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門口了,明知道忠勇郡王在裡面等著,慕流雲橫豎也沒有不進去的道理,更沒有那樣的膽子,只不過進去是進去,自己是去吃飯的,而袁老王爺怕是想吃飯先要吃上一驚。

袁牧推開膳廳的門,率先走進去,慕流雲緊隨其後,袁甲在後面幫忙把門關好。

這回就算是再怎麼粗枝大葉,袁甲也能看得出來,連伺候用飯的下人都已經被轟了出來,這種場景,擺明了是王爺覺得不方便讓外人在場看著的。

膳廳裡面,對這一切毫無知覺的袁老王爺還在一道鏤空屏風後面的桌前孤零零地坐著等人,他看起來一臉糾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盼著人趕緊來,趕緊把這頓飯吃了,還是盼著人反悔了,不來了,這頓飯還是各吃各的。

自家兒子這些年來身邊一個姑娘家都見不著,外頭的風言風語他是聽到過的,有的人看他們父子不順眼,背地裡說一些有的沒的,他也因此老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能怎麼辦呢!要是自己兒子真的就對娶妻生子毫無意願,那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否則不光是兒子不痛快,勉勉強強和自家兒子成親,被捆綁在一起的女人也要跟著命苦。

老王爺自己喪妻之後到現在這麼多年,因為始終無法放下對亡妻的懷念,所以壓根兒就提不起再娶的心思,他也因此深知兩個人要想在一起,沒有點相互的好感是行不通的。

所以只要不傷天害理,倒不如就由著袁牧去吧。

只不過,有這樣的考量是一回事,看著兒子真的帶了一個男人回家來讓自己相看,看著對方的眼神裡面更是掩飾不住滿心的喜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也是這兩天他一直找藉口不和袁牧他們一起吃飯的原因,不過今日這頓早飯是兒子特意提出來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做,袁老王爺還是覺得應該言出必行,履行自己的承諾,尊重兒子的選擇,反正他在家裡也住不了幾天,忍一忍也就扛過去了。

袁老王爺自己還是親王家裡不受重視的小兒子那會兒,就耳聞目睹過不少皇親國戚院子裡頭那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腌臢事,自認承受能力還是比較強的。

這兩日他也安慰自己,別家的紈絝,有多少不僅欺男霸女,還不學無術,酒囊飯袋,終日醉心於酒色財氣,簡直沒眼看!

再看看自己家這個,外頭誰不知道他忠勇郡王的獨子天資過人,能文能武,還生得一表人才,無論在北境軍中還是提刑司衙門,表現都是可圈可點,連聖上都稱讚。

所以……唯獨就是喜好特殊了一點,又不亂來,還有什麼好不知足的呢!

正在給自己寬心,那邊傳來了開門的動靜,還有袁牧的說話聲,袁老王爺連忙正襟危坐,擺出一臉自己正經見過大世面的淡定表情。

然後他就看到袁牧帶著一個身穿利落衣裙的妙齡女子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那女子不曾見過,卻又分外眼熟,讓人覺得名字似乎就在嘴邊上,但又一下子叫不上來。

“父親,孩兒和慕流雲因為旁的事情耽擱了一下,來晚了些,還請父親莫要見怪!”袁牧依舊錶現得規矩守禮,完全看不出來他有擺自己親爹一道的小心思。

“無妨,早飯而已,早一點晚一點也……”袁懷擺擺手,想要大度的表示沒關係,正打算問問這女子是怎麼回事,忽然意識到方才袁牧的話,“等會兒!你說這是誰?”

“晚輩慕流雲,來遲了,給王爺賠不是了!”慕流雲雖然穿著女裝,但是打小她便都是依著男兒的禮數被教導著,因而習慣性地像平日裡一樣衝袁懷拱手作揖,這行禮的姿態倒是十分標準的,只不過與她此時此刻這一身女裝有些不太匹配。

袁老王爺一下子眼睛瞪的溜圓,騰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動作利落的完全不像是他這樣歲數的以為長者。

他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用手指著慕流雲,說起話都有些結巴:“你、你說你是誰?!”

慕流雲捉摸著,這老王爺莫不是因為自己兒子帶了個相好的“男子”回家,被刺激得失了憶?怎麼這會兒聽到自己的自報家門還在問自己是誰呢?

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便規規矩矩開口回答道:“晚輩慕流雲,前日隨世子一同到來京城裡,還帶了我爹留下的烏蛇劍——”

砰!

慕流雲話才說了一半,那邊袁懷便一拳捶在了桌子上,饒是王府的桌子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厚實穩固,這一拳捶下去,還是把桌面上的盤盤碗碗震得嘩啦一聲。

慕流雲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突然毫無徵兆的女裝示人,惹怒了這位王爺,剛想再開口解釋,發現袁老王爺怒目相向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站在自己身旁的袁牧。

“胡鬧!”袁老王爺一反之前的隨和好脾氣,看起來臉色難看極了,他瞪著袁牧,衝他呵斥道,“你這混賬東西!我是不是什麼事情都由著你,你就越發膽大妄為啊?!

你提前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帶回來一個’安陵君’,還告訴為父你不傾心於女子,為父並未多加干涉,本想著你是一個有分寸的人,應當知道該如何處之!

結果這到家才兩日,你怎麼就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你若喜歡慕流雲是個男兒,便叫他做男兒該有的樣子!好端端叫人做女兒家打扮,這像什麼話!

我早與你說過,要怎麼樣都隨你,我可以不含飴弄孫,但是絕不能接受我的兒子在外面胡來亂來,有什麼狎玩輕慢,去糟蹋別人!

你瞧瞧你這是做的什麼好事!好端端的一個人,被你給打扮成這副樣子!你還敢口口聲聲說什麼珍而重之,什麼弱水三千?!”

面對老王爺的憤怒,袁牧無比淡定,他平靜地看著父親,微微一笑,反問道:“父親,我何時對你說過,我不傾心於女子?又何時帶回家來什麼’安陵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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