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葛將軍鎮守邊關多年,對皇家忠心耿耿。

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聖上不該將人召進宮來。

安紅韶低眉,甚至有些拿捏不準,這裡頭到底有什麼說道。

連如期重生得聖上心意,很多事情多是連如期跟聖上合夥做戲,那麼這次呢?

若是連如期的主意,他究竟有什麼目的,畢竟忠臣之後,葛少將軍同葛嬪娘娘切切實實的不在了。可若不是連如期的主意,那便是聖上懦弱,如此的聖上連如期會不會有危險?

此刻安紅韶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問,所以回給連如期的只是一陣沉默。

連如期想著安紅韶會說點什麼,可是等了許久不聽他說話,連如期微微垂下頭去,“我定然會小心謹慎的。”

他想,現在的安紅韶更該擔心自己的安危。

“嗯。”安紅韶的聲音很輕,手上的動作卻是快的,利落的將小衣裳收拾起來,雙手捧著抱在外頭。

回來後,安紅韶突然抱住了連如期,“不管如何,旁的都不重要,你才重要。”

連如期的眉目間都是笑意,他反抱著安紅韶,而後輕輕的咳了兩聲,“你別太用力,疼。”

也沒摔著,說不上為何,疼的那叫給厲害。

安紅韶笑著拍了一下連如期的肩膀,“這過了年,你的年歲也大了,身上不利落了。”

明明是笑著,可兩個人的眼神終究有隱藏了些什麼。

外頭依舊忙的厲害,因著天氣冷,安紅韶多在屋子裡,就連連琸璧滿月禮的時候,都是連母抱著孩子見客的。

連母說,這說出月子說的是孩子,並不是孩子的母親,還是不能這麼早見風,總得要過了四十天,才算是出月子。

所以,按照習俗滿月的時候,孃家要過來接人,讓孩子挪窩。

連如期怕安紅韶受了風,整個馬車都是加厚的,裡頭更是鋪了不少皮草,這般一來,那馬車可是比尋常的要大很多。

走到路上,安紅韶都覺得太招搖了。

等著入了三月,天氣暖和了安紅韶才在院子裡多走動。

不過,按照連母的囑咐,還是戴上了抹額。

“夫人,掌櫃的過來了。”這會兒個,安紅韶正在屋裡處理庶務,冬青掀了單簾子,過來稟報。

今年過了正月十五,鋪子也就又開始忙活了,之前送出去學徒的那個長工也回來了,原本說好準備的做的棺木也開始往外賣了。

沒想到,比想象中的還好。

除了家中用的到的,還有家裡人有老人的,都備上一口。

這世上,到底還是窮人多,他們花著尋常的銀子,卻能跟高門大院一樣,棺木雕刻著花,肯定都是願意的。

也讓家裡老人歡喜歡喜。

不過除了正兒八經的木材生意,又多添了這個買賣,也得投入銀錢,若非這般大家,還不一定能投得起。

就算覓得商機,也做不起來。

原本鋪子跟前得院子也又賃了下來,勢頭大好。

這幾次,冬青都瞧著眼熱了,入賬著實的可觀。

只是今個掌櫃的一早過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何事?

安紅韶讓冬青將處理的好的庶務,分發給各處,而後讓掌櫃的進來。

“東家。”這過了一個年,瞧著掌櫃的好似也有了年歲,明顯是沒有去年的有精神頭,看著多少有些老了。

他彎著腰稟報,說是鋪子的生意大好,肯定會讓同行眼熱。前頭就有人去鋪子裡鬧,說是他們以次充好,用的都是爛木頭。

掌櫃想法子先將人穩住,而後打聽清楚對方的底細,這才過來給安紅韶稟報。

這不是個好兆頭,一家開個頭,往後不定會有什麼麻煩,這種事還是得早做打算的好。

安紅韶手指輕輕的瞧著桌面,眉頭微皺,“你可瞧見了他們雕刻的,如何?”

“比咱家的不差。”掌櫃的說的委婉,安紅韶卻知道他的意思。

那便是,對方刻的不定比自己的鋪子的還要精細。

安紅韶讓長工卻學這一年,可是花了不少銀子的,而且對方是個刻苦的,他學一年能相當於旁人學個兩三年,如此,對方既然陷害他們,必然要找的,是至少做了三五年活的老師傅了。

這銀錢,花的也不少。

安紅韶冷笑一聲,“你且為咱鋪子上立個牌子,只要是從咱鋪子買的棺木,但凡是發現以次充好的,只管拉回來退銀錢,自是一分銀錢都少不了。”

而後又想了想,總不能紅口白牙的他說是從這買的就買的吧,那總要有個字據,所以從今日回去後,所有買的棺木的,都給白紙黑字的憑證。

當然,之前買的沒有憑證,可以回來補,或者不願意補的,將來問問題,無論是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八年,只要你是沒用過的,鋪子只要在就會認!

這牌子立的大氣。

至少能解了燃眉之急。

你要知道,這個想要陷害她們的人,花的銀錢可比安紅韶賠的多。

即便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安紅韶也願意。

而且,你若是以後想要冒充,你還得從旁人手中買上文書,不定是花了兩份銀錢。

她倒要瞧瞧,對方是什麼家底,能這麼個賠銀錢的法子?

再來,對方不是找的老師傅刻的?安紅韶正好將對方的棺木留下來,讓那長工好生的專研,不定手藝能更上一層樓。

安紅韶交代完後,手裡轉著一邊的手爐,“等著得空了,你再瞧上倆利索的,讓我過過眼。”

本來安紅韶想著都交給掌櫃的來做,可是總是放心不下,想要自己盯著點。

現在手藝金貴,不能輕易的傳下去。

掌櫃的連連稱是。

安紅韶將手爐捧起來,起身從旁邊的櫃子上拿了一本冊子過來,“鋪子的事,掌櫃的提攜後生,自己也能清閒些。”

掌櫃的聽了這話,心裡一緊,覺得安紅韶是覺得他哪裡做的不好,準備讓人接替他的位置。

只是雙手接過安紅韶的冊子,突然間便站直了身子。

這竟然是一本魯班遺書,可是買都買不到的。

“讓他們幾個都學一學,只是下頭的人多是不識字的,這事你親自抓一抓,旁人相處的時間不久,總是信不過的。”雖說這書上多是畫的圖,可多少還是有些個字的。

也許久差那麼幾個字,讓人領悟不了。

這冊子是連如期前幾日拿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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