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嵐歆十六歲時,認識了真一樓。

彼此的他,站在屋頂上,似一面旗幟,一把利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無數高手在他劍下成了亡魂,血水染紅了屋簷。

他成了她心中的神,從此嵐歆誤終身。

鐵嵐歆去坤鳴書院求學,本是不得已為之,為了活命。如果她那個喪心病狂的同父異母的長兄,連二哥都能殺,又豈會放了她這個有一半雲昭血脈的妹妹?

而真一樓,手中有劍,心中有信,為了一個承諾可以赴湯蹈火。

這樣的人,令鐵嵐歆著迷。

鐵嵐歆常想,如果能在他心底佔據一席之地,就好了。

去往書院的路上,她幾次獻殷勤。比如她想和真一樓同乘馬車,方便照顧他傷勢,被拒;真一樓好像很喜歡吃肉,她把自己那一份留給他,被拒;當百草詩他們採藥時,她採了花編成花環送他,自己的手指都扎破了,還是被拒。

鐵嵐歆很沮喪。

雲昭公主是世上罕見的一等一美人,她母親是雲昭公主的表妹,她的容貌也很美啊,為什麼真一樓就是看不見呢?

唉,他眼瞎嗎?

入學後她就要住院舍了,更不好接近真一樓,她悄悄去找軍師折羽。

“怎麼能讓真一拜倒在我石榴裙下?”

她直接丟擲難題。

折羽嘴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重陽登高大賽,好好表現。男人不一定喜歡女子柔柔弱弱,你的堅持、執著,也許會打動他。”

鐵嵐歆眼珠兒轉動,作死地問了句:“那個,百草詩靠什麼打動了你?”

折羽投來一記眼刀,森寒森寒的,並給了她無情打擊。“你學不了她。”

世間只此百草詩。

鐵嵐歆撇撇嘴,心裡腹誹,不就是會做飯能配藥嗎?

鐵嵐歆去考察後山地形。

仰望著快要插入雲端的山巒,她扶著自己的小蠻腰,感慨“山勢真陡啊!”

為此她找百草詩求了些金瘡藥。這麼看來,會配藥真的很重要。

登高那天,鐵嵐歆獨闢蹊徑,沒有隨大流。因為她知道,暗中有一雙眼睛,在打量她,在考驗她。不過這人也太善於隱匿了,任她怎麼找都找不到。

隨著海拔增高,鐵嵐歆越來越力不從心,她的力氣用光了,手也磨出了幾個水泡。

原來追相公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想打退堂鼓。

神思恍忽之際,她腳踩空了,整個身子如短線風箏飄落。她內心悵惘又懊悔。

出師未捷身先死!

男人再好,又怎麼比得過小命重要。

時間彷佛在那一刻凝固,她的手臂傳來了力量。一個身影如仙人,拉住了她,並將她平安地送回了她跌落的地方。

真一樓。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溫潤的唇裡只吐出了兩個字,“繼續。”

淚水瞬間在眼眶湧動,鐵嵐歆仰頭,強自憋回去,不能讓他看見自己哭,不能讓他看見自己這麼慫。她吸了下鼻子,“真一,我表現好的話,你就肯教我功夫嗎?”

真一樓扁扁嘴,“我教她,是總舵主的意思。而且,最重要的,吃人嘴短。”

他難得解釋這麼多,聽在鐵嵐歆耳裡,更是巨大的激勵。

原來,不是因為她天賦不如百草詩,也不是因為容貌,不是她技不如人,就是因為真一好吃啊。

“以後,我給你做啊。”

知道真一就在身邊,鐵嵐歆拼了老命,努力攀爬,她幾次墜落,都被他輕飄飄救起。那是她最貼近他的時刻,甜蜜又溫馨。

最後鐵嵐歆摘了重陽登高節的桂冠。

學子們陸續下山,只有鐵嵐歆磨磨蹭蹭。人走光時,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真一面前。她也不說話,就是晃著自己腫的不像話的手掌,在真一眼前。

真一看不下去了,丟了點金瘡藥給她。鐵嵐歆爬杆子就上。

“你幫我唄,我的手動不了。”

