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頭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聽來,這個唐婉心草包是真的草包,從小到大也沒有怎麼好好的去學過識文斷字,一直被嬌養在閨中,不諳世事。

但是她那模樣,美人也是真的美人。大瑞朝對女子並沒有特別森嚴的禮教約束,大姑娘小媳婦即便不戴帷帽在外面走動也是稀鬆平常,所以外頭都知道唐婉心模樣生得美。

美人誰不愛呢?儘管這美人空有一張漂亮的面孔,沒有什麼腦子,但有唐家那麼優渥的家境託底,自打唐婉心及笄之後,不管是南順縣還是周圍的其他地方,聞風而來,託人上門說親的人便一直趨之若鶩,唐家的門檻都快要被媒人踩矮了一寸。

但是對於這麼多或遠或近上門提親的人家,唐員外和唐夫人一直都沒有松過口,外界也曾經偷偷議論過,雖然都知道唐家的家世好,底子厚,女兒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可是女子的好年華就那麼幾年,若是挑剔得太厲害,搞不好到最後就要落得個兩手空空,原本炙手可熱的美人也要委委屈屈地下嫁收場了。

這也是後來唐家與廖家訂了親之後,這件事會在南順縣上下幾乎人盡皆知的原因。

人們都說,怪不得唐家之前姿態端得高高的,甭管什麼樣的人家都看不上眼,畢竟別說是南順縣,就是放眼整個江州,論書香門第也沒有能出廖家其右的。

所以不管與唐家或者廖家是否打過什麼交道,哪怕是南順縣路邊的小攤販也照樣對這兩家的結親交口稱讚,覺得這是門當戶對的一門好親。

畢竟世人都講郎才女貌,論才,廖文柏才名在外,論貌,唐婉心美得人盡皆知。

在所有人看來,唐家之所以端了那麼高的姿態,對於之前的那些提親的人不加理會,一律拒絕,為的就是等這廖家上門呢。

不過聽過縣令王岫之前的講述之後,慕流雲覺得這裡面倒也不能排除另一種可能性——唐婉心與自己表兄兩情相悅,家中對他們二人的這份感情並不贊同,但是也沒有完全反對。

本來還有些糾結猶豫,沒想到這功夫廖家忽然一封書信送過來,表達了想要議親的想法,這就猶如正不知道是要吃炊餅還是湯餅的時候,忽然有人送來了熱騰騰香噴噴的蟹肉饅頭。

聽得越多,慕流雲就越覺得好奇,她忍不住往袁牧跟前湊了湊,小聲問:“大人,你說這唐婉心是不是真的像外面的人說的那麼一肚子草包,空有一副漂亮面孔呢?”

“怕是十有八九吧。”袁牧說,“京城貴女之中,常有人以才貌雙絕自居,外人跟風,也將她們吹得天上有地上無,實際上卻不過爾爾,大體只是不算蠢鈍罷了。

凡略有幾分頭腦的都會想要撈一個好聽的才名,若是實在沒有什麼才情,也會以琴棋刺繡來裝點門面,再不濟便是長了手,會燒水煮茶,也要說自己精於茶藝。

這唐婉心能落下這麼一個草包美人的名聲,怕是真的腦袋空空,實在是沒有任何能夠拿出來遮羞的才藝了。”

慕流雲點點頭,她打小就以男兒的身份示人,所以打交道多的反而是各家的公子,再加上她在太平縣婚嫁這一塊的名聲之差,也沒有哪家姑娘那麼想不開,找媒人登門來想要嫁給她,所以對於這些閨中女子如何粉飾自己這方面還真瞭解不多。

“既然都知道是草包美人,還是有那麼多人登門求娶……難不成對於男子來說,娶妻就圖個漂亮?只要模樣生得如花似玉,就算是腦袋空空也沒關係?”

“世人眼光不盡相同,所圖亦不相同。”袁牧搖搖頭,“短視之人不具鑑別能力,見到了一大塊金光閃閃的,便覺得這是狗頭金,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到了手抱回家,可能發現不過是薄薄一層金裡面裹著一個鐵疙瘩。

有大智者會選擇璞玉,表面看頑石一塊,內裡卻價值連城。”

“那大人您呢?要您來選,您是選擇金絮其外,內裡可有可無的金包鐵,還是選擇表面上灰頭土臉不上臺面,但是內裡卻價值連城的璞玉?”慕流雲想都沒想便開口問道。

“我?”袁牧似乎對她會問自己這件事並不意外,淡淡一笑,“我自然是選都要。”

慕流雲一愣,有些詫異,但又覺得情理之中,人家貴為世子,又是忠勇郡王家裡頭的獨苗,更別說論樣貌論頭腦論伸手,方方面面都可圈可點。這樣的人,的確有資格要求更多。

“大人果然眼光高,品味好啊。”她開口對袁牧說,不知道為什麼,說這話的時候總覺得有那麼一點澀澀的,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情緒縈繞在心頭。

“我看中的,自然是最好的。”袁牧點點頭,欣然接受了慕流雲的這個評價。

慕流雲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應付的笑容,然後就悶頭喝起茶來。

袁牧微微一愣,原本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端起杯子一同喝茶,不動聲色的端詳了慕流雲一會兒,什麼也沒有說。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就出了茶館往回走,慕流雲似乎一直在琢磨著什麼,有那麼一點心不在焉,袁牧也沒有說什麼,兩個人默默的沿著市集走著。

這會兒正是市集上熱鬧的時候,慕流雲一邊走一邊出神,也沒注意,要不是被袁牧及時拉住,差一點和一個大姑娘迎面撞上,她趕忙向對方道歉,那大姑娘羞答答地回了禮,和女伴一起也趕忙走開了,一邊走一邊兩個人還偷偷回頭瞄慕流雲,用帕子掩著嘴偷笑。

這一回過神來,慕流雲才發現,這市集上的姑娘還真多,難怪從方才她就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這朝周圍一看,還真不是錯覺,不少女子一邊走一邊偷偷打量自己,還有的把視線投向自己身後的袁牧。

這讓她忍不住有些納悶兒,就算自己在太平縣的惡名沒有傳到南順縣來,所以不至於讓大姑娘小媳婦像躲洪水猛獸一般,那也不至於這樣吧?難不成南順縣民風格外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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