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溪順手將門關上,“如何?”

“安全的。”

俞懷山醫術自是沒得說,他既然確信安全,眾人也就放下心來。

南蓁稍微嚐了兩口,就放下筷子,走到兩間房的隔斷牆面前,伸手,細細地摸過每一處。

“有發現嗎?”蕭容溪站在她身後,負手打量著整面牆。

“沒有。”

昨夜她就已經檢查過了,今日看,還是同樣的結果。

蕭容溪沉默片刻,突然說道,“有沒有可能,不管是從這間房,還是隔壁蔡寧寧住的屋子,都打不開,只有中間通道處,才有機關。”

南蓁的手指落在牆上不動了,回過頭看他,“極有可能。”

若她要透過這種手段謀取什麼,為免人發現,設計單向通道才是最好的。

只要不主動開啟,住在房間裡的人就永遠不知道密道的存在。

正如她和蕭容溪昨夜都沒找到不妥之處,而小六卻確信自己看到有人從密道出來。

南蓁剛要說話,突然聽到外面的走廊有動靜,腳步輕盈,吱呀一聲,好像是隔壁房門被推開了。

幾人彼此目視,最後,飛流開門走了出去。

蔡寧寧的房間門被開啟了,裡面有人正弓著腰收拾房間。

正是那名夥計,錢三。

見飛流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錢三愣了愣,隨即問道,“這位公子有什麼吩咐嗎?”

“哦,我們吃完了,兩位主子準備休息,正想叫人把碗筷收拾了。”

錢三繃緊的神經並未鬆懈,只道,“那小的先緊著您這邊的事,待會兒再來收拾。”

飛流點點頭,寒暄似的問道,“蔡小姐走了,應該馬上會有新的客人住進來吧?”

“是的。”

錢三應道,“這段時間前來看海棠的客人多,房間十分緊缺,這裡本來早上就收拾完的,但店裡實在太忙了,人手不夠,所以現在才來整理。

幸好新客人說晚點到,不然小的得再長出兩隻才夠用。”

他難得開了個玩笑,飛流揚了揚嘴角。

錢三看著桌上沒怎麼動過的菜,疑惑道,“可是這幾樣菜不合公子和夫人的胃口?”

“一路上吃了不少零嘴,現下還撐著呢,所以每樣菜就只嚐了一點。”蕭容溪淡淡解釋了一句。

錢三這才釋然,“那就行,小的還擔心幾位客官不喜歡呢!”

“辛苦你收拾一下。”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小的該做的。”

錢三前腳剛離開房間,暗衛後腳就落地。

正是蕭容溪吩咐跟著小六前去報官的人。

“你怎麼先行回來了?”

暗衛抱拳,“公子,小六進了縣衙後不見出來,屬下在門外等了許久,覺得有些奇怪,進去找尋時,卻沒發現他的蹤跡。”

這個時間點,衙門前廳只剩下值守的人。

聽說小六是來報案的,一點都沒為難,直接將人放進去了。

後來他發現不對時,縣衙裡空空蕩蕩,早就沒人了。

就連後院內堂縣令及其家眷住的地方不聞人聲。

“哼,”南蓁勾起嘴角,搖搖頭,“這客棧是個吃人的地方,難不成衙門也是?”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可有發現什麼異常動靜?”

暗衛搖頭,“屬下粗略找了一遍,沒見著人,就趕忙回來稟報了。”

他不確定裡面有何文章,也不能打草驚蛇。

“知道了。”

蕭容溪眯了眯眼,突然道,“飛流,安排些人,去看看縣衙裡什麼情況。”

“是。”

“還有,”他頓了頓,“你白天在蔡寧寧房間裡也沒找到機關是吧?”

飛流:“沒找到,屋裡的陳設和這兒也沒有差別。”

蕭容溪頷首,“等晚上你再在客棧中找一找,還有,多留意一下整個客棧的動靜。”

青雲客棧開設已久,機關不可能只為蔡寧寧一人設計,能對她動手,未必不會對別人動手。

到時候順藤摸瓜,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南蓁亦是這麼想的,但她心中隱隱還有個念頭,“我覺得,今夜如果要出事,很大機率會是我們。”

話一出,俞懷山和飛流皆是一愣。

對他們動手,膽子未免太大了些。

“玉娘很警惕,這時候,應該已經對我們起疑了。”

……

後廚。

錢三端著盤託,掀開簾布走了進來,玉娘已經等在裡面了。

看到滿當當的菜盤,她不由得擰起眉頭,“沒吃?”

“只動了幾筷子,”錢三早已不復剛才唯唯諾諾的模樣,眼中浮現出一絲狠厲,“我的意思,是直接把他們給做掉。”

配合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玉娘盯著他,沒說話。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可總覺得不妥。

這幾個人看起來就不好惹,若冒然行動,很可能暴露,得不償失。

“不是讓人去核實他們的身份嗎,還沒有新的訊息傳過來?”

錢三:“沒有。”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究竟在懷疑什麼?”

昨晚他們入住時,玉娘就已經留意到了,當即派人去查驗他們的身份。

這一點,不止是針對蕭容溪和南蓁,而是針對所有進店的客人。

今天午飯前,訊息便已經傳了回來,說兩人就是全縣的普通人家,連高門大戶都算不上。

錢三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玉娘卻一直舉棋不定。

她深吸一口氣,“我擔心,他們隱藏了真實身份。”

別說兩位主子的氣度,就連那個侍衛周身氣質也非常人能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小門小戶出身呢?

玉娘是越想越覺得不對,越不能堅定做法。

“以前也不是沒有隱瞞身份的高官來這兒,可咱們的訊息從來沒出錯過,”錢三說道,“會不會是你想得太多?”

他不像玉娘這般糾結,而是從最迫切的一面出發,“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且有調查下去的前兆,若不把他們做掉,到時候真查出來點什麼怎麼辦?

如果他們隱瞞了真實身份,連我們和那位都查不出來,就更不應該留活口。”

在海棠縣,他們可以掌控住局面,可若放進來一條活魚,容易攪亂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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