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一樓說出他要走的時候,百草詩如夢初醒,酒意全無。“真一,你要去哪裡?”

藉著湖面反射的點點細碎的光,真一樓撿起兩顆石頭打水漂,一連串好多個。“我收到了總舵主的來信,他希望我能回雲昭故地一趟。”

平昭王府發生的事,宛如昨日,歷歷在目。在那裡,百草詩第一次見到真一樓。

而後他一直護送著她和折羽,來到宛州。同住一個屋簷下,同一個飯桌吃飯。

真一,儼然成了一家人。

家人要離開,她一定要問清楚,還要為他送行。

“雲昭,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百草詩追問。

真一樓點點頭,卻並不想多講,雲昭離宛州那麼遠,便是百草詩有心,也愛莫能助。況且,她還有她的事情要做。

“事情有點棘手,總舵主希望我回去幫他。你現在功夫很好了,還有折羽親自喂招,一日千里。至於我,在不在宛州都沒什麼影響了。”

他說話的時候,百草詩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落寞與蕭索。

“你還信不過我嗎?如果力所能及,我絕不推諉;但若是鞭長莫及,也不會多管閒事。”

反正這事和草藥有關,而百草詩又是這方面能手,說說也無妨。真一樓這才道:“雲昭最近來了很多藥商,點名要找一種叫冬蟲夏草的藥。可是你知道的,雲昭多山、多川,也更容易引發呼吸不暢,藥商便僱用當地的藥農。總舵主沒細說,那種草大概很難找,死了很多人。而且這些藥商為了奇貨可居,賣出高價,採完了草連根都毀掉,那以後,還哪有冬蟲夏草?”

百草詩聽著,眼睛紅了。

可恨可惡!

這群鼠目寸光、竭澤而漁的傢伙,完全不顧後世後代,一點武德都沒有。

“那你回去了打算怎麼辦?”

真一樓化成了一隻氣鼓鼓的小河豚,回答:“一,總舵主的意思是,扮成藥農的樣子,探探這些藥商所圖為何。如果有藥商意圖不軌,那直接殺之而後快;再就是聯合藥農們,抵制藥商。雲昭是雲昭人的雲昭,不容外人指手畫腳。”

短短几句話,竟讓百草是聽出了熱血的意味。“那些藥商是哪國人?”

“這個,總舵主也沒細說,”真一樓回想了一下,“有些是玉蓉城本地的,還有兩個特別大的藥商,來自宋國。”

聽到宋國,百草詩的表情立刻變得精彩起來。

上一次裴元憲,拿著亳菊來找百草詩看病,百草詩給他開的藥中,君藥就是冬蟲夏草。莫非是為了裴元憲的傷,才會有這麼多藥商前仆後繼?裴元憲在這場“尋蟲運動”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反正你要走,也不急在一兩天,等折羽回來後,我和他商量一下,實在不行,我陪你去雲昭走一趟。”

事關野生冬蟲夏草,值得百草詩走一趟。萬一發現很多的蝙蝠蛾,那麼以後人工培育冬蟲夏草也更方便。

聽她要去雲昭,真一樓暗淡的眸子立刻雪亮,“那太好了。只是,折羽也不曉得何時回來,焱京到宛州路途遙遠……”

沒等他說完,百草詩已經叉腰,變成了氣鼓鼓的小河豚。“怎麼回事,真一你到底知道什麼?折羽不是去看水利了嗎?怎麼跑去了焱京?”

說漏嘴的真一樓,恨不得立刻找棵樹撞死。“你聽我說,折羽臨走時,只是囑咐我,保護大家的安危,他說他會很快回來的。”

百草詩還哪裡聽得下去。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焱京,是最危險的,折羽一個人去,難道是放心不下焱武帝嗎?

不行,百草詩要去焱京找他。

**

易昭弦、贏哲禮以及夏英率領的三軍會師,浩浩蕩蕩向著皇宮進發。

除了乾鳴書院的幾個學子,這些士兵,都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見識過了鐵與血的殘酷。是以當御林軍和城防軍與這支隊伍相遇後,沒過多久就潰不成軍。要麼逃竄,要麼死。

很快,他們打入了宮門,沿著中軸甬道繼續前行。

御林軍被逼的節節潰敗。

含元殿裡,贏哲明正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

而在其下,有他的母妃崔淑妃,舅舅崔策和崔氏子弟,還有沈太傅。

“報,太子殿下,易昭弦、禮王的隊伍已經攻進了宮門。”殿前侍衛來報。

“怎麼辦?怎麼辦?中書令?太傅大人?”贏哲明大吼,他絕對是史上最悲催的太子,在位還不到三天,龍椅還沒坐熱乎,就要被趕下去了嗎?不甘啊!

崔策的鬍子,彷彿一息之間變得更加蒼白,“太子殿下,泰山將崩而面不改色,這才是未來帝王的本色。就算闖進來如何,我崔家子弟尚在,鐵甲、熱血尚在,該是他們報效太子的時候了。崔祜、崔玖聽命,你們前去擋住易昭弦的人馬。”

“是。”聲音格外洪亮,崔祜、崔玖領命而去。

待他們邁著激昂的步子走出去時,沈太傅發出了蒼涼的笑。“我們算錯了,低估了一個人的實力,釀成了今日的覆滅。”

覆滅這個詞,太刺激了,崔淑妃眼角直跳,額頭青筋綻出。

“沈太傅,你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還都好好地呢,怎麼就覆滅了?一個人的人力,終究是有限的。”

毫無見識的婦道人家。沈太傅如是想。如果你真正瞭解過易昭弦就會明白,那是一個抵得上一萬軍隊的殺人機器。

但是此刻,這臺殺人機器向著他們駛來。

沈太傅向殿外走。

“太傅意欲何往?”贏哲明高喊。

“大勢已去,曲終人散。”短短八個字,道盡了滄海桑田。

出了殿門,沈太傅向北走。

大焱皇宮坐北朝南,北邊,是距離易昭弦最遠的地方,尚可苟延殘喘多一息。

真的就是苟延殘喘了。

這時,殿外再次進來剛剛報信的侍衛。

“報,太子殿下,崔祜、崔玖戰死。易昭弦的人,已經佔據了天元殿。”

距離含元殿,沒有多遠了。

崔淑妃忽然冷笑起來,笑意不達眼底。“都說成王敗寇,失敗了就要有人負擔,皇兒你快走吧,和你舅舅逃命去吧。”

贏哲明急了,“那那那,母妃你呢?”

一顆淚珠從眼底滑過,崔淑妃抬起手抿去,露出一個艱難的微笑,“我在這等你父皇啊。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頂多,關進冷宮也就是了。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最瞭解他了。明兒,你快走,快走!”

崔淑妃哭著去推贏哲明。

贏哲明不肯,還是崔策硬生生將他拉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

“母妃,母妃!”

聲聲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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