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百草詩和折羽往宛州趕得時候,焱武帝帶著姒妃、小皇子、贏哲風也匯到了焱京。

焱京所在的崔氏子弟、沈家子弟盡皆伏誅。

“沈太傅和沈黎清人在何處?”焱武帝問易昭弦。

沈太傅有經世之能才,倘若被他國君王納弦,勢必是個禍患。

“太傅,不知所蹤。倒是在皇城北的九龍原,發現了幾個被殺的人,正是上次紅袖添香的落網之魚。至於沈黎清,她造化太大,被那位劫去了!”

沈家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沒能找到,這讓焱武帝很煩躁。“那個不孝子贏哲明呢?”

提起贏哲明,易昭弦真是哭笑不得,“他藏在皇宮的水缸裡兩日,被宮娥發現,現在瘋瘋癲癲的。”

見慣了宮裡的陰謀詭譎,哪那麼容易瘋,裝的吧。

焱武帝跺著步子,走到了那幅高爾夫球賽的開幕式長卷畫前,當時走的急,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連太醫都說傷重難返。

“老易,朕給你個任務,組織幾個精幹的官員,成立一個私查暗訪隊,給朕悄悄地查,宛州刺殺到底是誰指使。”

宛州刺殺不是已經定性了嗎?皇三子指使崔家子弟所為,人被都關進了大牢,難道帝王於心不忍,又想翻案?

他在猶疑之時,焱武帝解釋道:“老五在這次事件裡傷的那麼重,朕好歹給他一個交代。是誰幹的,朕叫他血債血償。”

皇上心裡明鏡似的,刺殺並非皇三子所為,只是當前證據都指向皇三子,且焱武帝著實想對外戚動手,便讓皇三子背了鍋。但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弄權弄是非的,他也決計不饒。

“陛下,您……是打算讓五皇子,認祖歸宗?”易昭弦問。

焱武帝搖搖頭,“老五要是好了,調到焱京來,放在朕眼皮子底下。如能剔除反骨,就讓他將來輔佐仁兒。”

如果易昭弦是普通人,此時恐怕額頭都要冒汗了,看來陛下對於儲君人選已經有想法了,只是不知道皇子願不願意為他人做嫁衣呢?

“陛下,深謀遠慮。”這個馬屁讚的很違心。

提到折羽,焱武帝莫名煩躁,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制。聯想到他那個醫術高明的小嬌妻,總歸現在治好了吧。“讓折羽進京,受封鴻臚寺卿,如果他身體不適,八抬大轎抬,也把他抬來。”

易昭弦只好應是。“那,沈崔兩家子弟如何處置?”

“這種事還用說嗎?男子都殺,女子發配……老九去的那個地方。”焱武帝一錘定音。

**

“啊!”沈黎清從夢中警醒,發現置身一間竹屋之中,沒有床,只有一張席子,一床薄被,窗臺上插著一枝紫藤花,牆上有個茶掛。

如此簡潔而充滿意趣的佈置,倒是很像攝政王的作風。

“這是哪裡?”她喃喃自語。

席子靠近門的地方,有一雙女版的謝公屐,她踩上去,出了門。

竹林包裹出一方小院,銀髮男子和一個男人在吃竹筒飯。

“味道不如全聚坊的。”銀髮男子點評。

另一個男人嘿嘿一笑,道:“老祖,我這能做出來就不錯了,我是郎中,不是廚子。”

這男人不是五味子,卻又是誰?

看見沈黎清出來,銀髮男子給五味子使了個眼色,“下去吧。”

五味子知趣的離開。

“坐過來,一起吃飯。”銀髮男子的話,透著不可置疑。

沈黎清在他身邊的小椅子上坐下,看著一言難盡的竹筒飯,儘管肚子很空,但沈黎清對食物是有要求的。“古籍中有記載‘粽香桶竹嫩’的做法,我想我可以試試。”

為了儘快瞭解自己的處境,打入他們的內部,沈黎清打算以食物為契機,攻略眼前的銀髮人。

“想不到你堂堂太傅孫女,還懂得庖廚之事。”

沈黎清不好說,她沒做過,她不能讓人看出,自己一無所用。她昂了下下巴,矜貴地說道:“京中貴女以我為典範,女子會做的,我會做;女子未必會做的,我也會做。”

女子本該會的,無外乎女工、烹飪;女子不會做的,自然是四書五經,琴棋書畫之類的。

銀髮男子看著眼前翹著尾巴的小狐狸,嘴角揚了上去,“那好,接下來你做飯。”

“我做飯可以,但我要交換訊息。”沈黎清開出了條件。告訴別人有用,不是為了真的去做,而是交換有用的資訊。預先取之必先與之。

銀髮男子凝視著沈黎清,眼底有森然寒光。換做普通女人,第一刻就要敗下陣來。沈黎清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來自靈魂深處的,但她沒有怯懦,討價還價的時候,誰露怯誰輸。

銀髮男子便笑了,“雖然我從不和女人討價還價,但你鳳女是個例外。說吧,你要知道什麼?”

