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隨手甩掉,步子不停,“我從來不整這些虛的。”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像紙糊一般,經不住幾拳。

冬月聽後哧哧一笑,才走出兩步,又開始擔憂起來,“娘娘,您今日可算徹底和她們撕破臉了。

後宮之中,端妃和賢妃二分天下,其餘宮裡的主子大都擇其一跟隨,從此之後,您就與整個後宮為敵了。”

雖說娘娘此前也沒有說得上話的人,但好歹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現下出了這檔子事,誰也不敢再主動示好了,否則一定會被兩人整治得很慘。

有風四起,吹得南蓁耳側碎髮翻飛,她不甚在意地捋了捋,只說了句,“那又有何妨?”

與整個江湖武林為敵都不曾怕過,何況一個小小的後宮。

“而且,”她頓了頓,扭頭看向冬月,“不會的。”

南蓁可不認為方才在聽雨軒中的所有人都會屈服於端妃和賢妃的淫威。

誰都想成為宮裡唯一的大樹,引來百鳥彙集,可事實上,都只是樹下的蒲草,宮裡真正的樹從來就只有一棵,那便是陛下。

冬月似懂非懂,沒再問話。

環顧四周,倒覺得十分熟悉,於是指著旁邊的岔路口說,“娘娘,從這裡過去不多久就是御書房,您要去看看嗎?”

南蓁頓了頓腳步,望向寬敞的宮道,搖頭,“算了吧,今日有些乏了,明日再說。”

御書房內,碳火燒得正旺。

屋裡屋外,截然不同。

門前石板上的雪早已被清掃掉,小桂子碎步疾走,在殿門前抖落掉肩上的雪花,這才進去,“陛下。”

蕭容溪還在處理公務,聞言掀起眼皮,“何事?”

小桂子將方才聽雨軒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轉告,南蓁說的每句話都不曾落下。

聽完後,蕭容溪執筆的手突然不動了,似在認真思索。

小桂子不明所以,只安安分分地站在一旁。

“有些人見過黑暗,所以心更暗了,有些人穿過黑暗,所以更向著太陽,”蕭容溪邊低語,邊頷首,“倒是看得很透徹。”

他想了片刻,又問道,“麗嬪人呢?”

“回冷宮了,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到了。”

小桂子猶豫片刻,“陛下,聽雨軒那邊……?”

“由著她鬧吧,橫豎也沒吃虧,”蕭容溪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公文上,“若之後有人找,就說朕忙於政事,沒空。”

“奴才明白。”

也不知端妃和賢妃心虛還是覺得有損自身威嚴,總之聽雨軒的事情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不許任何人討論。

蕭容溪自然樂得清淨,處理完摺子後天已盡黑。

小桂子端著熱水進來讓他淨手,順便問道,“陛下可要現在傳膳?今兒個過年,御膳房準備了好動新東西呢!”

“朕差點忘了,今夜還要守歲,”蕭容溪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聲音悠悠盪盪地飄到小桂子耳中,“把年夜飯送到冷宮去。”

往常除夕,他都是一個人過的,哪怕飯菜豐盛了些,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觸,現下倒是生出幾分期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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