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狼狽
難道……夫婦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眼，難道這孩子說的是真的。
可就算是真的，連續做相同的夢是很奇怪，但那也只是個夢，怎麼能和現實混雜在一起呢。
這孩子平時看著這麼聰明，精明，怎麼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一件事？
“所以這就是你偷拿家裡錢的理由，你就這麼大的膽子敢去賭，你不小了，不少像你這麼大的姑娘都已經說婆家甚至都已經出嫁當娘了。”
說到這蘇王氏是又氣內疚，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來問題。
“怪我，怪我把你寵壞了，寵的不知道輕重，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因為一個夢，你就沒有想過或許只是你的臆想或許根本就不存在，就這麼不顧後果的去驗證，你就不怕你一個小姑娘孤身在外的出什麼事情？你就不想想家裡的人會擔心成什麼樣子。”蘇王氏看著女兒痛心疾首的錘著自己。
“他娘”蘇老漢趕緊拉著老妻的手。
“娘，你別這樣，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在這一刻，看著娘滿頭白髮，病弱的身子，蘇巧秀眼中閃過愧疚。
“我也知道我這麼做確實很荒唐，可就因為如此我才不敢告訴你們，但是爹孃路上我所見所視真的和夢裡都是一模一樣的，我相信它並不僅僅只是個夢，是老天爺在向我警示，給我改變命運的機會。”
“那你改變命運了嗎？”蘇王氏反問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她更瞭解自己的孩子，在女兒出現在她面前的瞬間，看到女兒的目光她就知道孩子沒遇到不好的事情，而且是灰溜溜的回來的，心當即放下了。
蘇巧秀張張口沒有說出話來，她至今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同樣的林子，怎麼就找不到。
到底是她的夢不準，還是說已經有人提前把那人救走了，又或者真的只是自己的臆想。
“說話啊！”蘇王氏衝著女兒低喊道。
蘇巧秀：“……”
“我……”
“是不是沒有改變命運？”
“娘，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這一路上所有都和夢裡對上了，怎麼會就沒有呢？”
“你還在不知悔改，那就是個夢怎麼能相信，錢呢？錢還剩多少？”蘇王氏失望的看著女兒，口吻也愈加的嚴厲。
蘇巧秀此刻更不敢說話了，錢，囁懦的跪在地上低著頭，只剩下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怎麼敢說身上的錢加在一塊兒只剩下幾十文了。
看到這樣的女兒蘇王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掙脫了老頭子抓住她的手，緩慢的從床上移了下來，在屋子裡一陣翻找，找出了做衣服的量尺，對著跪在地上的女兒就是一陣亂抽。
“錢還剩多少？你說不說？你說不說？……”
蘇王氏用盡全身的力氣抽著，怒氣支撐著在這一刻竟然也不覺得身子空虛了。
“他娘”蘇老漢擔心的看著老妻，想要奪下量尺，被老妻的目光阻止了。
也罷，這些天來孩他娘有急，又氣又擔心，什麼都憋在心裡，就讓她發洩發洩吧。
這麼虛弱的身子，打的再重又能重到哪裡去。
“啊……疼，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吧，啊……疼……啊……娘……。”
院子裡，蘇巧秀的痛呼聲傳了出來，讓坐在院子裡的蘇有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小妹能傳出這麼痛的聲音，可見被娘修理的很慘，蘇二哥是最先心軟的。
即便之前還想著讓爹孃好好的修理小妹一通，可真到這種時候，聽到傳出來痛呼聲，讓護著小妹長大的蘇二哥忍不住的站起來。
“坐下”蘇大哥雖然心裡也不好受，但仍是面無表情的制止著二弟。
“大哥，娘是不是打的有點狠了，小妹從來沒捱過打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要不咱們進去看看？”蘇二哥看著大哥商量著。
“你忘了娘是怎麼生病的。”蘇大哥只一句就成功讓蘇二哥閉上了嘴。
“……你還不說是嗎？”打了一會，蘇王氏實在是堅持不了，一屁股坐在了，嚇的蘇老漢趕緊過去抱住老妻，連抱帶拽的把老妻拽到了床邊坐下，用手幫她順著氣。
“彆氣，彆氣，你坐會兒，我來問？”蘇老漢安撫著老妻，旋即看向了趴在地上的女兒。
“瞧瞧把你娘氣成什麼樣了？還不說是嗎？”
趴在地上狼狽的蘇巧秀緩緩的坐直了身子，頭髮凌亂，臉上鼻子眼淚糊的全是，忍著身上的疼痛抬頭看向爹。
“還……還剩下六……六十五文。”蘇巧秀從身上拿出不多的銅板放在一旁的兀子上，然後就害怕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爹孃。
蘇老漢眼前一黑，幸虧是站在床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被蘇王氏抵住了。
“他爹，你沒事吧？”蘇王氏顧不得自己虛弱，擔心的看著老頭子。
“我沒事，別擔心”蘇老漢擺擺手。
緩了好一會兒眼前才恢復正常，只是心裡豁豁的疼著。
二十多兩銀子，是他們全家足足攢了多年，其中還有三兒空閒時間抄書時所掙的，就這麼被女兒一趟全敗光了。
這些銀子可夠莊戶人家十年的花銷了，就這麼沒了，饒是蘇老漢心裡已經有些準備了，還是接受不了。
本以為孩子即便是花了也能剩下不少，沒想到……沒想到幾乎沒剩。
他太失望，對這個女兒深深的失望。
“她爹，彆氣，彆氣，錢沒了咱們再掙，總是能掙回來。”蘇王氏看都沒看女兒一眼，此刻心裡只有老頭子，用手順著老頭子的背部幫她順氣。
其實以她對女兒的瞭解，心裡頭早已經知道結果，但是還是想聽著女兒親口說出來，也絕了念想。
悔悟後，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雖說她對孩子有些過分寵愛，但是該教的道理也都交了，想到這孩子的任性，這孩子的自私，心裡是後悔難過又寒心。
如今事情既已成事實，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如果這孩子能夠幡然醒悟還好，她會好好的教養她。
如果還是這麼任性，自私的話，那她就只有幫她找個婆家嫁出去了，以後的日子過好與否她也不會再過問了。
“沒事，你說的對，咱們在掙。”蘇老漢拍拍老妻的手，順著話說，此時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蘇老漢瞥著兀子上的幾十個銅板，是一眼都不想多看這個女兒了。
對著門外喊道：“老大，帶你妹子帶出去，哪都不准她去，我和你娘需要好好的靜靜。”
屋外，聽到爹喊聲的蘇老大蘇老二快速的進了屋，看了眼狼狽的妹子，直奔向床邊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