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羽啊?哪個哲?”焱武帝重複問了一句,像嘮家常似的,重新坐回了龍椅。

“寧折不彎的‘折’。”折羽回答。

眾皇子的目光,都落在了折羽身上。除了贏哲明,各自心緒難平,驚濤駭浪。這人,長得太像了。

焱武帝順手一指,“搬個凳子給他坐。”

這回不光是皇子們驚訝了,連幾個太監都驚愕不止。

折羽進來後,還沒給聖上叩謝皇恩呢,就得了座位。

竇安不著痕跡地搬了椅子,折羽依言坐下,沒有惶恐,眼底古井無波。

“年輕人可知,舌柔齒堅,可牙齒掉光了,舌頭卻還在。過剛則易折,你的名字啊,得改。”

之前在宛州,贏哲明也曾就折羽的名字發難,被折羽輕描淡寫掀了篇。焱武帝沒用帝王的威嚴,只是聊天似的,說了幾句處世之學。

換做常人,大抵要謝恩求賜名了。

折羽沒有,“名字亦如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不敢妄改。”

大焱以孝道治天下,他搬出了父母,便是斷無更改的可能。

焱武帝凝視著折羽,少年不喜形於色,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汛王回京,對你百般讚譽,明王也是惜才。對於宋國通商和談之事,你如何看待?”

與宋國和談,關係到兩國邦交,這樣大的事,焱武帝竟然詢問一介白身的折羽,幾個皇子王爺都不淡定了。

折羽起身,正衣冠,答道:“陛下想聽真話,還是好話?”

此言一出,竇安第一個抹額頭。年輕人恣意張揚,什麼話都敢說,可知禍從口出。

“何為真?何為好?”焱武帝反問。

“真,就是我的真實想法;而好,就是順從陛下的喜好。”

好一個敢言敢說的少年郎,焱武帝眼中流露出激賞之色,“你且說真話吧,朕恕你無罪。”

折羽環顧四周,每個皇子臉上帶著懷疑的神色。他想到了詩詩做生意的艱難,“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之低下,如果他的諫言能讓詩詩的處境更好,那便是值得。“商人自市,則所擇必精;所擇精,則價之必售;價之售,則商人眾;商人眾,則入稅多矣。商品流通,則國富庶爾。”

言下之意,是鼓勵通商的,之於國家經濟和稅收,都大有裨益。

焱武帝再次陷入了沉思,腦海中往事歷歷在目。

曾幾何時,他考較眾皇子,何以興邦?堂下有一少年回答,人才興邦,故而要廣建學堂,培育人傑。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折羽的觀點可謂是大膽的,皇子之中已有了不同觀點。七皇子贏哲奇詰問:“照你這麼說,宋國商人傾巢入大焱,利潤皆為宋人所圖,於我大焱有何益?”

折羽正襟,眼皮微微挑,只一眼,贏哲奇心裡咯噔一下,不敢正視。

“宋人之資入境大焱,大焱不要徵稅嗎?大焱鹽茶絲藥等物資亦可以入宋。況且宋人主動求和談,主動權在大焱,關稅釐定、邊境互市皆可談。這樣好的機會,不圖謀益卻想放棄嗎?”

焱武帝聽了這些話,臉上慍色褪去,換了和顏春風。“依你之見,誰來和談比較好?”

折羽想了想,“乾鳴書院院長,如何?”

大焱有兩山,翰林一山看姬玄,天下文臣之典範,後成為坤鳴書院院長;武狀元看易昭弦,後成為乾鳴書院院長。

易昭弦變如同即將離箭的弦,天子所指,但凡能用拳頭實現的,他無不達成。

他,是焱武帝最得力的臂膀之一。

**

天元殿裡的討論進行了一段時間。

開始折羽還在抒發己見,到後來時忍不住向外張望。現下天寒,不知道詩詩可有凍壞了。

這時,福姒宮差人來報,焱武帝明白,多半姒妃又有了胎動之象。

“好了,你們幾個都退下吧。”

眾皇子退下。折羽大步流星向外。忽聽焱武帝道:“折羽,你去太后的長樂宮那請個安吧。”

按道理講,折羽這樣的外男,不應在後宮之中行走。

但焱武帝發了話,帝命不得違背。

“父皇,”贏哲明請命,“兒臣正想去太后那請安,不如與折羽一道前往。”

其實,今天是沈黎清入宮的日子。

沈黎清深得太后賞識和寵愛,每隔半月一月就會入宮請見。後沈黎清隱了身份去坤鳴書院求學,現在迴歸,自當常去探望太后,併為大婚之事,求得太后的同意。

焱武帝擺了擺手,“去吧。”

出了含元殿,折羽目之所及,已不見了百草詩的蹤影。

偌大的皇宮,她什麼都不清楚,能去哪裡?折羽的心陡然上懸。

“折羽公子好才華,初見父皇就得到賞識。”贏哲明做出禮賢下士的模樣,與折羽攀談。

折羽已毫無心思,向著守在大殿外的小太監詢問道:“請問,剛剛與我一同來的書童,去了何處?”

小太監確實知道。“他呀,剛剛被長公主帶走了。”

長公主,焱武帝大女兒,名贏哲哲,受封華陽長公主。公主府,與十六王宅不同,是位於焱京之郊,焱水河流下游。

折羽思忖,莫非過後要去公主府拜訪一趟。

“折羽公子,方向反了,長樂宮在那個方向。”贏哲明提醒。看折羽心思飄忽,與他在含元殿對答如流的情形,天差地別。難不成小書童,對他很重要?這個發現,讓贏哲明有些竊喜。

折羽自然知曉,回了句,“我第一次進宮,路況不熟。”

熟才怪呢。

贏哲明嘴角微勾,邊走邊聊,“折羽公子,有件事我還想問你,你上次帶我們去玩的那個球場,甚是有趣。我本欲覲見父皇,在乾鳴書院也建造一個,以供學子們日常揮杆歷練。建造球場,大約要多少時間?”贏哲明心心念念高爾夫球場,找個機會就問道。

折羽以餘光探看贏哲明,那份心思都寫在了臉上,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三年?”贏哲明大為驚訝,可一想不對,折羽到宛州也不過幾個月,“你是說三個月?”

折羽點點頭,既然有人打高爾夫的主意,他不介意將沙坑挖的更大些。“不過是種些草而已,三個月足夠草長得茂盛了。現在大焱打高爾夫的人並不多,可也說明機會很大。焱京多富貴,會員招募更是輕鬆。高爾夫球場,一本萬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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