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黑火藥先後炸開,足以使山體為之震動。

洞外之人尚且難以站穩腳跟,何況處在洞穴中的人。

南蓁獨自和眾人士兵在洞內糾纏,雖跑不出去,卻也多虧了這錯綜複雜的山洞,讓她能夠利用地勢解決了許多人。

她右手執劍,左手捂著受傷的手臂,卻擋不住汩汩的鮮血從指尖深處,染紅了她水色的衣裳。

身上也皆是被刀槍剮蹭出的傷。

南蓁靠在牆壁上,喘著氣,看向腳踝,自嘲一笑。

除了幾年前明月閣出事那次,她還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引燃炸藥時,即便她已經儘快躲避了,卻還是被傷到。

此刻拎著劍,卻不見得還能殺敵。

火摺子被她扔了出去,她現在唯一能照明的就是那顆小小的夜明珠。

光線並不充足,但她依舊能夠察覺到頭頂的牆壁不斷有碎石沙礫掉下來——

這山洞怕是要塌了。

“快,這邊有腳印”士兵追來了。

隨後,是甄如顏咬牙切齒的聲音,“抓住她,我定要把她活剮了!”

“這邊這邊!”

……

數十人的腳步聲漸大,愈來愈近,南蓁咬咬牙,選了個岔路口繼續往前走。

重傷後走不快,一直提著一口氣強撐著,此刻身後追兵已來,身前是死路。

山洞欲塌,四處是炸出的殘垣,地下河漲水,很快就要沒至岸上。

南蓁堪堪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追來的人。

甄如顏面色鐵青,嘴角微微抽搐,盯著南蓁的眼神彷彿要將她凌遲。

他倒是沒想到,南蓁居然已經摸到了存放黑火藥的地方,在他們還未追上時,就用火摺子引燃火藥。

士兵追上去時,火藥恰好炸開,折了大半人手。

他秘密在此開洞穴,存黑火藥,就是想借此悄悄潛到大周軍眼皮子底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和王成勉裡應外合,一舉奪營,順勢攻下白熊關。

馬將軍在等的也是這個。

現在一切都毀了。

如此大的響動,大周軍營那邊豈會沒聽到?

興許很快就會派兵前來。

還有洞外那個一直沒被抓住的人……

“你沒得跑了,”甄如顏死死地盯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泛著寒芒,“你若束手就擒,我留你個全屍。”

南蓁動了動手腕,“甄大人到現在都還沒抓住我,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些?”

水聲變大,水流湍急,似有排山倒海之勢。

南蓁腳下踩的地鬆動了些。

“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嗎?我承認你很厲害,殺了我眾多守兵,可你如今卻連提劍都費勁。”

甄如顏眯了眯眼,盯著她微微顫抖的右手。

南蓁見瞞不過他,也不再偽裝,只是她並未順著甄如顏的話說下去,反而抬頭望著不斷掉下沙石的洞頂,“甄大人,這裡要塌了。”

“我知道。”

南蓁:“甄大人不想活命嗎?”

“哼,”他扯著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你覺得,就算我跑出去了就有機會活命嗎?”

黑火藥被炸,是他的重大失職,害得這麼人的心血毀於一旦。

即便能在洞塌之前跑出去,回到軍營,他也會被處死,不若就耗在此地。

況且,如果能在死前先把南蓁斬殺,也算抵一點罪。

“也是,”南蓁輕笑一聲,毫無血色的臉添了絲蒼涼的美,“大人活不了。”

甄如顏提刀上前,“你也活不了了,本該是在宮中享清福的娘娘,何苦遭這份罪。”

他又說道,“不過都到這時候了,我也不在乎你跟著大周皇帝至此到底圖什麼。我只好奇,你究竟是誰,你一定不是秦家女。”

他從未見過哪個官家小姐有這能耐,深諳江湖計倆。

只靠武功,哪怕是絕世高手,也難那麼多人圍剿,南蓁身上各種暗鏢毒藥,甚至連蠱蟲都有,實在令他匪夷所思。

南蓁面不改色,眼神頗為柔和,斂眸壓下眼底的一絲酸澀,“我啊,不過一介大周子民罷了。”

甄如顏嗤笑,“冥頑不靈。”

眼見人步步靠近,南蓁突然開口,“且慢。”

“既然甄大人回梁國已經活不了了,不然跟著我投降大周可好?您於梁有罪,於周可是大功。”

先前甄如顏勸誡南蓁的話此刻悉數進了他自己的耳朵。

大功……呵,聽起來還真是諷刺。

甄如顏不願再多言,只步步逼近,提刀刺向她胸口時,突然見南蓁嘴角微勾,一個後仰,直接倒入湍急的水流中。

“你的刀太髒,本閣主寧願死在這水中。”

水波濤濤,南蓁墜入其中,連聲音都淹沒在拍岸水聲中,再不可聞。

甄如顏疾跑兩步往下看,哪裡還能見南蓁的影子?

她方才說什麼——

閣主?什麼閣主?!

“誒!誒!”

“這洞真要塌了!”

“快跑!”

……

突然的地動山搖惹得士兵打亂,爭先恐後地往外擠。

人在將死之際爆發出的求生意識有時能戰勝理智,甄如顏嘴上說不在乎性命,這時也忍不住往外衝。

推擠之中,只聽得一聲巨響。

剎那間,沙石飛揚,不見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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