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外圍的防守人員全數撤退,所攜帶的六十毫米迫擊炮瘋狂的進行急速射,為撤退爭取時間。高爆榴彈在農田中炸開,免了日軍挖掘戰壕的工作。

陳餘看了一眼農田裡正在奮力挖掘戰壕的日軍,吐出一口唾沫轉身離開炮樓。幾個士兵正在往炮樓裡放炸藥,必須炸燬炮樓,陳餘不想看見日軍站在炮樓裡面居高臨下對自己進行掃射。

身後傳來一聲巨響,三層樓高的炮樓徹底成為廢墟,不僅僅是北面的炮樓,隨後另一聲巨響,西面的炮樓也被炸塌。

炮樓被炸塌,顯然不是被九二重機槍射塌陷,也不是被重炮炸塌,而是從根基上被炸塌。日軍也徹底明白過來,放棄挖掘陣地對峙的戰術,從而叫喊著衝進鎮裡。

隨著耳邊的叫喊聲越來越清晰,巷子路口用沙袋堆積出簡易工事,崔勇站在沙袋後朝撤退的人揮手,讓他們往自己身後跑。

“快跑,日本人跟上來了!”

‘休休休!’

幾發子彈從身邊呼嘯而過,身旁跟著自己的警衛員被射中大腿,摔倒在石板路上。陳餘掉頭舉起卡賓槍朝向身後的黑暗,看見冒出火光的地方射出子彈,麥師傅從身邊跑過,背起中彈計程車兵往前跑。

陳餘低下頭匍匐著向沙袋工事跑,崔勇操縱重機槍壓上子彈,開始朝身後的火光射擊。

手足並用爬到工事後面,陳餘被人拉住手臂和脖子扯進工事,身後還有幾個跑的慢計程車兵,那是安裝炸藥的人。他們就沒有那麼幸運,子彈從他們的背後射出,穿管整個身體,倒在裡工事十幾米的地方。

躲進工事裡,身後的用鋼筋水泥澆灌而成,花崗岩和火山石為主體的碉堡炮樓開始冒出射擊火光。炮樓四面八方的射擊孔不斷有子彈射出,陳餘是被人拖進炮樓裡的,麥師傅也是。

伸手接過不知道是誰的水壺,陳餘喝了一口,‘噗’的一聲全部噴出來。不知道是那個人才,裡面居然灌的是酒,扭頭一看原來是麥師傅,他正用幽怨的眼神盯著陳餘,因為那口酒噴在他臉上。

“你真噁心,少校。”

陳餘用衣袖擦拭麥師傅臉上的酒水:“對不起,對不起!”

麥師傅推開陳餘,擰緊自己的水壺:“我開始討厭你了,這是我最後一壺酒,現在少了一口。”

“少喝酒,容易誤事。”陳餘尷尬的安慰。

沒時間磨蹭,陳餘爬上三樓,推開一個拿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射擊計程車兵。天空再次升起照明彈,羅金龍那個傢伙蠻有經驗的,知道日軍所依仗的就是黑夜。

三樓視野開闊,陳餘看見源源不斷有日軍從公路上出現,衝入農田朝銅鈸鎮發起進攻。日軍開始架設迫擊炮,十幾門小口徑的迫擊炮,迫擊炮支架還沒有架設好,炮彈還是由士兵抱著跟來,汽油桶太小,容不下木質炮彈箱。

照明彈升空沒多久,清涼寺高地的m2六十毫米迫擊炮開始延伸射擊。射程高達一千八百米的迫擊炮,每分鐘最大射速三十發,如此射程和射速,是日軍老舊迫擊炮無法夠著的,於是陳餘看見了一場煙花秀。

幾十枚高爆榴彈在日軍炮兵中炸開花,連帶著日軍的炮彈也殉爆。

照明彈照出日軍在殘垣斷壁中扭動,炮樓上繁多的射擊孔對著爬行或扭動的日軍進行點射,炮樓周圍散落的堡壘工事射出子彈,讓日軍九十度的接受來自太平洋彼岸的鋼鐵。

日軍悍不畏死的衝鋒,密集的彈雨和寬廣開闊的視野讓他們死傷慘重。他們所引以為傲的擲彈筒砸在水泥工事上只是撓撓癢,很快就會有來自炮樓的機槍對付他們。

來自東面、南面的重機槍火力支援,形成一個‘三角形’射界,交叉火力讓日軍靠近不了炮樓。即使他們抱著炸藥包和集束手雷,脫下軍服頭纏布條,十幾個人進行飽和式衝鋒,也無法將炸藥包丟進工事五十米內。

