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的外觀看起來和寧葦的基地差不多大小。樹木環繞著建築物，一條碎石車道一直通向大地方前面的兩扇玻璃雙門。
我回頭望向我們來時的路，看著輪胎印在拐彎處消失，消失在樹林中，然後回頭看著那座高樓，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面板上冒出冷汗，腸子裡有一種奇怪的腫脹感。並不是因為我害怕，而是因為你可以看出這裡發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你甚至不需要被告知天蛾人攻擊了，就能感受到直接的不安。
前門的玻璃已被打碎，我可以看到建築物周圍所有破碎的、用木板封住的窗戶都發出閃爍的燈光。我右手的手指在大腿頂部附近的布料上擺弄著，然後輕輕觸碰臀部的刀柄，向唐以和沈成點點頭，告訴他們我已經準備好了。
當我們一起登上通往入口的石階時，阿華留在了後面，如果有任何事情發生，她會帶我們離開那裡。當我們走進一扇門時，碎玻璃在我們腳下嘎吱作響，唐以帶領著我們，沈成在後面。
幾乎一踏進大樓，我脖子後面的汗水就結冰了，我感覺脊椎骨一陣顫抖，面板上起了雞皮疙瘩。一股煙霧從我張開的嘴裡逸出，我看著它消失。天蛾人似乎吸走了這裡所有的光線和溫暖。走廊裡的燈光一直閃爍，我能辨認出下面有一個岔路口。
“你們聞到了嗎？”馬天打破了沉默問道。
我扭頭看他，發現他正盯著長長的走廊，鼻子翹起，嗅著空氣。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也做了同樣的事情，也聞到了一股怪臭的味道。這件事讓我反胃，雖然不是那麼強烈。
唐以雙手握著一把大槍，沿著大廳走了一步，回頭看向我們。 “來吧，讓我們把這件事結束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朝我們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跟隨我們的其他人深入未知的地方。越往前走，氣味就越濃，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我的思緒繼續回想起我們和沈成的談話，但當我們在岔路口左轉時，我試圖強行把它趕走。現在不是考慮明澤的時候。
這個地方看起來真的很安靜，我們是唯一的噪音來源。但這並不意味著天蛾人沒有潛伏在陰影中，在我們試探性地深入建築物時觀察我們。
沈成決定加快幾步，走到了馬天和夏薇的身邊。我比他們領先一點，唐以仍然領先我們，但我們都能聽到他們要說的話。
“不好的回憶，嗯？”沈成問他們。
馬天皺著眉頭聳聳肩。 “是的。”
“有些還不錯，”夏薇瞥了一眼馬天和我，微笑著說道。
我也回以微笑，然後看向沈成。 “你是從哪個基地來的？”
“那個女人。”他回答道。 “她很嚴格，儘管她對待我們的方式並不像……老A對待你的方式。”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是什麼意思？”
“她殺死了那些不聽話或做得不夠好的人，但總是很快。她永遠不會虐待孩子們。”沈成回頭看了看走廊，然後我們向右轉，他也盯著我們看。 “我聽說你們找的那個人是個十足的神經病。一有機會就帶孩子們參觀。他甚至為他們製作了一些新奇玩意！”
我的目光與夏薇相遇，我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那麼電梯不是他製作的第一個旅遊裝置？
“還有什麼其他的裝置？”馬天問沈成，比我先問了。
我不知道沈成是否喜歡看到我們對他所說的話的反應，或者這也許只是他的個性；告訴我們可怕的事情，但無論如何，他沒有隱瞞。
“有一組人制作了這張桌子，他將少年綁在上面，腳放在一側，雙手放在另一側。然後他會時不時地搖動桌子幾次，將人伸展開來。 直到最終他或她的胳膊和腿從身體上扯下來。”沈成的眼睛突然一亮，臉上浮現出笑容，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還有這個——”
“沈成！”唐以發出嘶嘶聲，停下來，怒視著他。 “他們不需要知道所有血淋淋的細節。”
沈成向馬天伸出一隻手，對他做了個手勢。 “他問。”
唐以用手撫摸自已的臉，發出一聲呻吟。 “是的，我們中的一些人不想聽。”
當我看向他們所有人時，我忽略了他們其餘的爭吵。前方的氣味讓我的思緒輕微旋轉，但這並不難處理。然後我突然認出了我們在哪裡。
“他們說老A的屍體在哪裡？”我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話。
當唐以看著我時，臉上的怒容消失了。 “一間廚房。不知道是哪一個，但有一個緊急出口，他在遭到襲擊之前正前往那裡。”
我點點頭，然後徑直沿著走廊走去，跑步時靴子在地面上發出重重的撞擊聲。我能聽到他們在我身後喊我的名字，但我沒有轉身。很快，我就聽到他們追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