,每部衣色不同,只看到兩千齊木部騎兵被折籮部的三千騎兵圍攻,而其餘八部卻在戰場之外,絲毫沒有動手的想法。

“掉頭回去,請獨孤將軍決斷!”

……

“前軍中郎將蘇策來了!”獨孤靳的親衛讓開一個口子,蘇策帶著本部騎兵進入輔兵車陣。

“獨孤將軍,齊木部被折籮部圍殲,八部作壁上觀!”蘇策掀開面甲,捶胸行禮,言簡意賅的說明谷中戰況。

“啪!”獨孤靳手中的白瓷茶杯摔在地上。

“九部看到你們了?”

“看到了!”

“可敢再入谷一次?”

“敢!”

“傳我軍令,告訴關山九部,齊木部兩千,我要見到一千五百個活口,山谷中我要兩萬人頭。齊木部一千五百人,少一個人,山谷裡面多十個腦袋!”

……

蘇策轉身就走,似乎這道軍令和之前入谷探查的軍令沒有區別。

只是折籮部人口一萬八,剩餘兩千呢?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世子兇猛

菲碩莫薯

三國:從西涼開始稱霸天下

格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