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電視劇，前幾集是最重要的，只要前幾集讓觀眾產生黏性，後面的劇情只要不崩，收視率就不會差。
當然，如果想要收視、口碑雙豐收，肯定得要整部劇的水平都要達到頂級。
不過，對於電視臺來說，要買的不是口碑神劇，而是收視率有保障的好劇。
事實上。
電視臺選劇，有時候一部劇明明口碑很差，網上吐槽的聲音很多，評分可能只有5、6分，但收視率卻很不錯。
其實，這種劇對電視臺來說，有時候價效比並不比劇王差。
因為這種劇通常價格不會太高，但收視率是實打實的，劇被罵歸被罵，只要收視率高，電視臺就不虧。
而劇王就不一樣了。
從一開始就被業界看好，有劇王潛力的劇，不用想，肯定是天價。
但是，即便是天價電視劇，也是存在撲街風險的。
就算沒撲街，收視率也不錯，但購片價格高，電視臺的收益未必比前一種劇高。
……
衛書榮很懂電視觀眾的心理，所以在看《知否》成片的時候，親自看了前十集。
後面的63集，則是安排另外四個組負責，一天時間把這部劇看完，總後匯總出一個大概的評價。
衛書榮親自看完前十集之後，心裡其實已經有數。
這部劇雖然不是方醒親自掛帥當導演，但質量並不低，只看前十集，就知道有競爭劇王的潛力。
等看片團全部看完之後，各組開始給《知否》進行評分。
選片主任將評分匯總出來，然後向衛書榮回道：“衛臺，評分出來了，五個組，平均分分.”
衛書榮聽到這個分數，知道這部劇肯定又要被搶瘋了。
東海衛視的看片團，是比較專業的。
一般情況下，看片團的評分在8分以上，那就是很槍手的劇，收視率基本能穩定破一。
而9分以上的劇，一年可能也就一兩部，甚至可能一部都沒有。
當年參加《琅琊榜》看片會的時候，東海衛視的看片團，給出的分數，也就剛好過9分。
現在這部《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平均分已經分，這距離9分也差不了多少了。
當然，看片團只看了一天，而且是分成五個組，將這部劇看完的，所以評分肯定會有一些誤差。
但是，電視劇的整體質感是不會看錯的。
能夠達到這個分數，說明看片團對這部劇很認可。
衛書榮聽到這個分數，心裡已經清楚，300萬一集的價格，肯定是拿不到了。
考慮片刻，他安排道：“你們繼續留在這裡參加看片會，儘快拿出完成的看片會報告，我先回臺裡開會.”
今天分成五個組，一天時間就把《知否》看完，只能看一個大概，給出一個大概的評分。
詳細的看片會報告，需要重頭看一遍，匯總所有看片團成員的評價，才能拿出來。
因此，東海衛視的看片團還需要繼續參加看片會。
衛書榮則是第二天就回到臺裡開會，討論《知否》的購片計劃。
會議上。
衛書榮親自負責這次的專案，所以率先發言：“臺裡的各位領導，在開會之前，我剛剛收到訊息，湘江衛視副臺長蔣明鶴，今天上午的飛機，要飛東海。
“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去找方醒談《知否》首播權的，所以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昨天我親自看了《知否》的前十集，質量非常高，整部劇的質感，不輸方醒以前拍的劇。
“看片團分成五個組，最終給出的評分是分。
“雖然只是初步評分，但我認為誤差不會太大。
“所以，這部劇有競爭劇王的潛力。
“前幾天開會討論，定的300萬一集的價格，可能不夠.”
一位副臺長皺眉說道：“300萬一級可不便宜，而且這不是方醒親自導演的戲，兩個導演都沒有拍過上星劇，這個價格已經很合適.”
衛書榮搖頭答道：“我昨天見到方醒了，和他聊了聊，他對這部劇非常看重。
“而且，根據我從劇組打聽到的訊息，方醒曾經因為對一部分鏡頭不滿意，重新拍了幾場戲。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方醒確實在履行監製的職責，而不只是掛名。
“再加上這部劇的女主角林映雪，還有男主角王楷，都是現在的當紅花旦和小生
“配角演技更是非常紮實，郭石剛剛靠《瘋狂的石頭》提名金華獎最佳男主角，現在也只是在劇裡演配角。
“這部劇的演員陣容，空前的強大，我是希望臺裡能夠給予足夠的重視。
“以我對蔣明鶴的瞭解，他們很可能會給出天價買斷這部劇.”
