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咱們不都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只要孩子好好的活著什麼都能接受。”

蘇老漢沒著急說,先是安撫著老伴。

不過這話確實也有作用,蘇王氏經老頭子這麼一說,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說吧”蘇王氏瞪向老頭子。

再不說激不激動不知道,反正火是快要發出來了。

“昨夜你睡著的時候家裡來人了。”

“是繡繡那邊的。”蘇王氏肯定的說。

“是”說著蘇老漢放在一邊的信拿了出來,“這是繡繡的信,還有一張二百兩的銀票。”

說是不激動,可看到信的瞬間,蘇王氏眼睛立刻就紅了。

這死丫頭太狠心了,能來信說明現在是安全的,怎麼就不知道回來看看家裡人。

不知道當爹孃的不親眼看看,又怎麼能真的放下心。

蘇王氏顫抖著手開啟了信封,抽出兩張紙,一張是熟悉的銀票,另外一張是寫滿字的信。

蘇王氏是認的幾個字的,小時候跟著奶奶學的。

奶奶的孃家曾經也算殷實,小時候跟著哥哥認識了一些字,可惜家到中落,後來由城裡就搬到了鄉下,可即便如此見識各方面也是普通農婦不可比的。

正因為受了奶奶的影響,發現小兒子有學習上的天分後,才會拼勁全家之力供孩子讀書。

開啟信,蘇王氏的手越來越抖,嚇的蘇老漢趕緊早上床樓住了老伴輕撫著背部。

“不激動啊,不激動”嘴裡輕聲道。

蘇秦氏信中的字雖然認不全,但不妨礙她讀完整封信。

雖有著老頭子的安撫蘇王氏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老頭子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麼就生下這麼一個討債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尋什麼飄渺虛無的夢,我當時就不該心軟,應該拿根繩把她拴住,這死丫頭就是不聽勸呀,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啊!明明可以當正頭娘子卻給人去當了妾,當妾的有幾個日子能真的過好的,哪一個是不受主母搓磨的,這丫頭是想氣死我呀!以後她可怎麼辦呀!”

蘇老漢也聽的眼眶紅起來,老伴嘴上雖罵的兇,可心裡不還是心疼女兒,而他又何嘗不是一樣。

如老伴說的,這孩子就是過來要債的。

哪怕是在書院讀書的小兒子也沒像這個女兒讓全家人操碎了心。

蘇老漢沒有阻止老伴兒的發洩,只是輕拍老伴兒的背部順著氣。

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要好。

感覺到老伴的情緒好了一些,蘇老漢才開口。

“孩子娘,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當爹孃的當老人的自然希望他們都好,可他們有他們的想法,有時候也不是咱們能夠左右的,看開些吧。”

“而且,事以至此說什麼都晚了,你反過來想最起碼孩子現在是好好的,不是在渺無音訊,這不是咱們最初所希望的嗎?”

蘇王氏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再氣再傷心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可知道孩子選擇了這麼一條難走的路,當孃的又怎麼可能不擔心。

“都怪我覺得當女子苦,幸福的幾年也就是在孃家當閨女的時候,就想多寵寵她,讓她無憂無慮的在父母跟前長大,誰能知道這孩子性子不知不覺就歪了,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還這麼膽大包天啊!”蘇王氏又忍不住自責開來。

有時候她就在想,她要是再仔細些早發現早糾正,孩子是不是就不歪了。

“和你有什麼關係,偏疼歸偏疼但該教的道理哪一點你沒教,你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又怎麼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孩子娘別總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不是你的錯,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咱們當爹孃的已經盡力了,這就是孩子的命吧。”

蘇老漢也是挺無力的,雖說偏疼但幾個孩子教還是一樣的教,誰能知道這孩子平時受一點委屈就恨不得全家人都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主意,還這麼能沉住氣。

“好了,別傷心了,你身體剛剛想好一些,別又倒下了,不管怎麼說女兒來訊息了就是好事,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著嗎?往好處想能派人專門過來,這說明女兒現在日子過的還算不錯,你說是不是?”

蘇王氏點頭,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哭出來以後心情平復了很多,加上有老頭子的開解心裡也好受多了。

“唉!都是債啊!不知道繡繡給什麼樣的人做妾,我一想到這就難過。”說著眼淚又流出來。

“孩子娘,這個我知道點。”

“你知道?”蘇王氏也顧不得難過了,趕緊擦乾了看著老頭子。

蘇老漢鬆了口氣,就知道這則息能夠轉移老妻的注意力。

“我剛才說了繡繡的信是由人專門送過來的吧?”

蘇王氏點頭,她雖然激動,但老頭子的話都聽心裡去了。

“我就是從送信人那裡打聽到的,不過這兩人看起來很謹慎,不該說的是一點都不多透露,但也足夠了。”

“快說”蘇王氏著急的看著老頭子。

“我和你一樣也擔心,害怕閨女因為某種原因不得已而委身給個大她很多的人,好在不是咱們想的那樣,從那兩人的口中得知閨女找的人也只是剛剛過了弱冠之年,並且還是讀書人。”

“真的?”蘇王氏總算有點精神了。

“當然是真的,只不過在想問點其他的那兩人就什麼都不說了,不過我覺得繡繡找的人應該不是一般人。”

“從哪裡看出的?”

“你沒見到送信的兩人,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下人,目光有神太陽穴鼓出,走路更是蒼勁有力恐怕是會武的,而且我發現他們身上帶著一塊兒用黑布裹著的東西,很像是兵器,這樣的人孩子娘你想想僅僅是送一封信,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再者一般的小富之家哪裡能養得起護衛。”

“聽你這麼一說是有點道理,繡繡的夫家好像真的有點不一般。”

蘇王氏非常同意老頭子的觀點,但同時也更擔心了。

繡繡若真是進了大戶人家當妾,就女兒那性子還不是被人扒皮拆骨吞的一點都不剩。

而她又哪裡知道她的女兒短短兩年的時間裡已經脫胎換骨,變的心思深沉,完全大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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