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昭弦和贏哲禮的隊伍,已經完全佔領了皇宮,而做了三天的太子——贏哲明不知所蹤。

淑影宮。

此時的崔淑妃,正在對鏡梳妝,稱得上一句“頭上玳瑁光,葳蕤自生光”。雖然年近四十,可保養得體,仍然容光煥發。

“淑妃好雅緻!”

哪怕即將深陷冷宮或囹圄,依然不減風儀。

崔淑妃放下了口脂,對著銅鏡再次整鬢髮,站起來,向著易昭弦道:“我服侍陛下二十多年,陛下最喜我姿容隆盛的模樣,我希望陛下永遠都記得。”

這便是淑妃的氣度。都說沈黎清是京中貴女典範,可倘若她落到這步田地,也未必如淑妃一樣雍容。

“說吧,陛下打算怎麼處置我?白綾、毒酒還是匕首?”

與其哭哭啼啼,不如從容赴死,保留最後的體面。

易昭弦笑道:“臣無法替陛下做主,請淑妃娘娘閉宮思過,留待陛下回來處置吧。走!”

“慢著,易昭弦!”崔淑妃攔在了易昭弦前面,目光犀利,言辭懇切,“明兒暫代監國,封太子,完全是受了我的慫恿和蠱惑,是我不甘心他只做一個皇子或是一個王爺。他有大才,本不該被如此對待。至於陛下在宛州遇刺,你們該去問宛州的臣子,問行刺的人。明兒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行刺地了皇帝?”

也許事實真相只有上天知道,但誰在乎呢?

皇帝願意相信的答案,就是真相。

走出了淑影宮,有侍衛走過來稟報,“易院長,鳳女沈黎清入宮時,被一個銀髮男子劫走了。”

“銀髮男子?”易昭弦沉吟一瞬,冷笑,“哼,他是越來越猖狂了,完全不顧自己的風範了。算了,一個女人而已,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中書令和明郡王找到了嗎?”

侍衛答道:“中書令找到了,明郡王不知所蹤。”

皇宮四個門都已封住,明郡王會去哪裡?

“掘地三尺,把人給我找出來。”易昭弦下令。

**

天黑時,海東青飛過了皇宮。在靠近西門時,折羽引導海東青停了下來。月亮門上,寫著大大的幾個字:皇家珍奇園,裡面種的都是適應焱京氣候的臻貴植物。

因著這場動亂,這裡顯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只有一個守門人,打著瞌睡。

折羽沒給他什麼反應機會,手起手落就把人打暈了,而後他走了進去。

七月,是萬物蓬勃生長的季節。

這裡也不例外,植物繁茂。折羽的目光在那些草木上。

受詩詩的影響,他已經能認出很多本草,更親自吃了無數本草。那麼,詩詩沒有的,才是她需要的。

就地取材,他找了一個花盆,裝了一半的土,又從園子裡挑了兩種沒見過,大小適中的,連根崛起,帶土裝入了花盆。

弄好了這些,他的臉上沾了土,有點髒兮兮的。不過他心情卻是極好的,“就你們兩個了,希望你們能討詩詩歡心。”

而後,他抱著花盆,由海東青載著他,飛出了皇宮。

皇宮之下,兩個侍衛正在巡邏,忽然聽得天空有鷹啼。

“看看看,那是什麼?”

“是鷹是鷹,哪來的鷹?”

“射下來、射下來,今晚吃鷹肉。”

“特麼你找死別拉上我,大焱以什麼為圖騰?玄鳥,這玩意說不定是玄鳥的後代,你一射,咔,腦袋搬家。”

正在兩個人談論時,折羽和海東青已經消失在視野裡。

最後,海東青在焱京城之南二里處停了下來。

利劍平和白紹澤已經等在了那裡。

“妹夫妹夫!”

“公子!”

利劍平還不忘瞅一眼不怕死的白紹澤,敢叫公子為妹夫,不想活了嗎?

出人意料,折羽沒有反駁,“為什麼還不走?”

語氣淡淡的。

現在焱京還不安全,焱武帝很快就會回來,萬一撞上了,只怕再也走不了。

白紹澤笑道:“此次分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聚,想和妹夫你做個別。”

“走吧,說不得很快就會再見的。”折羽又向著利劍平道,“你想好了嗎?和我回宛州,還是留在焱京?”

