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很緊張,一旁的袁牧也是面色凝重,一直認認真真留意觀察著那一具屍首。

山神廟門外面,那幾個村民也是一臉緊張兮兮,雖然害怕極了,但是又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好端端的一個神像裡面會冒出來一個死人,所以誰也不願意離去。

慕流雲也沒有想到過這山神廟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原本以為只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嚇唬周圍百姓,就跟孫書成那廝差不太多,所以並沒有將驗屍的傢伙隨身帶著,這會兒也是心中焦急,只能耐著性子小心清理泥汙,盼著當地縣衙的人靠譜,主簿和仵作能夠儘快趕到。

經過了幾番輕柔擦拭,那屍體臉上的泥汙漸漸變薄變少,雖然還沒有完全清理乾淨,倒也不至於像先前那樣什麼都看不到。

慕流雲一邊小心地繼續擦拭,一邊端詳著那剛剛露出來一部分的臉,隱約覺得這張臉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的熟悉,偏偏一下子又說不出來到底是誰。

又擦拭了幾輪,死人臉上的泥汙終於變得更少了,雖然還斑斑駁駁的存在,卻已經能夠把五官都清楚地露出來,讓人看得清他的模樣。

慕流雲看著面前的那張臉,感覺一瞬間差一點背過氣去,心裡頭也一下子被人塞進去了一塊鐵疙瘩似的,一下子墜了下去。

她趕忙扭頭看看自己身後的袁牧,只見袁牧也是一樣的面色鐵青。

沈傜已經清理到了膝蓋,一抬頭看到慕流雲停下了動作,表情難看,一旁的袁牧亦是如此,她忍不住好奇,起身湊過來,一伸頭看清了那死人的模樣,立刻倒吸一口氣,臉上詫異的表情根本遮掩不住:“這……這……這不是我們西泗縣的那個李大人???”

慕流雲點點頭,緩緩嘆了一口氣。

這麼多天都搜尋不到李源的身影,她其實也想過,按照常理來說,這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常理歸常理,人情歸人情,李源為人清正廉潔,又睿智通達,一直是慕流雲非常欽佩的物件,並且也覺得江州有李源這樣的人在,實屬一方百姓的服氣,並且她也是一直將李源視作江州這一池爛泥當中的一支清蓮。

正因為如此,儘管理智上知道凶多吉少,在內心裡面也還是暗暗希望最後能夠有奇蹟發生,到最後能夠發現李源有驚無險,安然無恙。

現在,李源找到了,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一下子就打破了慕流雲原本的小小希冀。

當初他們的推測果然是正確的,李源在被設了圈套擄走之後,便被迅速帶過了江,這也是為什麼在江州一帶無論如何搜尋都一無所獲,找不到任何蹤跡。

結合方才她對屍體腐爛到什麼地步的一個推測,還有李源失蹤到現在有多久,基本上是相符的,並且也可以確定,李源等於是一被那些人設計擄走之後,就很快遭到了殺害。

至於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把李源的屍首帶過來江這邊,弄到佘州地界來,這個個還不能確定,不過倒也不難猜,畢竟人在江州地界,或者至少是江的的那一岸被找到,速度要比過了江快上很多,那樣一來想要追尋著蛛絲馬跡將真兇給挖出來也會容易很多。

袁牧的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一方面是他對李源這個人也是非常賞識,頗有些英雄相惜的感情,另外一方面,李源的手腳都是斷的,即便身體的其他狀況還尚不可知,如此這般被封在了泥塑神像裡面,也還是一次殘忍的虐殺。

這樣蓄意擄劫並且殘忍虐殺一名朝廷命官,是何等的囂張,簡直不把王法放在眼裡!

沈傜擰起眉頭,又驚又怒道:“這是什麼人乾的?!在我們西泗縣,誰提起李大人那不是豎起大拇指來啊!我爹那個人,生平最煩的就是和官府的人打交道,但是唯獨提起李大人的時候,他總是誇李大人是個好官,做事磊落。

能對這麼樣的一個好人下手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臭雜碎?!

等咱們逮著那害李大人的雜碎,我非得用我的辮子掄圓了狠狠先抽一頓!”

慕流雲嘆了一口氣,沈傜的這個想法,她也是一樣,覺得害了李源的人恨不得被千刀萬剮都覺得不夠解恨,那些人害了的可不是單單的一條命那麼簡單,他們是斷送了一個朝廷的棟樑之才,更是讓一方百姓原本因為有一個好父母官而能夠得到的福祉都戛然而止了!

以過去吏部給各處補缺的做派,保不齊西泗縣的下一任縣令會是個什麼貨色,若是孔大人那種膽識不夠,但是宅心仁厚的,倒也算是服氣,若是給派來楊大人或者北安縣張耀祖的那種貨色,那西泗縣的百姓可就要吃苦頭了!

更何況李源之前一直是江州一帶治理山匪之患的主要力量,現在李源不在了,若是那些所謂的山匪又伺機反撲,要跟著吃苦頭的又何止是一個西泗縣的百姓而已?

慕流雲看著地上依稀能夠辨認面目的李源,心裡面的悲傷和憤怒交織在一起,想起之前和袁牧討論過的,之前出現過的聲名在外的賢才忽然之間離奇死亡的事情,兩隻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又鬆開,鬆開又捏緊。

袁牧看到她這樣難看的臉色,輕輕嘆了一口氣,過去將慕流雲拉到一旁,示意她在旁邊的石頭臺子便是坐下休息一會兒。

“你就算是一直盯著他看,李源也不會再活過來。”他安慰慕流雲道,“趁著縣衙的仵作還沒到,你先休息休息,一會兒人到了,也帶來了驗屍的傢伙,這驗屍免不得還是要你親自來做,旁的那些你就都暫時不要想了。”

慕流雲知道他說得有道理,點點頭,靠坐在石頭臺子上面,心煩意亂地等著縣衙的人。

“等處理完這些,我想給江謹寫封信,提醒他注意安全。”慕流雲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袁牧,臉色看起來有些發白。

袁牧點點頭:“好,想寫便寫吧。”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那個上將:重生在末世

我的手去哪了

詩孤本記

湘江居隱

這和小說寫的不一樣啊

晴天就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