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百草詩已經做好了準備,獨自面對容敬候。但既然折羽來給她撐腰,那她也樂得偷懶。

“夫人,你沒事吧?”折羽上前問道,聲音之中帶著關切。

他也自動忽略了容敬候。

平日裡都是叫詩詩的,乍然被喚作“夫人”,百草詩還不太習慣。但戲精自有安之若素的心態。“相公,倘若天下男子都如你這般,那可真是女子的幸事了。”

誇了一句折羽,百草詩又向容克道:容小侯爺,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你還放不下,不惜毀人畫像才能解心頭之恨?是你自己負了別人,又裝成受害者,這是何道理?我平生最看不得薄情寡義之人,見一次便要放狗一次!”

“你那是狗嗎?分明是頭狼!光天化日之下,膽敢指使畜牲傷人!好生惡毒!”容素斥責道。

百草詩唇角一勾,總算有識貨的了。看模樣,這是容克哥哥吧?“公子何出此言,我的狗兒從小養到大,最是溫順。”

溫順的福寶,很配合地舔舔鼻子,用大頭蹭蹭百草詩的衣服。

眾人眼珠子要掉地上,這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狗。這狼太狗了!

被蛇支配的恐懼,又湧上心頭,容克嘴角處的肌肉,下意識抽動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當折羽出現時,容敬候也是僵在當場。在焱京時,他只在朝堂上遠遠看了一眼,而此刻近距離,發現此人與五皇子,容貌可謂極其肖似。但他不能怯場,他有皇命在身。況且他一直被人忽略,這讓他的臉面往哪擱?小拇指指尖動了動,容敬候開口了:“折羽同知,自古尊卑有別。你一介地方官員,見到當朝侯爺,皇上御賜欽差,豈有不跪之禮?”

百草詩笑了,“堂堂容敬候,豈會縱容自己兒子恃強凌弱,欺壓百姓?你怕不是個西貝貨,故意詆譭容敬候吧?”百草詩向著身後白茯苓問,“茯苓,他們可有自報家門,或者可有出示身份印鑑?”

白茯苓垂著眸,“不曾,我根本不認識他們,還以為是同行找茬,惡意相爭!”

容敬候:“……”

被挑釁的滋味很不好受,他都要跳腳了。

折羽眸光一轉,琥珀色瞳孔不怒自威,看向容敬候,像是在說,“你說你是侯爺,證明啊。”

“折羽,你就是這樣縱容家中悍婦的嗎?”容敬候被帶跑偏了,關注點從上下尊卑帶到了折羽家務事了。

折羽悠悠然,餘有榮焉道:“她不是悍婦,就連當朝太后都要贊她一句賢良淑德,太后親封的神醫,擔的上妙手仁心。哦,這件事只有真正的容敬候或可知曉。你既然不知,那便做實了西貝貨。”

無恥!

容敬侯內心在咆哮,這對夫妻一樣的厚黑無恥。

太后都搬出來了,容敬候還能怎麼樣?這件事他是聽說過的,折羽的妻子,那個叫百草詩的村姑,治好了太后的眼疾。他難道還能強自讓他給自己下跪?

“拿出來。”容敬侯對手下說,這是出示證件了。

容敬侯如假包換,皇帝的聖旨也在,折羽向著聖旨一禮,“容敬侯,正所謂不知者不罪,我夫人和店裡夥計皆不知你身份貴重,加上你們理虧在先,稍有怠慢,這本也怨不得她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與他們計較。”

容敬侯:“……”

什麼叫他們理虧在先,折羽空口白牙,真真是顛倒黑白。他剛想甩臉子,就被折羽搶了先:“容克,既然你父親到了宛州,又身兼皇上旨意,為何不請去知州府?”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容克:“……”

容敬侯連連冷笑:“幸虧我是微服私訪,不然怎麼看得見今天這一幕?一個風塵女子,掛上了南市的招牌。宛州顏面何在?我大焱威嚴何在?難不成這個所謂的……衣香澡豆店,賄賂了你這同知,才敢如此胡作非為?折羽,你如何對得起陛下隆恩,天家厚愛?”

如此這般,已是上綱上線,將折羽置於大逆不道之罪上。

忽聽一聲嬌喝,卻是白茯苓。“風塵女子怎麼了?風塵女子不是人嗎?自古風塵多俠義,她們當中多少身懷絕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便是比那些京中貴女也不遑多讓!她們當中又有多少出淤泥不染,賣藝不賣身。她們憑自己本事換一口飯吃,何錯之有?”

白茯苓隨手一指容肅,“小侯爺我就不說了,容大公子你,不也是風塵之地的常客嗎?想做佳人入幕之賓時,不也沒少讚許佳人高潔嗎?怎麼今天翻臉不認人了?”

白茯苓一口氣說完,臉色更白,肩頭還在顫抖。理智迴歸的她,驚訝於剛剛自己的孤勇。

百草詩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期許和鼓勵的眼神,像在說“別怕,有我在”。

無論容克、容肅,甚至是容敬侯,此刻都恨不得白茯苓立刻閉嘴。倘若再說幾句,他們就真的顏面掃地了。

便在這時,佰草相儀門前響起了嘈雜聲,人聲喧沸。

“怎麼回事?”容敬侯皺眉問。他起身,眾人也俱是向外探看,只見店門外圍了很多百姓,有的人手中還拿著鋤頭和斧子。更多的則是女人。

“誰敢毀我宛州巾幗的招牌,還不出來吃我一斧頭。”

拿斧子的,不是南槊又是誰?

容敬侯眼皮一跳,說話之人身材雄壯,眼神彪悍,手中斧頭更是威風凜凜。他有種錯覺,這是個練家子。

“大膽,這是當朝容敬侯,陛下親派的欽差大人。爾等刁民難不成想犯上作亂?”容敬侯手下人訓斥道。

百姓們果然嚇壞了,烏泱泱跪了一地。又有百姓道:“侯爺大老爺,就算您是侯爺,我們也要據實稟報,畫像中的紅曲姑娘,是我們宛州的巾幗英雄。”

“對對對,宛州鬧鹽荒時,紅曲姑娘將自己僅有的鹽分給大家,當壚施粥,不知幫到了多少人。她是我們的香粥美人啊!”

“不光如此,侯爺大老爺,紅曲姑娘人美心善,又擅長妝飾,她教我們如何變得自信、漂亮。多少夫妻因為紅曲姑娘變得更恩愛了呀!”

“對對,紅曲姑娘值得嘉獎啊,立個牌坊也不足為過。”

容敬候:“……”

這都是哪跟哪啊?但他意識到了一件事,今天無論如何不能再借紅曲發難了。水能載舟,民眾之口救了紅曲。可是,一個風塵女子,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義,做到這許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百草詩和折羽相視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讚許和驕傲。

眼神在無聲交流。

折羽:“幹得不錯。”

百草詩:“近朱者赤啊,都是平日和羽寶學的。”

折羽:“我可沒想過動用百姓的力量。”

百草詩笑笑,“民為貴啊。”

動用輿論的力量,在現代最是常見啊,掌握了輿論導向,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在她打算啟用紅曲作代言人時,早就想到了有一天,別人或許會拿著紅曲的身份說事。所以在宛州鹽案期間,她將紅曲推了出來,及時經營人設,為今天之種種埋下伏筆。這就是折羽的走一步看十步,一切防患於未然。

容敬候望天,半天說道:“本侯誤會了紅曲姑娘,紅曲姑娘可還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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