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親四哥,時野,就這麼將一頂帽子扣在了她頭上。

時商自嘲一笑,“既然你們已經給我定罪了,那我無話可說。”

在時野看來,時商就是嘴硬不肯承認,“是無話可說還是找不到藉口?”

時野想到躺在醫院裡的時貝貝,她渾身是傷還在為時商開脫。

可憐她差點毀了容,還把事攬到了自己身上。

可時商呢?

傷害了貝貝還在嘴硬!

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怎麼會是她妹妹?

只有貝貝這麼大方善良的人才配當他妹妹!

“你就是不肯承認錯誤是吧?”

時商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毫不避諱對上時野的目光,“我沒有做過的事,怎麼認?”

“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嘴硬!”

“我讓你嘴硬。”

“我打死你!”

時野脾氣本就暴躁,他怒不可遏地折下一根樹條就往時商身上抽。

樹條很細,又軟,打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疼。

時商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只能抱著自己的腦袋。

身上很疼。

時商緊咬著唇,愣是一聲也不吭。

“你到底認不認錯?”

時野打一下就問一句。

另一輛熄滅的車燈旁,時堰矗立在黑暗中冷眼旁觀。

這個妹妹長歪了,是該好好教育一下了,他們做哥哥的也是為了她好。

時野見她冥頑不靈,越打越狠。

“啪啪啪”的鞭打聲不絕於耳。

直到時商癱軟在地,時堰才從暗處走出來,“阿野,好了,這些教訓足夠了。”

時商聽出大哥的聲音,喉嚨發出悲慼一笑,接著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時野哼了一聲把樹條丟在地上,“大哥,讓她繼續跪著,不肯認錯就讓她跪到死!”

時堰不說話,算是預設。

“趕緊給我起來跪著,別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時野根本沒有消氣,見時商一動一動的裝死便抬腳踢她。

時堰蹙眉:“行了,她暈了。”

時野不信,“裝的吧?”

看著是真暈了。

時堰冷靜吩咐傭人把時商帶回房間。

時商半夜發起了燒,渾身熱得難受,爬也爬不起來,只能將自己蜷縮成蝦米。

枕頭溼了大半。

黑暗的房間裡,時商抑制不住地抽噎起來,又不敢哭得太大聲。

養父母從小就對她動輒打罵,狐狸精賠錢貨這樣的話她每一天都能聽到。

後來親生父親找上門,她知道自己不是養父母親生的,她很高興。

就這樣,她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希冀回到親生家人身邊。

直到今天,時商才發現一切跟她想象的有所出入。

她的家人並不相信她。

也沒有愛。

如果愛她,怎麼會不相信她呢?

-

三天後。

時貝貝出院。

她身體還未完全恢復,時燼和時野一左一右攙扶著她到沙發坐下。

時貝貝摸摸額頭上的傷,“三哥四哥對我真好!”

“不對你好對誰好。”

時貝貝垂下眼睫,“我一直害怕姐姐回來你們就不愛我了,是我太小心眼了。”

“對不起啊三哥四哥。”

時貝貝說完又調皮地笑了起來,吐了吐舌頭,“你們不會怪我多心吧?”

“怪你做什麼?”

時燼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這一切皆因時商而起。

要不是她,貝貝怎麼會害怕失去他們的愛?

時商還害她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真是該死!

時野坐在時貝貝身旁,兩條大長腿沒有規矩地搭在茶几上。

他輕揉著時貝貝的發頂,動作十分溫柔。

“別瞎想,我時野就你一個妹。”

至於時商?

她算個屁!

“對了,時商呢?”

貝貝回來了她理應來道歉才是。

時母蘇懷玉見他們說起時商頭就疼,“去,把時商叫下來。”

時商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之際,門外倏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她從床上爬起來開啟門。

“五小姐,夫人叫你下樓。”

這幾日,她的房間無人問津。

時商每天都是自己下樓找吃的,傭人瞧不起她,但也不敢明著為難她。

“知道了。”

“快點兒吧,貝貝小姐出院了,別讓夫人久等了。”傭人說完轉身離開。

原來是時貝貝回來了。

時商聽到傭人聊天,說家裡人這幾天都在醫院陪著時貝貝。

而她發燒了,沒一個人知道,還是自己給自己做針灸,現在才恢復過來。

時商低眸看著身上的鞭傷……

眼眸一暗。

她也沒穿上長袖遮掩,就這麼下了樓。

剛走到樓梯拐角處,時商就聽到時燼說,“貝貝,你的腳傷還沒好,之後必定要多加註意。”

溫柔散漫的聲音,跟面對她時完全不同。

時商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時燼時,他陰陽怪氣的說,“一百萬,嘖,時家還未進門的千金可真是金貴。”

她的親生父親時君給了她養父母一百萬的贍養費。

明明知道對方獅子大開口,時君還是爽快的給了這筆錢,當時時商感動得不行。

所以這是三哥討厭她的原因嗎?

“姐姐!”

時貝貝倒是眼尖,看到時商站在那兒不動,當即甜甜的叫了一聲。

樓下幾人頓時朝時商看去。

蘇懷玉想到前幾日的事便來氣,聲音驟然一冷,“杵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點下來!”

她身上裝飾不多,給人一種豪門闊太的感覺。

帶著一絲混血感的五官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威嚴。

時商抬腳往下走。

“啊,姐姐!”

時貝貝看到她手臂上凌亂交錯的鞭痕,驚叫了一聲站起來,結果又因腳傷跌回了沙發。

“亂動幹什麼?明明知道自己受傷了還不注意,你給我坐好!”

時燼嚴厲的話語裡充滿關心。

時野也緊張得不行。

時貝貝卻擔憂地看向時商,“姐姐,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啊?誰打你了?”

嘖,都流血了呢,肯定很疼吧?

看到時商這樣,時貝貝頓時覺得身上沒那麼疼了。

時野冷哼,“犯錯就該打。”

時貝貝捂著嘴,明顯是被嚇到了,“四哥,姐姐是你親妹妹,你怎麼能打她呢?”

時野混不吝的嗤笑,“不打怎麼會長記性,她這麼害你,你就別管她了!”

“貝貝,你四哥說得沒錯。”蘇懷玉板著臉,“時商,你還不趕緊過來跟貝貝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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