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晨到清晨,公路上還是沒有看見日軍增援。

麥師傅正在用電臺和南天門的死啦死啦打嘴炮,他們正蹲在樹堡內堅守,日軍如潮水般攻擊,而陳餘蹲在銅鈸等日軍。

滇緬公路從鎮外幾百米外繞過,西面和北面兩處炮樓架上重機槍就可以封鎖整條公路。幾個老兵正在通往公路的石板路和農田裡佈置地雷,陳餘甚至想呼叫飛機空投一批鐵絲網,不過竹內可能不會給自己架設鐵絲網的時間。

西面和北面兩處連成一線,崔勇的三連正在加固面向公路的民居,加固壘上磚頭和石頭。民房便是一道天然陣地,竹內早已經在面向公路的一側民房構建好一切防禦設施,這些現在落到陳餘手中。

“師部的電文。”

麥師傅匆匆翻譯電文後告訴陳餘:“偵察機沒有發現日本人有增援跡象,或許我們可以翻越南天門從山後增援死啦死啦他們了。”

“不急。”

陳餘擰開水壺灌了一口:“白天飛機能看見,竹內不會那麼傻。他會晚上派遣增援奪回銅鈸,按照銅鈸與南天門之間的距離,入夜三個小時後日軍增援就會抵達,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死魚!”

不辣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跑來:“那裡有幾個人,我以為是日本人差點給丟彈彈,沒想到不是日本人。”

“怎麼了?”陳餘沒聽清他說什麼。

“就是那個,你來嘛!”

陳餘和麥師傅互看一眼,均是不解,只能跟隨不辣的腳步往前面走。

穿過兩條巷子,幾個士兵持槍守衛在一棟院落外,也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院牆上寫著早已脫漆的標語,上面已經被人用泥巴抹上。

陳餘不解的推開門,入眼的一刻終於發現不辣他們為什麼一副活見鬼的模樣。七八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不屬於滇南百姓的衣服,而是穿著較為時尚的連衣裙,臉上濃妝豔抹,掩蓋不了灰褐色的面板,嘴裡說著其他語言。

其中一個女人手裡拿著一把刺刀,恐懼的看著進入院子裡的人,其他女人躲在身後。

不是中國人,也不是日本人。滿嘴的‘嘰裡呱啦’,陳餘不用多想就知道她們是什麼。被日軍從南亞各地抓來的‘軍妓’,只能關在這裡接受日軍的凌辱和折磨。

“我的天!”麥師傅驚訝與面前的一幕。

陳餘臉色平靜:“南亞抓來的女人,日本人把這些人當成軍妓以供發洩。或許你應該向遠征軍司令部申請一部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以後我們也能審判他們的罪行。

不止這裡南亞女子,朝鮮人、日本人、中國人、澳洲人、美國人、英國人,只要是年輕的女人,日軍都不放過。這些人死不足惜,滿嘴的禮義廉恥,卻從來沒身體力行過。”

麥師傅怒罵:“這些日本猴子真該死。”

“你們比他們好,至少會用金錢和巧克力哄騙。”

“少校!”

陳餘怪笑一聲,留下暴怒不止的麥師傅。互相插刀子這種事情,陳餘能把麥師傅說到無地自容,相較於日軍強徵慰安婦,盟軍朋友們則是讓士兵自己發揮能力。

遠處天空傳來遠端炮火的破空聲,幾枚校正炮彈落在銅鈸鎮外。竹內果然沒有放棄銅鈸,他這是告訴陳餘,等著看,他一定會奪回銅鈸。

跟竹內聯隊從緬甸機場打到現在,兩方不說情深義重,但早已是水火不容。能做出直取樹堡、穿插銅鈸這樣瘋狂的舉動,那只有川軍團。竹內恨死川軍團不是一天兩天,而是一年。

幾枚高爆榴彈落在鎮外農田後便沒有後續,麥師傅從慰安所內著急忙慌跑出來,卻看見陳餘望著遠處南天門後山。

“防炮,少校你傻了嗎?”