男人口風軟下來,讓她有一絲欣喜,“我想問,這裡是哪裡?皇帝回焱京了嗎?焱京局勢如何?我沈家……”

不知為什麼,她眼皮在跳,心跳也快,很強烈的不好預感。

銀髮男子翻了下眼皮,“你的問題太多了。你沈家子弟,明天就要菜市口問斬了,還有你未婚夫一家。一,個,不,留。”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沈黎清還是覺得眼前一黑,喉頭腥甜。完了嗎?百年基業全毀了嗎?

她忽然抓住了引發男子的手腕,“我爺爺呢,還有我伯伯,俺爹和阿孃?你能帶我去菜市口嗎?條件隨你開。”

銀髮男子冷哼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有本錢嗎?一個小女子,能……拿什麼交換?”

沈黎清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輕蔑、鄙夷,以及對她不自量力的嘲諷。是啊,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

但沈黎清就是沈黎清。“我還有高貴的姓氏,有一張漂亮的臉,以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心。”

銀髮男子哈哈大笑。

不得不說,這個狂妄自大的小女子,引起了他的興趣。“你可知道,天地之間,有一種術法,叫做陰陽採補?”

沈黎清臉色一白。

銀髮男子需要的,是世上最好的鼎爐。既然她是天命鳳女,那應該還不錯吧。

沈黎清只用了一息就做出了決定,“你帶我去,回來後,一切都隨你。”

七月二十九,焱京的菜市口,執行了一場規模浩大的行刑。御林軍嚴陣以待,盛極一時的崔家、沈家即將覆滅。

掩藏在人群中,沈黎清咬破了自己的唇,她沒有衝動地衝出去喊冤,也沒有哭哭啼啼求刀下留人,她就那麼冷眼旁觀,記住法場上的每個人。

“你能幫我救下我伯伯嗎?不要說採補,我的命都能給你。”

銀髮男子戴上了斗笠,遮住了一頭髮,“為什麼?”

為什麼救你伯伯,而不是父母或是其他。

“伯伯在京中還有人脈,伯伯可以帶領家族再次崛起。”即使在這種時刻,冷靜都沒有離開她的可愛大腦。銀髮男子眼中流露出了激賞。

“救不了。”他拒絕地非常乾脆。“但我可以救你。”

以銀髮男子的功力,想救場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但他不能出手。一旦他出手,壞了規矩,大焱的大宗師就會出手,得不償失。

沈黎清想起當日他救她的情景,大內皇宮,如入無人之境,他功夫一定很了得吧。如果她早日習得武藝,何至於如此?眼睜睜看著親人,在眼前殘忍地死去。“你能教我功夫嗎?”

這次她沒提條件,因為已經賣過一次了。

就算他要她的命,幫著來到菜市口已經抵消,她現在一無所有。

銀髮男子什麼都沒說。

晚上的時候,沈黎清按照記憶,做了漂亮的竹筒飯,和賣相一流的菜。

火候需要長久鍛鍊才能掌握,沈黎清只能在賣相上過關。

銀髮男子夾著那米粒,在光下仔細端詳,“看得出,你盡力了。”

味道不難吃,也覺談不上好吃,權當養眼。

“對於學武的年紀,你顯然錯過了最佳時機。但我有辦法,讓你開悟,只是會無比痛苦。”

“還有什麼痛苦,會超過親人在眼前死去的模樣,便是凌遲割肉,我亦能忍。”沈黎清下定了決心。

銀髮男子到底沒有繼續採補,他需要時間驗證一件事。

而後,他帶著沈黎清和五味子上了路。

方向是宋國。

他並不急於趕路,而是遊山玩水似的。沈黎清難得獲得了短暫的清閒。

一個月後,他們到達了宋國的口岸城市——琴州。

銀髮男子選擇了新開的全聚坊酒家吃飯,點的都是最時興的飯菜。因為他最近被五味子和沈黎清荼毒不淺,嘴巴要淡出鳥來。

然而沈黎清對著鮮嫩飽滿的烤鴨,噁心感襲來。

這種感覺很熟悉,她曾經經歷過一次,天可憐見,她有了寶寶嗎?

當晚在客棧,沈黎清鼓著勇氣去了銀髮男子的房間,“我不知道你是攝政王的什麼人,但既然我有了他的骨肉,讓他來見我。”

銀髮男子身上散發著絕對的威壓,讓沈黎清感到窒息。他捏著她柔弱的下巴,“我是他祖宗——赤血老祖。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他,信不信我會殺了你。乖乖聽話,把孩子生下來,我會教你功夫,也會教孩子功夫,讓他成為世上最尊貴的人。天命鳳女,不是因為嫁了太子皇帝而母儀天下,而是因為生了他。”

赤血老祖指著沈黎清的肚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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