或許竹內開始後悔炸塌銅鈸所有的民房,這樣只能讓我們的射界更為開闊。

三個炮樓碉堡形成的交叉火力全部壓制住日軍進攻,沒有一個人能衝進五十米內。照明彈在落幕後又一次升起,重機槍、輕機槍、卡賓槍、衝鋒槍,乃至於迫擊炮組成的火力網讓日軍無能為力。

陳餘沒有拿他那把卡賓槍參戰,只是躲在炮樓裡用望遠鏡觀看完這場戰鬥。看見日軍年輕的臉龐,在火光的映照下猙獰著、叫喊著,無所畏懼毀滅在槍口之下。

那些跟他一樣年輕的身體,年輕人不應該有這樣猙獰的面孔,陳餘呆呆的看見那些人倒在密集彈雨下。曾經自己也如同他們那樣悍不畏死衝鋒,身旁的人倒下一批又一批,現在輪到日軍重蹈覆轍,輪到他們體驗一下什麼是無能為力。

這本該是為遠征軍準備的禮物,就如同樹堡和反斜面一樣,現在讓竹內自己吞下這顆惡果。

戰鬥持續一晝夜,竹內花巨大人力組成的反攻部隊,在三角交叉火力面前無功而返。兩個中隊人員組成的反攻部隊,在死傷大半後灰熘熘的躲在鎮子邊緣,既不敢繼續進攻,也不敢再次穿越農田回到密林。

進攻是死,逃跑要穿越農田,要被迫擊炮和重機槍的射程覆蓋。

崔勇射擊到雙臂腫脹麻木,勃朗寧重機槍更換的槍管丟在地上,子彈打光十多個彈匣。他呆滯的看著,槍口前方日軍屍體鋪墊的道路,昨夜死在他槍口下的日軍足有三十幾個。

清晨時,麥師傅呼叫盟軍飛機再次進行空投,裡面有各種武器的子彈和炮彈,以及重機槍、輕機槍的維修用具和零件,更多的是子彈、子彈、充足的子彈。

接連三天,竹內像是被打疼一樣,再也不派遣士兵增援銅鈸鎮。

躲在鎮子邊緣殘垣斷壁裡的日軍殘餘,五十幾個日軍。沒有食物和彈藥補給的他們,也沒有任何增援的情況下,每當爬出殘破民居在屍體上找東西時,便會被炮樓中的重機槍掃射,被迫擊炮轟炸。

陳餘無時無刻都在折磨他們,用一切能讓他們恐懼的方式。陳餘讓人把煮好的白米飯捏成團,從炮樓上往遠處丟,把罐頭和醫療包丟在路上,趁他們拾撿罐頭和食物時,就像他們射殺銅鈸耕地的百姓那樣,拿步槍點射。

誰撿誰死,權當練槍法了。

炮彈、重機槍子彈,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機落在他們所窩藏的民房內,或許是想起自己是如何折磨銅鈸的百姓,那些苟存日軍士兵最後的希望破滅。五十多個日軍,被陳餘折磨死二十幾個。

或許竹內給他們下達的命令,或許是知道不會有任何增援和幫助。

於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唱了兩個小時的歌。被陳餘折磨到睡覺都不能的日軍,他們集體自殺於鎮子邊上的民居內。

日軍自殺的下午,虞嘯卿來電,在付出兩千傷亡後攻佔第一道防線,此時已經距離總攻發起過去七天。電報發來四小時後,遠處山谷的公路出現一輛疾馳的m4謝爾曼坦克,拉著黑煙從公路上出現。

陳餘趕緊派人讓坦克停下,不然壓到反坦克地雷可不是開玩笑的。第一輛坦克車上的人是餘治,身後還有一輛坦克,每一輛坦克都遍佈創傷,顯然經歷過日軍的歡迎儀式。

戰車隊的坦克車,就突進了兩輛m4謝爾曼,還有兩輛輕型坦克被日軍拿著炸藥包給炸燬,剩下的立馬掉頭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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