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襲來的時候,來了姨媽的百草詩是無比虛弱的。但她還記得,空間裡有之前和系統申請的特殊帳篷。
此時不用,還等著上天國再用嗎?
“真一,幫幫我!”
帳篷還未撐開,大風就要將它吹散。
“福寶,萌寶,各一角!”
風雪灌在嘴裡,說話也很艱難。但動物是通靈的。兩頭狼各自壓住一角,兩匹馬各一角,真一負責固定。人獸圍著百草詩通力合作,很快雪原上升起了一朵迷彩花。
這是系統特製的三人帳篷,裝兩個人綽綽有餘。兩頭狼再次化為狼形抱枕,緊貼著百草詩取暖。而真一樓,守在帳篷口。
大雪下了一夜,終於停了。
雪的深度沒過了腳踝。如果不是因為風太大,吹散了許多,只怕還要更深。
能在暴風雪中活下來的,無疑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接下來就是弱肉強食的過程了。
一個商隊的五六個大漢,每個人身上都披著厚實的大氅,站在了迷彩帳篷前。
“咳咳,交出帳篷,饒你們不死。”
真一樓握著劍,眼神鋒利地走了出去。“想要帳篷,先問過我的劍。”
他的聲音喑啞地厲害,但手起劍落,絲毫不手軟。
刷刷刷,人頭落地。
有第一波,就有第二波,第三波。
百草詩有些恍惚。她不曾親歷過,但她曾聽鐵嵐歆說過,當日亳陽城,真一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殺退了八撥來奪雪蓮的,殺的鐵嵐歆一顆芳心自此係在他身上。
她強忍著腹痛和無力,對著兩頭狼說,“乖乖福寶,去幫幫他。”
眼前是幾個土著人,為了帳篷取暖,來打百草詩他們的主意。
沒等真一樓出手,帳篷裡竄出兩個身影,快如閃電,一口一個,愣是將人的胳膊撕下了好幾塊。
不光如此,福寶一聲嗷嗚叫,遠處的雪原,竟形成了此起彼伏的狼叫聲。
雪域狼王出,誰還敢來放肆?
別說,還真有。
韓子岑。
只不過這個之前瀟灑不羈的少掌櫃,如今和落魄公子沒什麼區別,蓬頭垢面,身上的衣衫婆婆亂亂的。嘴唇乾裂,嗓音也啞了。
“百姑娘,真一大俠,我韓某有眼不識英雄,你們可有多餘的取暖物件,分我們一些,我們可以付銀子。”
這就會來事多了。
很快,從迷彩的斗篷裡扔出了幾件棉被和棉襖。
韓子岑大喜,和僅存的幾個手下,抱著被子就跑了。跑出三十米之外,既不太近,也不太遠,留足了空間,還在其保護範圍內。
這才是抱大腿的正確姿勢。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次來的是和之前商隊截然不同的。他們沒有那麼狼狽,身穿著藏藍色鑲著紅色的服飾,頭上卻罩著慕籬,每個人皆是態度倨傲。
“我們是魚螺之神的信使,帶魚螺之神傳遞訊息給你們。將蟲草、帳篷、棉被交出來,魚螺之神會福佑你;否則,我等代表魚螺之神,裁決你。”
裝神弄鬼!
百草詩一個早晨不得安生,早就是可忍熟不可忍,披著被子衝出了帳篷,“魚螺之神就是這麼沒臉沒皮搶人東西嗎?到底是魚螺之神太廉價,還是你們太無恥?”
魚螺信使被嗆得臉色一白,眼底閃現出狠厲之色。
“我知道你們頗有些本事,還想招你們入會,但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著,他手一抖,手中的藥鏟向著百草詩發起進攻。
“讓我來!”真一猶自向前。
百草詩終究不忍。
他已經勞累了一個上午,不得一刻歇息,連口水都沒喝上。
“小嘍囉,我可以。”她說道。
真一不放心,唯恐她大意,著了別人的道。
佰草詩眨眨眼,“我是戰略上重視,戰術上藐視,免得他們太得意。”
這兩個人嘰嘰咕咕,在信使們看來才是不能容忍的,他的力道已經運用了十成十,只求一擊即斃。
百草詩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於千鈞一髮之際閃展騰挪,如魚得水似地在幾個信使之中翻騰。轉瞬就是十多個回合。
信使見久攻不下,失去了耐心。忽然幾個人同時摘下身後的長竹筒,蓋開啟,從裡面倒出了密密麻麻的蠍子和蜈蚣。
百草詩前世看過的小說裡,無論武俠還是盜墓類的,皆傳南疆盛產五毒,非常霸道。從地理上來看,雲昭與南疆極其相似。
“真一,來火摺子。”佰草詩大喝一聲,舉劍朝著蜈蚣砍下。蜈蚣無所畏懼,倒下一隻還有無數只。兩頭狼也衝進了毒蟲之中,用爪子去碾那些毒蟲。
真一的火摺子,直接丟進了毒物中間。這世間萬物,沒有不怕火的。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現在明明死了不少毒蟲,可其中一個信使,從口袋裡抓了一把冬蟲夏草,拋到蠍子和蜈蚣前,那些蜈蚣和蠍子竟然紛紛嗜咬蟲草,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活靈活現。連進攻都變得更猛烈起來。
與此同時,信使們開始唸唸有詞。
唸的是什麼,百草詩聽不懂,像是世上最厲害的咒語。
面對戰鬥力雙倍的毒物,百草詩的密集恐懼症上來,加上腹痛的影響,眼前出現了重影。情急之下,她丟出了自己的毒,試圖以毒攻毒。
“哈哈哈,現在你們便是交出帳篷和蟲草,也無濟於事了。等你們到了地下之後,我會好好對待你們的戰利品的。”
百草詩已經後退,與真一樓並肩。
“詩詩,你怕嗎?”
“不怕。”
“好,我先護送你殺出去。”
他的長劍舞地密不透風,一劍一劍攻向那些餵過了冬蟲夏草的毒物。蜈蚣和蠍子屍首遍地,卻有源源不斷地攻來。
長此以往,百草詩和真一樓必然筋疲力盡,慘死於這些毒蟲之間。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遠處傳來公雞的格咯咯聲,帶著震懾萬物毒蟲的氣勢。那些毒蟲似遇見了天然的威壓,靈魂感到戰慄,裹足不前。
伴隨著公雞叫聲,有人影如旋風而過,手起劍落,幾個信使紛紛人頭落地。哦不,還有一個,只不過一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停下你的狗屁咒語。”
沒有了咒語加持的毒蟲們,如潮水退去。
百草詩眨眨眼,又眨眨眼,看見了來的人,滿身風雪,眼底泛著血絲,大氅也殘破帶著灰,但這一切都不掩他的龍璋鳳姿。
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折羽嗎?
“羽寶!”如乳燕投懷一般,百草詩撲了過去。
折羽一個手刀斬暈了信使,另一手撩了起大氅,將百草詩罩在了裡面。而後他的吻,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