能被公子惦記,利劍平覺得不枉追隨一場。“公子,我習慣了焱京,就不回宛州了。萬一你將來有需要,我也可以給你做一對耳目。”

折羽不再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況且天下本就沒有不散的宴席。

分開之後,折羽去了那戶農家,取回了自己的黃驃馬。

披星戴月,風雨兼程。

**

他沒有走官道,因為不想遇見返程的焱武帝,況且官道不是最近的。

他想到了上一次自己去焱京走得路,當時一路走,一路和詩詩信箋傳情。

心中有了決定,重走一遍。

歸心似箭的折羽,馬不停蹄,再次進入了日行千里夜八百的節奏。

七月二十五日清晨,折羽來到了一個小鎮,準備就著路邊攤吃點食物繼續趕路。有一家賣包子和豆腐腦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時至今日依然記得,詩詩第一次帶他去鎮上時,買的就是兩個大肉包子。

“老闆,來兩個……”

正說著,他看見了旁邊桌子上的姑娘抬起了眼眸,手中的湯匙落在了桌子上。

“羽寶?”

如夢似幻地輕聲呼喚,是近鄉情怯的忐忑。

百草詩走了過來,眼眸升騰起了水霧,迷迷濛濛的,一顆心砰砰地急促搏動。就這樣對視了兩息,她抬手觸碰他青青的胡茬,說道:“羽寶,我來接你回家了。”

折羽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轉了一個愛的圈圈。“詩詩,我回來了。”

店小二傻掉了,什麼情況,這光天化日的,男女授受不親。然而還有更過分的,姑娘隨即親上了男子的喉結,一觸即分。小二揉揉眼,眼花了吧。

“小二,來兩屜,哦不來五屜包子,三碗豆腐腦,再來一碗片兒川。”百草詩豪邁地點餐,拉著折羽在她之前的座位坐下。

“詩詩,”折羽在她耳邊吹熱氣,“你把你相公當成什麼了?”

小肥豬嗎?五屜包子也太多了吧,能把肚皮吃到撐。

百草詩掐腰,也附在他耳邊低地地說,“剛剛你抱我,我都發現了,你這幾天最起碼瘦了五斤,我給你補回來。”

連日來,折羽風餐露宿,沒吃過一頓認真的飯,可不是瘦了嗎?他的姑娘啊,總是能在細微處,察覺他的不同,再給予他最致命的溫柔和感動。摸摸鼻子,折羽訕訕地問:“有那麼多嗎?”

百草詩:“相信我,摸骨我最在行。”

折羽:“好,晚上給你好好摸。”

百草詩:“……”

越來越沒羞沒臊了。高嶺之花啊,不敢想象。

海東青的叫聲適時響起,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甜蜜互動、竊竊私語。

百草詩順著看過去,只見海東青大搖大擺走過來,脖子上,掛著一個包裹,包裹精心地打了個結,可還是能看到裡面的植物探出了頭,那是西白貝母和秦艽?

哦,都是焱京的道地藥材。

再看黃驃馬,分明也瘦了,往日油亮的毛都沒了光彩。

折羽到底去幹了什麼?他不修邊幅,衣帶漸寬,容顏憔悴,卻還不忘給她帶本草。

眼睛很酸,心底很熱,滾熱的淚珠子在眼眶裡隱忍,她取下了海東青脖子上的包裹。

“姑……姑娘,你點的包子好了。”店小二見百草詩,情緒大起大落,此時傷心的緊,又覺得她蠻可憐的,對她剛剛不合規矩的行為,也減淡了牴觸。

“小二,麻煩你給我的大鳥喂一些肉,再給我的馬一些上好的草料。”她抹了把眼睛說道。

養鳥的,還喂肉,這是富貴人家無疑了。莫非是私奔出來的富家小姐?不管怎麼說,這是尊貴的客人,不能得罪。他答應了一聲,麻溜過去了。

折羽這才拉著百草詩坐回來,遞給她一副帕子,“看到為夫給你帶的草,激動的要哭了?”

還敢打趣她,百草詩那點委屈和心疼也弱化了。“那些草哪裡比得上你,我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夠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迎接他的,是嘴上被塞了個肉包子。“趕快吃吧。”

這是來自百草詩的愛的投餵。

吃完了早餐,百草詩想去找家客棧,給折羽好好補眠,折羽卻不願。“你的馬車就可以了,我在馬車上補覺也是極好的。”

百草詩是自己駕車來的,現在黃驃馬也加入了拉車的行列。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擺爛!白月光出逃,陸總又哭又哄

一碗冰粉兒

病嬌總裁行不行

香菜芋泥

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它

若秋彤

前夫,復婚恕難從命

煎餅卷大蔥

被迫攻略五個紙片人

圓寶吃肉包

愛人的方法

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