省級衛視之間，一直都是競爭關係。
畢竟電視觀眾就那麼多，一家衛視的收視率漲了，肯定會導致其他衛視的收視率下跌。
所以，衛書榮和蔣明鶴已經是老對手了。
互相非常瞭解。
而且，湘江衛視是出了名的熱衷衛視獨播，甚至不惜開天價購片。
……
彷彿是為了印證衛書榮的判斷。
當天晚上。
蔣明鶴看了《知否》的前十集，然後和看片團開了個小會，討論這部劇的優缺點。
隨即就打電話約方醒吃飯。
方醒推脫說要回家吃飯，蔣明鶴就直接到公司門口堵人。
沒辦法。
方醒只能晚回去半個小時，坐下來和蔣明鶴喝茶。
“蔣臺長，我可是答應我家小公主要回家吃飯的，最多隻能喝個茶.”
“我懂，都是當父母的，我能理解方老弟。
就半個小時，咱們只聊半個小時.”
蔣明鶴親自給方醒倒上一杯茶。
“蔣臺長，昨天沒見到，肯定很忙吧.”
方醒客套一句。
“臺裡有重要會議，所以過來晚了，只要劇沒賣出去，那就不算晚.”
蔣明鶴打個哈哈，直接進入正題：“老弟這次的劇打算怎麼播？算了，我直接說了吧。
考慮獨播嗎？”
方醒其實已經猜到蔣明鶴想要說什麼。
其實，這幾年湘江衛視的很多劇，都喜歡獨播。
湘江衛視、湘果影片投資的劇就不說了，都是獨播。
如果遇到合適的大熱劇，湘江衛視還會花高價買斷獨播權。
方醒笑著答道：“看片會才開始兩天，還沒談到這個事呢.”
看片會已經進行兩天。
湘江衛視的看片團，已經開始看第二遍了。
而且看第二遍的評價，比第一遍更高。
蔣明鶴也親自看了前十集，對這部劇的質量很有把握。
所以，他才要搶先談獨播。
蔣明鶴考慮一下，說道：“既然還沒有談，那就說明有可能獨播。
我也不藏著掖著，咱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我對方舟文化的劇，有信心，你看這個價格，應該足夠了吧？”
他右手張開五指，晃了一下。
這個手勢的意思，是500萬一集。
開價就比東海衛視開的單集價格高了200萬。
不得不說，湘江衛視確實財大氣粗，而且非常有魄力。
方醒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開心或不悅的表情，畢竟是演員，表情管理還是做得很好的。
停頓片刻，方醒問道：“只是衛視首播權嗎？”
這個價格確實不低了，其實已經達到方醒的心理底價。
不過，還要看湘江衛視有沒有其他的附加條件。
以前。
湘江衛視也開過天價，但是通常要求衛視獨播和網路獨播一起買。
如果是打包的話，那這個價格就不太行了。
蔣明鶴笑了笑，說道：“當然是只是衛視首播價格，但是湘果影片肯定也要打包播這部劇，具體播出模式，另外再談.”
影片平臺播劇的模式很多，有買斷制，有保底制，還有cp賬模式。
總之，影片平臺的播劇模式很靈活。
湘江衛視500萬購買衛視獨播，同時捆綁湘果影片，這也算是附加條件。
當然，湘果影片的播劇模式，可以另外談，相對來說還是很靈活的。
方醒想了一下，問道：“影片平臺聯播的模式，也同意嗎？”
蔣明鶴皺了皺眉，說道：“如果湘果影片也是獨播，當然更好.”
方醒卻搖搖頭：“影片平臺獨播的可能性不大.”
倒不是，方醒不願意，而是現在影片網站發展迅速，影片平臺獨播，多平臺聯播，收益差別很大。
除非湘果影片也開天價買斷。
只不過，影片平臺想要買斷獨播權，這價格會非常嚇人。
因此，方醒才會說影片平臺獨播可能性不大。
蔣明鶴當然理解其中原因，說道：“沒關係，網路端我們可以後面再聊.”
