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審問趙高，嬴政欲剝相權
百官這時候，都屏住的呼吸。
這會兒，沒人心中向著趙高，他們都想看趙高要如何收場。
嬴政出巡的這段時間。
趙高几乎在朝堂上，大權獨攬。
一來仗著嬴政寵信，二人仗其兩立戰功，而第三則是倚仗嬴子羽已死，蒙恬、章邯等將不在，他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而嬴政當初重用趙高，本來就是為了牽制欲要膨脹的相權。
在嬴子羽看來。
趙高有今日的舉動，嬴政也要負有一定責任。
但是這樣的話，嬴子羽也只能壓在心中。
無論如何，這時候他是不敢拿到檯面上來說的。
即便是私下，嬴子羽想說這番心裡話，也要先思量一番。
嬴政身為千古一帝，在完成諸多開創先河的統一後，難免受一些潛移默的影響。
即便嬴子羽想要影響嬴政。
也要一步步地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想真正改變嬴政獨斷專行的一面，這需要時間。
凡事，不可一蹴而就。
就這樣。
嬴子羽屏風後面，靜觀其變。
他十分期待，趙高後面受罰之時，會是怎樣的嘴臉。
就在這時。
胡亥站出身形。
“父皇，兒臣當日就曾提議，此事不可行。”
“怎麼奈何兒臣一人表態，勢單力孤。即便兒臣身為大秦公子，也不可行獨斷之事。”
站出的胡亥，第一個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此語一出，這可急壞了李斯等人。
李斯轉動眼珠。
“臣李斯奏請大王，那日趙大人曾問過臣下。”
“但是臣下自知，此事大王確實口頭提過，自知一切要等大王歸來，再做最後決斷。”
“臣未想趙大人，竟以為臣等未曾提出反對，就自作了主張。”
萬般無奈的李斯，這會兒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也把自己摘了出去。
這下子馮去疾和馮劫等人，有些傻眼的感覺。
李斯搶先一步，把這番話說了，他們如果再去學說李斯這番話，就顯得太假。
這時候的兩人，心中恨透了李斯。
馮劫暗暗一聲。
“李斯此人，著實可惡。”
“好啊，你這是把自己摘了出去，不管我們死活嗎？”
馮劫身為御史大夫，其職務雖不及李斯，但是同樣位列三公九卿之列，如果真論官職，他和趙高是平級的人物。
也因為如此，馮劫在心中直呼李斯的名姓，是情理之中。
真若把馮劫逼急，哪怕當眾對李斯點名道姓，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念頭一動。
馮劫閃身出列。
“大王，臣雖然位列九卿，但是相國才是百官之首。”
“那日相國未曾表態，臣只恐怕發表意見，亦是人微言輕，畢竟臣與趙大人乃為平級關係，就算臣提出建議，亦是是參考，趙大人可以不聽。”
此語一出，馮去疾鼻子都要歪了。
畢竟。
除了李斯以外，馮去疾亦是擔任相國之職，而且論地位，他比李斯還要高。
馮劫為了把自己摘出去，無形當中這些話，等於陷馮去疾於不利。
兩人先後間，把能說的話，都說了個遍，這時候的馮去疾，已經無話可說。
而這時候。
躲在屏風後面的嬴子羽，卻感覺現場氣氛不對。
“這什麼情況？”
“父皇他不是審問趙高的嗎。”
“這怎麼現在成了對百官的批判大會一樣？”
但是又一轉念後。
嬴子羽完全懂了，一邊想著，他的內心發出輕嘆。
“唉，朝堂的事情，果然複雜。”
“父皇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嬴子羽這時候，終於想明白了，既然嬴政不會殺趙高，那麼這會兒，他必然要借這個機會，好好敲打一下殿前百官。
只有經過這樣的敲打，才能讓馮去疾、李斯他們這些人，真正的安分起來。
楚地、趙地這些反秦的力量，此時都已經消停了，但是朝堂之內如果有不安的因素，對於此次南征百越，就怕會成為變數。
嬴子羽這時候意識到，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就在這時候。
嬴政聽了胡亥、李斯、馮劫三人，都先生想要把自己摘出去，又一次啪得龍書案啪啪作響。
“你們夠了。”
“全都給寡人閉嘴。”
三人聽後，大驚失色。
而這時候，馮去疾更是變得面如菜色，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一邊跪倒，馮去疾卻不敢發聲。
嬴政見了以後，暗暗一聲。
“還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寡人要對他發落了。”
嬴政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將手一抬指向馮去疾。
“馮相！你身為百官之首，這件事情，是不是得負全責？”
馮去疾諾諾。
“臣，願聽大王發落。”
這時候馮去疾已經想好，無論如何，他這個左丞相，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撇清責任的。
身為左丞相，在被賦予權利的同時，也意味著責任。
這時候。
馮去疾已經意識到，趙高之事，他必難逃其咎！
現在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嬴政可以對他網開一面，從輕發落，所以主動接受懲罰，不失為一個選擇。
嬴政聽後，冷冷一聲。
“好，馮卿身為左丞相，犯有失職之過，即刻起暫時罷去左丞相一職，何時再次赴任，再議！”
嬴政直接當眾藉此事，罷免了馮去疾的左丞相職務，但是按大秦制度，即便是帝王，想要徹底罷免丞相，也要百官同意才是。但是嬴政很巧妙地後面說了一句補充，就等於變相只是罰他在家賦閒。
嬴子羽這時候，又一次感慨。
“哈哈，父皇這招有些陰險啊。”
直接罷免丞相，對於嬴政來說，壓力很大，而且有極複雜的流程，不是一句話就可以罷免的。
這也是嬴政為何要打擊和平衡相權的原因。
照此勢頭髮展，一味沿襲舊時制度，早晚有一天相權要凌駕於王權之上。
這時候。
即便是嬴政，考慮到南征百越在即，也只能用迂迴之法。
馮去疾聽後，諾諾稱是。
而這時李斯見馮去疾受罰，自知接下來就怕輪到他了。
眼珠轉動間，他直接跪爬向嬴政。
“大王，臣李斯身為右相，亦難逃其咎。臣請大王准許，在家閉門一月，以觀後效。”
馮劫見此，他也跪爬過來。
“臣，亦願意閉門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