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婦人撲向血衣,快到跟前了嚇得急忙收住腳步,趙家娘子先戰戰兢兢瞧了一眼,然後又定下神來,仔細看了看,一邊撫著胸口一邊趕忙往後退。

“不是我們家三郎!”雖是急忙退開,趙家娘子的神色倒是鬆快了不少,“我家三郎前日出門的時候,身上穿的是墨色的衣裳,並不是這般顏色!”

另外一個張家娘子的反應剛好相反,一見那被血染了的黛藍色衣袍,登時就變了臉色,兩眼直愣愣地瞧著,又戰戰兢兢看了看另外一邊的破弓,湊近了瞧一瞧,啊呀一聲跌坐在地。

“你可是認得這些東西?”慕流雲一見有戲,連忙發問。

“我瞧著那衣服和弓……倒有幾分像是我家大郎的!他兩日前進山去打獵,按照以往的習慣,今日就該回家來的,可是到現在都沒見人影,我也在家裡等得心焦呢……”張家娘子看著那些東西,臉色慘白,嘴唇發抖,差一點連話都說不利索。

“那弓上面像是刻了字的,你且辨認一下,看看是不是你夫家的姓氏!”慕流雲提醒她。

“可我一個大字也識不得……我家大郎也只會寫自己的姓名而!他確實在自己的弓上刻過啥,我也認不得究竟是什麼……”張家娘子支吾道。

“可惜這弓爛了,上面的字也看不清,不過看著倒像是個’張’字……”慕流雲小聲嘀咕。

張家娘子耳力倒是很好,這句話被她聽得明明白白,一聽似乎是個“張”字,立刻兩眼一翻就要昏厥過去,幸虧被旁人扶住,旁邊的村民又是拿水又是扇風,這才讓她幽幽轉醒。

“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大郎真出了什麼事,我家裡還有上了年歲的婆母,下面還有兩個孩兒,這日子可該怎麼過啊!”張家娘子醒來之後就坐在地上哭嚎起來,悲痛欲絕。

慕流雲被她的嚎哭聲吵得頭都大了,一邊掏著耳朵一邊衝她擺擺手:“你莫要哭鬧!這幾位客商只是找到這衣裳和弓,並未發現有屍骨在附近,許是你家大郎遇上了猛獸受了些傷,人已經逃開了呢?

你將你家大郎的模樣說與我聽,我多派些人上山去幫你找找!”

張家娘子一聽這話,連忙跪謝,說道:“我家大郎人有六尺高,肩頭有道疤,是之前打獵的時候被狐狸給抓的……”

“模樣呢?臉上有沒有什麼特別好辨認的地方?”慕流雲繼續引她。

張家娘子順著他的問話答道:“我家大郎眉毛濃密,幾乎連在一起,很好辨認!”

慕流雲點點頭:“好,你毋須憂慮,回家去安心等待,我會差人上那駝峰山上去幫你尋找。不過話說回來,我大瑞朝政通人和,許多婦人也可以出來操持營生,不需要都仰仗著自家郎君,你也大可不必為此過分憂心……”

話說到這兒,慕流雲的後腰便被一柄扇子不輕不重地懟了一下,他扭頭瞪一眼站在自己身後,臉上一派儒雅的江謹,餘下的話也咽回肚子裡,沒有說出口,只衝那婦人揮揮手:“去吧去吧,回家去等訊息吧!”

那張家娘子一邊哭哭啼啼,一邊千恩萬謝,幾步一回頭,不大放心的離開了。

里正殷勤地招呼他們到家裡去喝口茶,歇歇腳,慕流雲強忍著兩腳痠痛,衝他擺擺手:“心意領了,茶水麼就不必了,我還得回去安排人手上山去尋人,看這樣子,這個張獵戶恐怕也有傷在身,不知道傷的輕重,耽誤不得。”

他都這麼說了,里正也就沒有再與他客套,那些到家裡喝口熱茶的客氣話,本來也就只是說一說,雖然在一個小小的里正眼中,慕流雲這個州府的司理參軍也算是個不小的官職,萬萬不能得罪,但是一個終日和死人骨頭打交道的人,多少帶著點不祥,他也並不是真心想要將慕流雲邀請到自己家中去的。

出了那個村,慕流雲讓那兩個衙役把血衣和破弓找個地方處理掉,之後七拐八拐帶他們轉入了一條岔路,沒走多久,就連耐心最差的袁甲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去問他,前方路邊就遠遠看到了一個茶棚。

“大人,”四下沒了外人,慕流雲就不敢再那麼沒規矩的同袁牧說話,“方才您也聽到了,張家娘子說,那獵戶兩日前進了山,昨日敢到河邊去對佟家乳母李氏圖謀不軌,應是在山上沒有什麼收穫,閒出了一膀子力氣去為非作歹,今兒就是第三日了!

眼下天氣日漸炎熱,一個獵戶能帶上山的乾糧不會太多,按照慣例,這種時節三日便是上限,我估摸著那歹人今日必定會回到家中,估計等不了多久。

這樣一來,回去太平縣反而浪費時間,莫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喝茶乘涼,等人抓到了就第一時間尋問個清楚明白,不知大人您的意思是……?”

他這麼一說,袁牧沒有作聲,袁甲袁乙兄弟二人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疑惑,若不是兩個人在自家主子面前規矩很嚴,估計現在已經問出口了。

江謹同慕流雲交情篤深,對他的決定並無異議,只是向來只負責管理戶籍賦稅之類事物,對於這種事情毫無經驗可言,難免產生一些不解之情。

“可那獵戶既然自知犯了事,難道不會倉皇外逃麼?又或者哪怕不逃到外鄉去,起碼也要在山裡多一段時日,避一避風頭吧?怎會這樣的當口,冒冒失失回家去呢?”他問慕流雲。

慕流雲眉頭一挑,小扇一搖,笑得像一隻狐狸:“此言差矣!那獵戶上山打獵,偶遇李氏,臨時起意生了歹心,就算他想要逃竄到別處,起碼不也得有點盤纏錢糧傍身麼!

要我說,那獵戶今日,最晚明日,定會回家去,一來稍作休整,二來打探訊息。

若是聽說李氏報了官,官府正在尋找當日對李氏行不軌之事的人,他便可以收拾行囊趕快逃跑,若是四平八穩,沒有任何風聲,他便放心大膽下去。

咱們只需在這裡喝茶歇腳,估計用不了多久,等到日頭落了山,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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