……
與此同時。
東海衛視的選片主任，發現蔣明鶴在攔住方醒喝茶去了，趕緊給衛書榮打電話，報告這邊的情況。
衛書榮剛剛說服臺裡的領導，提高《知否》的購片預算，還沒來得及找方醒談，就被蔣明鶴捷足先登了。
方醒還在和蔣明鶴喝茶的時候。
手機就響了。
方醒拿起來一看，有點無奈，直接舉起來給蔣明鶴看：“衛臺打來的，我現在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蔣明鶴看到衛書榮追這麼緊，知道這部劇競爭可能比預計的更激烈。
“沒事，方老弟先接.”
蔣明鶴作出大度的樣子，讓方醒先接電話。
現在畢竟在和蔣明鶴喝茶，方醒先掛掉電話，然後給衛書榮發過去一條資訊，表示待會給他回電話。
又聊了一會兒。
方醒看了看時間，說道：“今天有點晚了，要不明天到公司聊，不然家裡的電話就該打過來了.”
不出所料，這話剛剛說完，手機又響了。
接通之後，一個軟軟糯糯、奶聲奶氣的聲音傳出來：“爸爸，你什麼時候回家來，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方醒趕緊哄道：“你餓了就先吃，讓奶奶給你盛飯吃，爸爸馬上就回去了.”
打完電話，一臉無奈的看著蔣明鶴。
蔣明鶴也知道這件事不可能今天就定下來，說道：“那就先這樣，明天我們公司裡聊.”
……
方醒坐上車之後，先給衛書榮回了一個電話：“不好意思，衛臺，剛剛不方便接電話.”
“是跟蔣臺長喝茶的吧？”衛書榮也不兜圈子。
“哈哈，衛臺真是手眼通天，這都知道.”
方醒打個哈哈。
“別的我不多說，明天你幾點到公司，我在公司等你.”
衛書榮直接約時間。
“這個……”
方醒已經答應蔣明鶴明天在公司聊，但是沒有約具體時間，現在衛書榮也要約明天。
這要是兩家時間撞一起了，就尷尬了。
於是。
方醒把這個事情轉給喬英紅，讓她來安排時間，約兩家衛視分開聊。
……
第二天。
上午。
方醒收到喬英紅的工作資訊。
東海衛視衛書榮約在了上午10點，湘江衛視蔣明鶴約在下午兩點半。
本來一個上午，一個下午，時間錯開。
兩家衛視也不會碰面，安排得挺合適的。
結果，方醒早上9點45分到公司的時候，在一樓接待區裡，看到了三個人。
東海衛視副臺長衛書榮，湘江衛視副臺長蔣明鶴，還有江南衛視副臺長龔長林，全都在。
再加上方醒，剛好湊一臺麻將。
方醒原本是想把幾人的時間錯開，沒想到全都來了。
“這個……”
方醒稍微有點尷尬，看向正在接待的喬英紅。
喬英紅朝方醒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方醒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已經安排好時間的，但幾家衛視的副臺長非要提前過來，也不可能真的攔著不讓進。
“幾位臺長，來這麼早啊.”
方醒面露笑容，先打招呼。
蔣明鶴也呵呵笑道：“是啊，我本來是下午來的，上午過來看一下看片團的進度，順便過來看看，這不巧了嘛.”
他嘴上這麼說，但其實是知道衛書榮約的時間是上午，所以提前過來，防止東海衛視靠東海寧雲區的關係，把這部劇搶走。
方舟文化的註冊地址和總部大樓，都在東海，而且是東海寧雲文化產業園的龍頭企業。
因此，東海衛視確實是近水樓臺。
如果真的找寧雲區的領導過來幫忙，方舟文化基本是沒辦法拒絕的。
“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喝個茶？”方醒見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坐下來一起喝茶好了。
其實，競爭激烈，對方舟文化來說反而是好事。
競爭越激烈，《知否》的價值就越高。
方舟文化的員工，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種局面。
上一次見到這種局面，都是三年前《山海情》播出的時候了。
所以，公司的員工都非常激動，深切的感受到了公司老闆迴歸拍劇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