悶葫蘆不吭聲,見好就收。

鐵嵐歆就自己弄,動作很粗暴,彷佛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手。

女人,對自己要狠。

她的苦肉計生效了,真一看不下去了,奪過藥瓶。“會有點疼,忍一忍。”

手心裡還有木刺呢,十指連心地疼,可鐵嵐歆笑的那麼明媚。

她專注地看著他處理傷口,眼睫一顫一顫的,像把小刷子。她忍不住想伸出手指,上去盪鞦韆。

“看來你不疼了,下山。”

真一快刀斬亂麻收回手,鐵嵐歆只覺得空落落的,“我好疼的。左右也沒人疼我,我只好自己裝堅強了。”

真一不說話了,這世上的人誰不是揹著自己的苦,踽踽前行?

登高結束,真一按照約定,要教鐵嵐歆武學。為了不耽誤書院課程,所以選在了早晨,天矇矇亮時。

第一天,鐵嵐歆就遲到了。她瑟瑟縮縮的,背手在後。

“那個,能開始嗎?”她怯怯地問,察言觀色。

真一樓伸出一根食指,神色超級嚴肅。“今天是第一次,如果你遲到三次,那麼誰愛教你誰教你,都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

鐵嵐歆揹著他吐舌頭,哼,有點冷血、還有點無情,一大清早就批評人。

“接下來我做示範,你按照自己說的要領練習。”

嚴師真一現場教學。他的動作行雲流水,看的鐵嵐歆痴了,結束時還渾然不知。

“該你了。”

真一把劍丟給鐵嵐歆。鐵嵐歆接過,趁他不注意,把什麼東西塞進了袖子裡。本想照貓畫虎練,可腦海一片空白。最後頭皮一硬,胡來。氣勢上不能輸。

真一樓很失望。但他還是盡職的,折了一根木枝條,在手心敲敲,“理論很重很,真槍真劍練習也很重要。現在用你的劍攻擊我。”

鐵嵐歆眼珠一轉,她在兵器上佔了優勢,笑道:“那我不客氣咯。”

劍才刺出,真一揮枝一擋,長劍落地。“再來!”

再進攻,再被打落。

“你和百草詩年紀相仿,她十七歲學武,功底和你也差不多。可她的意識要遠優於你,繼續。”

如此這般。鐵嵐歆袖子裡的東西甩了出去,被真一的木枝割成碎末。

一股深深的委屈,在心頭升起。

“不打了不打了,我和你有仇嗎?處處下殺手。”她背過身去,實則還在心疼她忙了一個早晨做的小籠包。

“求之不得。”真一樓拾起劍,倉啷一聲插回劍鞘,“你知道你和百草詩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呢?她對自己足夠狠,為了不使自己成為別人的拖累。你口口聲聲要學武,卻只是說說玩的。要知道,對敵時你的敵人是不會對你仁慈手軟的。”

“百草詩、百草詩!你張口閉口百草詩,你今天已經第五次提到百草詩了,難道你喜歡她?”鐵嵐歆氣沖沖地衝過來,盯著真一樓,心口只覺得一陣酸楚。

“胡說什麼?莫名其妙!”真一樓反唇相譏。

鐵嵐歆卻開心了,“這麼說,你不喜歡百草詩?”

真一樓被問的煩了,轉身欲走,“你不想學武,我不逼你。告辭!”

然而他的腰被人抱住了,鐵嵐歆整張臉貼了過來,“真一,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你說了,除非我失約或遲到超過三次,才不教我的。我剛剛就是生氣了,誰讓你把人家做了一個早晨的早餐切碎了呢,我都沒讓你賠。不生氣了好不好。”

真一這才注意到地上的肉沫,看起來就挺一言難盡的。“還是把為數不多的天賦,用在練武上吧。別逞強。”

烹飪做飯,那是百草詩的長項。至於你就不要自找苦頭了。

宛州鬧鹽荒時,真一很忙,幫著折羽追查幕後兇手,可還是堅持給鐵嵐歆教學,那段日子鐵嵐歆過的充實。

從什麼時候發現真一不對了呢?在鐵嵐歆記憶中,是那次折羽北上焱京,百草詩也準備去,為此她來到書院,訓練黃驃馬,她一次次摔下馬,卻不服輸又一次次跳上去。

當時真一看百草詩的眼神,那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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