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爬起身來,也醒透了,這才意識到那些吵吵嚷嚷的聲音並不是從客棧裡面傳來的,而是從窗戶外面,她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將外袍穿好,到窗邊去將那小窗推開一條縫,往外面看了看。

窗外前一天還冷冷清清的街上不知道為什麼擠滿了人,人們從四面八方湧上街頭,又是笑又是跳,還有讓年幼的孩兒騎坐在肩頭的。

就那個熱火朝天的歡騰景象,慕流雲覺得太平縣過年時候的集市上都沒這麼熱鬧。

難不成玉邕縣這裡有什麼獨特的慶典節日,被他們一不小心給趕上了?可是想一想前一天四處那個蕭條消沉的景象,又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正在納悶兒,忽然聽見下面又是一陣歡呼,有人喊道:“吳榮志那狗官終於死了!”

慕流雲剛剛醒過來,腦袋還有點不太清醒,聽著那些人一片歡騰的喊叫聲,遲鈍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們口中的“吳榮志”,就是前一天本該出現在衙門裡,卻跑出去釣魚狩獵的縣令。

死了?慕流雲覺得自己方才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腦袋一瞬間就醒透了,趕忙轉身往屋外跑。

一開門跑出去,正好看到袁甲,袁甲看到她也嚇了一跳:“哎喲!你醒啦?昨天晚上我們把門弄開看到你的時候,披頭散髮臉煞白,就跟鬼一樣!沒想到恢復得還挺快!”

慕流雲強忍著伸腳踹他的衝動,問他:“袁大人呢?”

“我剛從外頭回來,剛要找他,就在門口遇到你了!”袁甲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袁牧的門前,規規矩矩抬手敲門。

很快袁牧就從裡面開啟了門,看到慕流雲也在,並沒有多麼驚訝,估計是在房間裡就已經聽到了袁甲在走廊說話的聲音,知道慕流雲也出來了。

“大人,您也聽到了吧?”慕流雲瞄了一眼袁牧背後,窗子也是開著的。

袁牧點點頭,先問袁甲:“怎麼去了那麼久?”

袁甲一臉慚愧,跪下抱拳道:“爺,袁甲無能,追了半宿,最後還是讓那廝跑了!”

袁牧一愣,這個結果他的確沒有想到,袁甲差事沒辦好,自責地說自己無能,袁牧卻知道事實並非如此,袁甲的能耐他最清楚,別看長得五大三粗,輕功卻一點不弱,過去外出追蹤的時候從來不曾失手過。

畢竟比他強壯的人沒有他跑得快,比他跑得快的沒有他體力好,再加上袁甲是個軸性子,一旦打定主意要追上誰,就會鍥而不捨地跟下去,絕不會遇到一點困難就輕言放棄。

前一天夜裡那個黑影看起來身材瘦小,逃跑初期比袁甲靈巧速度快一些並不奇怪,可是追了半宿,還是能讓對方跑了,這可就有些古怪了。

“人外有人,你也不必過分自責,不管對方是為了什麼,這一次沒有討到便宜,說不定下次還會再來,我們警醒著一些就是了。”袁牧把袁甲從地上拉起來。

“大人,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慕流雲問,“至少下去轉轉也是有必要的,現在外面那麼熱鬧,想要打聽點什麼出來,肯定比昨天要容易太多了!”

“我正有此意。”袁牧又看看慕流雲,見她狀態已經恢復很多了,便點點頭,“那就走吧。”

慕流雲看袁甲一臉疲憊,這半宿估計都在追著人跑,沒有追上還得原路返回,那腳力已經相當驚人了,這會兒可能是連水都還沒顧上喝,嘴唇乾裂得厲害,連忙對他說:“我看袁大哥就留在客棧裡休息一下吧,折騰了大半宿,這會兒就別跟著出去跑了。”

“我沒有那麼不濟,外頭人那麼多,雜得很,我跟著你,免得有什麼狀況!”袁甲立刻搖頭,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什麼事兒也沒有。

自打之前的那一檔子插曲以來,袁甲估麼著也是真的對慕流雲心存內疚,他本來就是個心裡面藏不住事的性格,事後同慕流雲開誠佈公的談過一次。

他跟慕流雲說,袁牧因為性子冷淡,不喜歡和其他高門子弟來往,再加上在年紀相仿的同輩之中,他又是最天資卓越的那一個,文韜武略,卓爾不群,那些紈絝不免對他心生嫉恨。

再加上在任提點刑獄公事之前,袁牧還曾經在軍中掛職過一陣子,也是以軍法嚴明而著稱,期間幾個同樣在軍中掛名,卻只想要混混日子,求個虛名以應付家裡的世家公子哥兒做了敗壞軍紀的事情,居然偷偷從外面帶了姑娘、琴師到軍營裡面喝酒取樂,被袁牧當眾懲戒,打了個屁滾尿流,還丟了好大的人,從那以後就算是結下了大梁子。

那些不成器的混世魔王之所以能那麼沒規沒矩,和家裡頭的管教方式自然也是不無關係的,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他們家裡面的父兄表面上對於忠勇郡王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私下裡卻也嫉妒袁懷的那份榮光和體面,更嫉妒他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兒子。

原本還只是暗搓搓地嫉妒著,也不好表現出來,結果因為袁牧處置了他們家裡不成器的敗家子,這多少也等於打了他們的臉,既然袁懷是一個不問政事的富貴閒人,他們無處下口,那袁牧變成了這些人洩憤的唯一目標。

打那之後,袁牧被人找茬兒參了幾次本子,不過上面追查下來,發現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便不了了之。

那些人一看沒有小辮子可以抓,後來竟然狗急跳牆似的想要人為給袁牧製造幾條小辮子,在一次袁牧替父親去赴宴的時候,有人竟然偷偷在他的酒裡面加了迷藥,還偷偷僱了幾個琴師,打算把袁牧迷暈了,製造出一些丟人現眼,傷風敗俗的醜聞來,讓他抬不起頭。

當時多虧是袁甲見別人都散席離開,唯獨沒見袁牧,而袁牧事先也與他交代過,赴宴過後要儘快回家去,還有公事沒有處理完,於是冒著被問罪的風險強行闖進去,這才讓那幾個人的陰謀沒有得逞,將神智已經有一些不太清醒的袁牧給揹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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