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一同高興高興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離得老遠就聽到父王哈哈大笑的聲音，不若你說給你的嫡長子聽聽，一同高興高興。”
還未走進正廳，向雲錦的聲音就穿透風雪和緊閉的門窗傳了進去，讓正在說笑中的三個人均是一愣。
尤其是向王妃面色忍不住扭曲了一瞬，要不是向雲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真不知道能不能忍住自己胸間的怒火。
這些日子王爺一直都沒有給她這個王妃好臉色看，甚至晚上也不回來，住進了小妾的房裡。
她和兒子費足了力氣，好不容易剛剛哄好了王爺，這殺千刀的就來煞風景。
向王妃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穩住了自己。
向王爺臉色也頓時不好，實在是他這個逆子說出的話讓他也高興不起來。
不是明擺著暗指他這個父王不慈，偏心嗎？臉色能好看才怪。
“周管家”面色鐵青的向王爺衝著門外喊了一嗓子。
一直立在門外的周管家哭喪著一張臉看著站在門口的世子，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迎面迎來的就是一個飛過來的茶蓋，緊接著是一聲怒斥，“混賬東西，世子來不知道通報一聲，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了。”
聞言，門外的向雲錦嘴角又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堂堂的王爺指桑罵槐都用到了自己兒子身上。
或許是太生氣了，向王爺一向硬朗的身子打起了晃，向雲麒趕緊扶住了父王，一手在其胸前幫著順氣，滿眼都是擔心。
勸道：“父王您消消氣，管家可能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大哥應該也是高興才會這麼沒有規矩直接衝屋裡說話。”
這話還不如不說，向雲麒的話成功讓向王爺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更黑了。
他當然知道管家不是故意的，就是因為知道才會如此生氣，這逆子分明不把他這個父王看在眼裡。
這邊看著迎面飛旋過來的茶蓋周管家根本不敢躲，本以為會重重的砸在腦袋上，卻沒想到被隨後而進的世子一把抓住，暗鬆口氣的周管家也趕緊跪在王爺面前。
正想開口求饒，世子的聲音又響起了。
雖然世子剛才幫他接住了茶蓋讓他免於頭破血流，管家心裡是感激的，但是此刻真不希望世子開口說話，沒見到王爺已經怒火沖天，臉色黑的發青了嗎？
“父王，生這麼大氣幹什麼？是我攔住周管家不要通報的，我這不是擔心因為我驚擾了父王的天倫之樂嗎？父王怎麼還生氣了呢？剛才不是挺高興的嗎？”
向雲錦拿著手裡的茶蓋，把玩著向屋內走去，面上帶著淡薄的笑。
這話氣的向王爺是一佛昇天二佛出世，手指著向雲錦愣是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不停的喘粗氣。
向雲錦像是沒有看到似的緩緩的走到楠木雕花桌前，把手裡的茶蓋輕輕放在上方，然後驚訝的看著向王爺。
“父王這是怎麼了？怎麼喘氣這麼粗。”接著一把擠開扶著向王爺的向雲麒，無視於向雲麒眸底深處的寒光，拉著向王爺坐在了軟榻上。
“父王你這是身體不舒服了？”
說話時一臉的擔心，旋即冷戾看著跪地上的管家，“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請府醫，沒看到你家王爺不舒服了嗎？”
周管家聞言愣了一下，然後趕緊爬起來出去請府醫。
心裡明白這時候他出去是最好的，否則真倒黴的還是他這個外人。
向雲錦厲聲後又迅速換臉，擔心的繼續看著向王爺，彷彿把人氣成這樣的不是他，是別人。
看著身旁的逆子向王爺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胸腔裡差點壓抑不住的怒火勉強壓了下去。
這個逆子就是來氣他的，不想讓他高興，不能著了逆子的當，向王爺氣憤的想著。
同時也不知怎麼的那句天倫之樂一直在耳畔不停的迴旋，向王爺莫名又有點心虛，甚至有點不敢看那雙酷似亡妻的眼睛。
那雙黑如深淵般的眸子彷彿能輕易刺穿他內心深處，讓心底深處隱藏的不堪，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眼前。
向王爺緩了一會兒終於把氣喘順了，瞪向了站在身旁的嫡長子。
“父王看兒子做什麼？兒子知道長得像母妃，但父王不能總是這樣堵兒思人，瞧著距離母妃的祭日沒有多久了？母妃離世也快十年了吧，這些年好像還沒有正兒八經的辦過祭日，今年兒臣覺得應該大辦一場，也能讓父王和母妃好好的說說心裡話，父王您說對嗎？兒子也知道父王您日裡萬機，這樣吧不若就交給您的小妾吧？”
向雲錦嘴角掛著淺笑，淡淡的話語不僅向王爺心裡狠狠的紮了一刀，也扎向了一旁面上勉強帶著笑容的向王妃。
“你……”剛緩過氣的向王爺差點又氣的肝疼。
“就這麼辦吧，年節後我希望你的小妾能好好的辦好祭祀之事，不然……父王應該懂得的。”
向雲錦冷冷瞥了一眼已經維持不住面上笑容的向王妃，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
“大哥，你怎麼能叫母妃小妾呢，母妃怎麼說也是父王親封上了玉蝶的王妃，大哥，你這是在質疑父王的決定，大哥應作為堂堂的世子您的教養呢？”
向雲麒此刻也忍不住了瞪著向雲錦，光明正大的向父王上眼藥。
向雲錦一口一個小妾一口一個小妾，刀刀直扎心底，這是在提醒他只是個小妾生的，偏偏這也正是他心裡最痛恨的地方。
就算母妃如今是王府的女主人，可是她的出身永遠也抹殺不掉，是被父王收進府中的小妾。
在這一點上，他永遠都會被他這個大哥深深的踩在腳下。
他不甘心，憑什麼？他這麼優秀為什麼要被人踩在腳下，向雲麒目光陰毒的瞥著向雲錦。
“你在跟我說話？”向雲錦緩緩扭頭看向怎麼也隱藏不住眼底恨意的便宜弟弟。
“我和父王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怎麼你以為你那當小妾的娘如今是王妃，就真的是王府的嫡長子了，你有沒有把父王放在眼裡，有沒有把我這個嫡長大哥放在眼裡，說到家教向雲麒你的家教又何在？”
“向雲錦你……”向雲麒怒了。
“瞧瞧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都敢直呼大哥的名諱了，不敬父兄，父王您是不是該好好管教你最寵愛的小兒子了，免得不知規矩到外面再丟了咱們王府的臉面，父王兒子一句勸，溺子如殺子，您說是不是？”向雲錦倏地把矛頭指向了向王爺。
“向……”
“麒兒不得放肆，你大哥說的對，你是不該插話，還有怎麼能直呼你大哥的名諱呢，長幼有序，莫非以前教你的都忘了嗎？還不快和你大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