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讓我為公子彈奏一曲可好
穎兒帶顧西亭走進竹屋。
兩間竹屋，一間是客廳，另一間是臥房。
客廳有一張竹製的桌子和幾把椅子，陳設很簡單。
“這裡挺雅緻的。”顧西亭望著窗下的古琴 ，“你喜歡彈琴嗎？”
這話像是觸碰到穎兒的隱痛，她怔愣了一會，說：“偶爾吧，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彈上一曲。”
雨晴在一旁補充道：“我們老爺嫌小姐經常彈奏悲傷的曲子，不讓她在家彈琴，所以小姐只能在這裡才能彈琴。”
雨晴這話說的輕描淡寫，顧西亭卻聽得一愣，囁嚅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見到穎兒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表現出太強的情緒波動，好像對所有的人性世事都無動於衷。
顧西亭隱約感覺，在穎兒雲淡風輕的模樣下，有一顆孤獨並且多愁善感的心。
可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應該呀，她應該無憂無慮呀！
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雨晴準備好紙和筆，就站在桌子旁磨墨。
顧西亭問：“兩日後我把配製好的藥送過來，行嗎？”
“行。”雨晴說：“墨磨好了，公子請吧。”
顧西亭走過去，開始寫藥方。
根據現代中醫辨證理論，古代的有些藥材是有毒性的，不適合進補。
可能穎兒現在吃的藥裡面就有，所以顧西亭重開藥方，就是要把含有毒性的藥材剔除出來，換成安全的藥材。
他把開好的藥方遞給雨晴，“煉蜜成丸，每天早晚兩次，用山泉水服下。”
彷彿想到了什麼，他動作一頓，笑眯眯的望著雨晴，“你會做嗎？”
雨晴好像犯了錯一樣埋下頭，小聲說：“這個真不會。”
“沒關係。”顧西亭安慰她，“煉蜜成丸的步驟很複雜，你不會也很正常。”
穎兒在一旁說：“我請家裡的郎中按方配製，可以吧。”
顧西亭略一思考，說：“這樣吧，我回去給你做好，然後再給你送過來。”
“那太好了。”雨晴高興的跳了起來，不小心撞到了顧西亭。
顧西亭毫無防備，被撞得往後一仰，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穎兒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不厚道的掩嘴笑了起來。
“哎呀小姐。”雨晴臉羞的通紅，趕緊轉身逃開，“我去燒水沏茶。”
顧西亭揉著被撞疼的肩膀，笑著說：“你勁挺大，功夫不錯。”
等雨晴端著茶盤過來的時候，顧西亭又把另一張藥方遞給她，“這是你的方子。”
雨晴欣喜的接過來，“你也給我開藥了？”
顧西亭端起茶盤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我總不能白喝你的茶水，自然要為你做點事情。”
看著雨晴嬌羞的模樣，顧西亭悠地一笑，吩咐道：“無根水煎服，早晚各一次。”他又加了一句，“會吧？”
“會，會！煎藥還是會的。”雨晴頭點的像雞吃米，“只能用無根水嗎？”
“最好是無根水，如果沒有，用井水也行。”
雨晴小心地把藥方收在懷裡，殷勤的給顧西亭續上茶水。
“公子。”穎兒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謝過公子，也替雨晴謝謝你。”
“不用客氣。”顧西亭也端起茶杯，“我們能在此相見，就是緣分。”
雨晴走進臥房，捧著兩個銀元寶出來了。
“公子，這是小姐和我的診金，請你收下。”
出手真大方，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顧西亭默算，兩個銀元寶就是二十兩銀子，足已在江陵城買一棟宅院、外加三十畝良田了。
學醫這麼多年，沒想到我的醫術這麼值錢，看來就算我脫離了顧家，也能靠行醫為生。
嗯，到時候就走高階路線，專為高官富人服務，一年看個一兩個，就能生活的很好了。
他低頭盤算，穎兒看他沉默不語，再次說：“公子，請收下診金。”
顧西亭帶著笑意看著雨晴，輕輕擺了擺手。
“公子嫌少？”穎兒扭頭吩咐雨晴：“再去取來。”
“不...不。”顧西亭笑的高深莫測，“不用診金。”
穎兒有些詫異，“那...公子這是何意？”
顧西亭淡淡一笑道：“為你們診治是我的榮幸，我們今天只談緣，不談錢，談錢太俗了。”
穎兒一個怔愣，“公子不收錢？”
“不收。”
果斷的兩個字，讓穎兒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公子不是郎中嗎？”
“嗯...”顧西亭想了想，只得說：“算是吧。”
“那公子為別人診治也不收錢嗎？”
聞言，顧西亭微微一怔。
穎兒的問話直接給他的大腦幹宕機了，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直勾勾的望著她。
“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算了。”穎兒倒挺善解人意。
“噢，不。”顧西亭帶著半分的無奈，半分的歉意說：“我今天是第一次為別人診治。”
“啊，原來你是剛入行的？”雨晴很驚訝。
顧西亭明白她的意思，“請你們放心，我學醫多年，只是還沒考取執照，所以並未開始行醫。”
雨晴的面容稍稍緩和下來，但語氣中還是帶著半信半疑，“那你開的藥方能行嗎？”
半天沒說話的穎兒，這時忽然堅定的說：“我相信公子的醫術。”
聽了穎兒的話，顧西亭很欣慰，也很驚喜。
“謝謝你！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他的眼眶竟然溼潤了，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奇妙，很讓人受用。
穎兒端詳著顧西亭，好像要看透他的心裡。
“公子既然不收診金，讓我為公子彈奏一曲可好？”
顧西亭受寵若驚，連說話都有點結巴，只能拼命的點頭來表達自已的同意。
“那自然...是好的。”
雨晴點了香，好像是檀香，很濃郁。
顧西亭揉了揉鼻子，不太喜歡這種味道，他更喜歡穎兒身上的藥香。
玉手翻飛琴聲起。
雨晴也坐了下來，靜靜的聽穎兒彈奏。
琴聲悠揚，令人放鬆，穎兒彈的很投入。
太陽已經偏西，夕陽從視窗斜射進來，照在穎兒的臉上，發出金色的光。
顧西亭看呆了，太美的面容，讓他的心臟攸地一跳，他知道，自已戀愛了。
可是...
我馬上就要結婚了，娶的卻是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我和穎兒...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