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1 生了

房裡，蘇王氏一路小跑進了內室，透過床幔看到床前圍著三四個人，其中一位老婦人喊著用力。

蘇王氏不由分說的掀開幔擠了進去。

大家全部心神都在產婦身上，倒是沒有發現房中多了一個人，直到蘇王氏來到了床頭看到滿頭是汗的女兒再也忍不住擠開女兒身旁的婆子抓住女兒的手，婆子丫頭才發現房中竟然多了一位陌生的老婦人。

詫異中就聽老夫人喊了聲“繡繡”然後就看到蘇姨娘不敢置信的眼睛和脫口而出的“娘”，讓想要趕人的婆子收回了口中的話。

疼那麼厲害都沒有流淚的蘇巧繡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這一哭，先前聚的力一下子就洩了。

本來都能看到孩子的影子了，見又縮了回去，穩婆急了。

“哎呀！娘子這個時間可不能哭呀！用力啊！時間長了對孩子不好。”

蘇王氏也趕緊抹去臉上的淚水附和著穩婆的話，此刻確實是不能分神的時候。

“繡繡娘在這，乖別哭了，咱聽穩婆的話，先把孩子生了。”此刻的蘇王氏就像小時候一樣哄著女兒，這熟悉的語氣讓蘇巧繡淚水掉的更兇，不過話也聽進去了，一邊流淚，一邊忍著巨痛隨著穩婆的話開始聚力，牙根死死的咬著錦帕，抓住母親的手青筋暴起。

指甲也在過度用力下狠狠的刺進了蘇王氏的手背，心神全部都在女兒身上的蘇王氏根本就感覺不到手背的疼痛，只顧著幫女兒打氣。

……

“對，娘子做的很對，就是這樣，吸，吐，吐，娘子快了……看到孩子了……快用力吐……”

隨著穩婆的指揮，在蘇巧秀一聲力竭的叫聲孩子降生了。

“生了，生了。”一旁的婆子丫頭忍不住高興的叫起來。

穩婆則手腳麻利的收拾著剛出生的孩子，隨著提起小腳拍了幾下，還算響亮的娃娃哭聲響了起來，讓門外等待的眾人臉上都忍不住露出喜色。

尤其是向雲麒，生平第一次才知道原來娃娃的哭聲竟是如此的悅耳，堪比天籟之音，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公子，公子不能進”趙吉大著膽子攔住了主子。

婦人生產血氣太重，屬汙穢之地，男人是不能進去的，沾染了汙穢之氣就不好了。

向雲麒在趙吉出聲時就反應過來了，也知道此時不是進去的時候。

同樣激動高興的還有蘇老漢父子倆，兩人鬆口氣的同時翹首以盼的站在門外，期待房門的開啟。

產房內。

“是個小公子”穩婆快速的將孩子包起來向躺在床上力竭而大口喘氣的蘇巧繡報喜著。

聽到是兒子，蘇巧繡提了幾個月的心終於放下了，接著就是喜極而泣。

守在床頭的蘇王氏也高興，有兒子傍身確實要讓人放心多了。

“傻孩子生兒子應該高興不能哭，現在是特殊時期也不能哭，仔細傷了眼睛。”

高興歸高興蘇王氏看著女兒流淚就只剩下心疼了，趕緊說。

“嗯”知道娘說的對，也是為她好，蘇巧繡點頭，可是點到一半臉色突然白了起來。

“娘……我肚子又疼了”熟悉的疼痛感讓蘇巧繡忍不住叫出聲，抓住孃的手不禁又開始用力。

“穩婆，你快看看？”見女兒的臉又白了，蘇王氏著急的喊著穩婆。

趕緊將孩子交給了一旁的婆子，察覺到異常的穩婆快步跑到了床邊。

“我……肚子裡可能還有一個。”見到穩婆稍安的蘇巧繡忍痛說著。

感覺太熟悉了，和剛才生兒子是一模一樣，讓她不得不這麼想。

聞言穩婆也是一驚，趕緊在產婦肚子上摸起來，“是雙胎，確實還有一個，胎位也正，要生了，娘子用力……”

這個孩子顯然比先前的孩子更快，穩婆已經隱隱能看到孩子的影子，又開始新一輪的指揮。

只是生過一個孩子的蘇巧繡力量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無論如何聚力孩子始終生不下來。

“娘子，你可不能洩氣，就差臨門一腳了孩子快生出來了，跟著我來，吸吸，吐，用力吐……”

蘇巧繡咬緊牙關，因為用力過度整個上半身幾乎是半懸著的，臉上脖子上筋脈暴起，雙眼赤紅，汗水如瀑般落下。

“娘子對……快了，繼續繼續，馬上就出來了，不能鬆勁……快……”

穩婆同樣著急，雙胎本就稀少，而眼前的產婦又是第一胎，生產的難度更是增加。

蘇巧繡順著穩婆的指揮用盡了全身最後一次力氣，本以為能夠成功的將孩子生出來，可惜還是差那麼一點點。

“不行……我……沒力氣了。”

牙關的這口氣洩了下來，整個人已經發飄的蘇巧繡虛弱的說，此刻的她渾身已經溼透。

看著差一點就出來的孩子就這麼又縮了回去，穩婆可惜的同時也很著急。

孩子若是久久生不下來，大人孩子都很有危險的。

“快……出去拿參片”穩婆扭臉對著房中的一個丫頭喊到，手中則快速處理著產婦滲出的血水。

看著躺在床上不動了的蘇姨娘丫頭哪裡敢耽擱，趕緊跑了出去。

一開啟門就看到焦急等待中的眾人，此刻小丫頭也顧不著規矩了，將穩婆的話重複了出來。

“怎麼了？”察覺到不對的向雲麒一邊讓趙吉將準備好的參片遞給小丫頭一邊急問道。

“是雙胎”拿著參片，小丫頭只來得及丟下這三個字，趕緊關上門又跑進產房。

而向雲麒整個人呆愣在門外。

“參片來了”丫頭喊著。

“趕緊讓娘子吃下去再含一片。”穩婆急吩咐著。

蘇王氏也是又害怕又著急一臉的汗，趕緊從小丫頭手裡接過來參片，喂女兒吃下，然後又讓她含了兩片。

此刻的蘇巧繡用力過度手腳綿軟無力，就連咀嚼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想到肚子裡的孩子還是一點點的將參片吞下肚子。

“娘子，呼氣，呼氣……對……做的很好就這樣……”

參片剛剛吃到嘴裡穩婆沒有著急讓產婦用力，而是給產婦一點點恢復的時間。

但顯然孩子有點等不及了，在肚子裡鬧騰的厲害。

在一陣劇烈的疼痛下，蘇巧繡不自主的開始用起了力，唯一的想法就是將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

或許是參片的作用，在一陣淒厲的叫聲中，感覺到身下一陣輕鬆，蘇巧繡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生了”一向還算淡定的穩婆也驚喜的叫了聲，將接在手裡的孩子快速處理著。

小的稍微比大的輕一點，雖晚出生了一刻鐘左右，但情況還算好，被穩婆清理後順暢的哭出了聲，相比於哥哥哭聲小了點點。

穩婆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