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都是最無奈之舉,若是真到這一步,兩個人便是要分開的。

若是安紅韶沒有身孕,即便分開了當了莊戶人,也能找個莊戶漢子,下半生有人照顧。

可如今肚子裡有了孩子,這麼說吧,有了孩子父母出事便就是最可憐的。

二舅父的心意,安紅韶只能說感謝了。

次日,安紅韶醒來的早,先過去瞧一眼李氏,安慰安慰自己母親,先不用那般著急忙慌的。

正好今個在這邊用膳了,只是沒想到,剛用完膳下頭的人準備收拾著離開的時候,周母過來了。

“哎呦,聽聞夫人過來了,我總要過來瞧一眼的。”周氏一直說是要接周母過來,這兩日安頓好了那妾氏,這是一早就來了?

來了之後不照看自己的女兒,大一早跑到李氏這邊也不知道做什麼。

心裡琢磨得事安紅韶面上自是不顯,笑著起身招呼。

“可不敢,趕緊坐下吧,我就說這連家是有德行的,兩個兒媳婦一塊有身孕,雙喜臨門。”周母自是要扶著安紅韶,不能受她的禮。

安紅韶倒也沒強讓,她這上前一扶,安紅韶隨即站直了身子。

李氏招呼著趙嬤嬤上茶,“要不然,咱們也碰不到一起,都是頂好的緣分。”笑著同周目答話。

周母讓人拿了錦盒過來,說是從家裡特意給李氏帶的。

李氏也沒推脫,讓趙嬤嬤將東西接過來,嘴角噙著笑,“周夫人想的可真周到,不像我,一聽這孩子有孕連常服都沒來得及換,堪堪的就過來了。這頭一胎,孩子沒經過事,總是要長輩的在跟前照看著。”

周母一早拿了東西過來,李氏絕不覺得這是好心,一開口便是周母的話給堵住了。

周母乾笑了兩聲,“這麼一說倒是我偷懶省心了。只不過,咱這親家是個周全的,跟前有那麼多婢女伺候著,總也出不得差錯。”

所以,才沒在周氏跟前待了那麼多日子,上次也就住了兩三日便走了。

李氏沒先同周母說話,只是抬了抬手,讓趙嬤嬤給安紅韶拿個馬凳墊墊腳,莫要坐的時間長了腿腫。

輕聲交代後,這才抬頭看向周母,“話是這麼說的,只是這孩子聽聞她嫂嫂肚子老是有動靜,心裡頭害怕,這不我過來給壯壯膽。”

既然下頭的人伺候的那麼好,周氏為何三天兩頭的動胎氣,是因為她身子有病?還是說被誰氣的?

李氏這話將周母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李氏卻也不慣著周母,接著笑道,“說起這事來,周夫人還得給我帶個話。我本來去探望令嬡的,只是她不安穩,想也沒精力周旋,有這點功夫還不如讓孩子好生的睡一覺呢。咱又不是外人用不著那些虛禮,你說是吧,周夫人?”

在李氏跟前,周母只能一個勁的訕笑,毫無招架之力。

年輕的時候跟李氏並不相熟,只是聽過李氏的名號,今個算是正兒八經的領教過了。

周母只能笑著點頭,李氏說什麼便是什麼,瞧著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了,卻還沒有走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周母終於能說話了,便又提起大房新進門的梅姨娘,“要我說,這有孕就應該給夫君納妾,瞧著親家母那邊給納的妾氏,可是會伺候人的。”

便說著,那梅姨娘什麼都能做,就連周氏都覺得她的手,可是要比尋常的丫頭巧。

瞧著周母說的眉飛色舞,李氏笑了,“這可是好事,可見親家母是有眼光的,一個姨娘也不知道你們那邊夠不夠用,若是不夠讓親家母再給你們挑幾個,這有孕可是大事,當是怎麼舒坦怎麼來。”

只當聽不懂周母的話,順著她的便說起來。

周母笑容是愈發的牽強,她一開口李氏就知道這是想說什麼了,先堵回去之後,接著又說道,“可惜了我們紅韶了,享不了那個福,肚子也是安穩的,用不了那麼多人伺候著。”

她不就想著,她自己不痛快,就得讓旁人也跟著不痛快?

都是女人,在這裝什麼大度,誰家納妾主母還開心的很?

再則說了,李氏順了順自己的衣袖,也沒抬頭,長嘆了一口氣,“不過也是咱們的關係,我說話直些周夫人莫要在意。”

“既然都能讓夫人滿意的姨娘,想來主君也是挑不了錯處的,用她做活的時候也得挑挑,莫要做能傷身的。”萬一人家姨娘也有身孕了,卻因為伺候夫人,給累的孩子沒了,這就是做妻子的不賢了。

李氏的腳,這是狠狠的踩在了周母的痛上。

一大早的,也不知道她過來尋什麼晦氣,被李氏幾句話懟的,都快坐不住了。

這個時候,正好下頭人稟報說是掌櫃的來了。

左右李氏也吃不得虧,安紅韶便尋機會出去了。

估計,周母也坐不了多長時間,就這麼說下去,臉皮再厚也得趕緊走了。

安紅韶讓掌櫃的在正廳等著,從李氏這出來,安紅韶便直接去了正廳。

“東家。”掌櫃的抬手抱拳,瞧見人後禮數自是周全。

“這個月的賬本。”掌櫃的連忙將長輩奉上。

這個月入賬不少,下個月是半年,按照規矩,若是鋪子生意不錯會給下頭的人賞幾個銅板,犒勞他們辛苦了。

跟上頭要銀子的事,掌櫃的自然是要親自過來的。

安紅韶翻開了幾眼,將張本擱置在一旁,“往年是什麼數,今年還是按照那個給。”

如今放榜了,安紅韶肯定少不了問那長工的事。說是師傅那邊人家落榜了,這會兒又回去學手藝了。

不過說起這個事來,掌櫃的多說了句,說是正好鋪子裡有個有靈性的夥計,雖說那長工就回來這麼幾日,那夥計一直在暗處學著,可是雕出來的花,並不比長工的差太多。

東家這邊既然有意要培養手藝人,掌櫃的瞧見這有天賦的,總是有一種惜才的感覺。

聽了有這麼個人,安紅韶也來了興致,“竟還有這般能人?他在鋪裡做了多少年了?”

掌櫃的算了一下,今年是第二年,因著是逃亡來了京城,家裡沒什麼親人,去年也沒地方去,開年了又回到了鋪子裡。

平日裡做活也不錯,交代他做的事也都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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