陳餘澹然說道:“這是竹內正在給我下戰書,他今晚一定到。你不是說死啦死啦在樹堡找到一部擴音機,那就讓死啦死啦給竹內喊喊話,就說川軍團翹首以待了。”

“瘋子!”麥師傅大叫起來:“你真是一個瘋子,難道你要拿剩下的這些人去防禦整個日軍聯隊,這不可能成功的。”

“麥師傅。”

“嗯哼?”

陳餘微笑著說:“這裡是我們的土地,你本來不需要隨我們回國,更不需要跟我來銅鈸。可是你來了,我很感謝你,你們國家不是真心實意想幫我們,但你是真心實意想幫我們,所以我很感謝你。

現在你有十個小時沿來時的路回去,祖先的土地,作為子孫必須守住。這本該與你無關,離開吧!我的朋友,我會銘記你的恩情一輩子。”

“不!”

麥師傅搖搖頭:“你們需要一位聯絡官,而我正是一位你們川軍團的上尉聯絡官。”

“離開吧,你會死在這裡的。”

麥師傅落下眼淚:“少校!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戰死在這裡,這個計劃根本行不通,光憑這些人無法抵擋日軍的進攻,這裡也沒有堅固的堡壘工事,而你要防禦幾百米寬的戰線。

你騙了死啦死啦和你的師長,少校你只是想把日本人吸引出來,讓他們把你殺掉,這樣大部隊就能輕易攻陷南天門,是嗎?”

陳餘:“必要時我會拋棄銅鈸,固守清涼寺高地,能堅守多久是多久。”

“不!你這個騙子,你騙了這些士兵跟你一起死,少校你就是一個騙子!”

“他們知道的。”

陳餘低頭喃喃說:“從緬甸開始他們就知道,跟著我只會死,可他們依舊跟隨我。我們不害怕死,只是害怕死的沒有人樣,現在我們會有人樣的死。

通知盟軍飛機,入夜後立即起飛,對沿途公路進行轟炸。向師部發報,入夜兩小時後轉羊攻為勐攻,川軍團少校團附陳餘電!”

······

轟隆一聲,震的陳餘腦袋有些麻木。

藏在北面炮樓的他抬起頭透過射擊孔看,遠處的公路正在燃起大火。盟軍飛機丟在巨量的燃燒彈和白磷彈,來自橫瀾山的遠端重炮也響起,總攻部隊正在進攻南天門,這是唯一的機會。

從視野中看到,一片黃潮正從公路上衝出來,目標直指自己。

黃潮先頭部隊足有一箇中隊,後續還有日軍從公路出現。他們正在用雙手和頭盔挖掘泥土和砂石,企圖澆滅公路上燃燒的火焰,讓後續部隊能夠快速透過。

‘嗒嗒嗒~~~’

一輛94式坦克冒著燃燒的公路快速透過,這種坦克沒有火炮,只裝備機槍炮塔,正因為此時速很快。在第一輛出現的94式坦克後面,還跟隨著另一輛。

公路上的日軍正在整隊集結,兩輛94式坦克冒著黑煙強行攆下農田,整隊集結完畢的日軍中隊發起先頭攻擊。

陳餘回頭踢了一腳身旁的羅金龍:“打啊!等著坦克從老子臉上碾過去呢?”

“龜兒子閉嘴!”

鎮子兩側的炮樓已經發起攻擊,繳獲的九二式重機槍開始掃射那兩輛在農田中疾馳的94式坦克,以及農田中的日軍。隨著羅金龍往繳獲而來的九二式步兵炮推進炮彈,一發榴霰彈精準炸在坦克車上,停滯數秒後,被炸的坦克再度啟動。

“崔勇!重機槍上穿甲彈!”

見榴霰彈打不破坦克裝甲,陳餘便讓崔勇給勃朗寧重機槍上穿甲彈。這就是陳餘不要老舊馬克沁的原因,m2勃朗寧多好使,上穿甲彈打日軍坦克跟捅豆腐似的。

穿甲彈伴隨曳光彈射向一輛94式坦克,當坦克進入一百多米後,馬上趴窩不動。崔勇立刻操縱重機槍射擊另一輛94式坦克車,一陣火星濺射,另一輛94式坦克也被打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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