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了解了緣由,百草詩和紅曲離開了香楠坊。

紅曲收穫滿滿,成了香楠坊管事眼中的至尊客人,還送了些花鈿、澡豆的小玩意,可惜是最普通的那種。

將紅曲送回了金象館,百草詩又出門,來到了南槊的住處。

南槊的日子並不好過,原因無他,這宛州的開銷太大,他連客棧都快要住不起了。見到百草詩上門,宛如見到了財神。

“百姑娘,不管怎麼說,兄弟們是跟著你入的宛州,你們現在入了書院的,前途不可限量;做了生意的,也是每天都有銀子賺。可憐兄弟我,空有一身力氣,沒有用武之地,你可無論如何得幫幫我。”

正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南槊也是被逼到這份田地。

百草詩淡然笑了,“巧了,正好有事想請南大當家出手。”

南槊一拍大腿,眼睛瞪的賊亮,“就知道有了好事,百姑娘不會忘了咱們。你儘管說,赴湯蹈火都給你辦了。”

百草詩交代了一下。

“就這,在香楠坊附近傳播訊息,吹捧金象館郎中醫術高明?”南槊摸摸自己的大頭,覺得有點大材小用。“百姑娘,我這帶了好幾個兄弟,都要吃飯,總不能讓他們都去黑市做事,你給他們也安排一下,可好?”

“黑市?”

任何一座城市都有陽光照不見的地方,存在著各種不為光明所容納的交易。小到針線茶飲,大到鹽鐵兵器。

“你的兄弟進入了黑市?”百草詩問道。

南槊倏然扒開了自己的領口,露出了裡面的傷痕。這個動作太突然,嚇了百草詩一跳。

“我們就是打打黑拳,有宛州的貴人們下賭注,贏了的話會有提成,輸了就白打。別說,黑市裡還真是藏龍臥虎。我打輸了兩場,不過也贏了五六場。”說到這時,他還有些得意,彷彿身上的傷痕都是榮譽的勳章。

“這樣,你回頭去金象館取些金創藥,給自個和兄弟們治一治。”百草詩說著,“黑拳可以少打一些,你幫我留意一下黑市有沒有售賣龍骨的。我給你百分之十的佣金。這個比你打拳更安全些。如果黑市發現高手和異動,也和我說說。”

南槊一口應下。“那個,嵐歆她在書院怎麼樣?”

兜兜轉轉,話題回到了鐵嵐歆身上。百草詩想著這個粗莽大漢,竟是個痴情種子,還有些恍然。“你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未來她的路也不會一帆風順,你若想多給她些助力,那麼便要壯大自己。哦,前天書院登高比賽,嵐歆以女子身份,榮登榜首。”

百草詩沒說的是,鐵嵐歆在登高時另闢蹊徑,走了一條別人都沒走過的路,為了這個捷徑,她幾次從崖上摔下。最嚴重的那次,她差點以為自己會死。還是潛伏在暗處的真一樓拉了她一把。

“真一,你一直暗中保護我的對不對,你其實很關心我的,是不是?”身上的傷痛與此時的守護相比,都變得不重要。鐵嵐歆滿心滿眼都是真一樓。

真一樓鬆開了鐵嵐歆,冷冰冰地拋下一句話,“從明天開始,每天五更將結束時,我在崖下等你,教你功夫。失約或遲到三次,我將永遠不再教你。”

就這樣,鐵嵐歆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南槊聽了更欣喜,竟比自己打贏了場子還高興。“我就知道,這是我看中的女人,哈哈哈。”

唉,感情的事講究你情我願,百草詩也懶得理會。交代完就離開了客棧。過了一天,醫館那邊傳來訊息,香楠坊的少東家有請。

上門看診的就是百草詩和綠頭翁。百草詩主治,綠頭翁扮演家僕。

她頭上戴著幕籬,身穿著白色的中腰襦裙,上面繡的是亳州白芍。腰間繫著用淡金線繡的七葉一枝花的腰帶。

這是她讓母親特意給自己做的。在現代她穿白大褂,現在她以這種形式延續她的職業生涯。

香楠坊的少東家是個女子,姓文,單名一個湘字,二十三四的模樣。其上有個哥哥,名叫文毅。當這兄妹看到百草詩和綠頭翁時,哥哥文毅立刻就暴躁起來。

“阿湘,我知道你擔心父親病情,但也不能隨便找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和個老頭子來給爹看啊!他們的醫術會比宛州許神醫更高明嗎?胡鬧!”

百草詩知道,女子行醫會遭遇社會的偏見,但這人的反應過於激烈了。況且老掌櫃病重超過了半月,如果什麼許神醫能治,何須等到今天?

百草詩向那兄妹致意,不卑不亢地說道:“我都還沒施治,少東家何以斷言我治不好?我們既然能在宛州開館,自然有其安身立命的本事!”

大概同為女子,文湘對百草詩的接受度更高,能在宛州紮根的,又豈會是易於之輩?“哥,眼下父親的身體每況愈下,不妨讓他們看看。”

文毅冷哼一聲,“倘若治不好,還耽誤了病情,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百草詩沒去理會文毅,看起來妹妹文湘倒是個說話管用的。於是在文湘的帶領下,百草詩和綠頭翁進了老爺子的房間。

到底是用香之家,甫一進屋,百草詩就聞到了安神香的氣息。只是這香,較之往常的香,又略有不同。她更加堅定了文家手中定是掌握了一條香料的供應渠道。

走進床榻之畔,有帳縵垂下,文湘吩咐了人撩開,露出文老爺子真容。他是昏睡的狀態,只是已經瘦削地不像樣子,面板暗黃且鬆弛,眼底有青黑色。等到百草詩切了脈之後,幾乎可以斷定就是中毒。

“文小姐,令尊大人病情有多長時間了?”

文湘思忖了片刻,答道:“算起來有二十多天。起初父親只是說,頭暈乏力,睡不著。當時我們就燃了些安神香。可是後來病情愈發嚴重,直至這幾天,昏睡不醒。”

“中間有多少郎中診治過?”

文湘不解百草詩何以發問,不過還是如實回答,“我們一開始就請了宛州的許神醫,他看完好了兩天,第三天又發作。後來再請的一些,連方子都沒開,就直言束手無策。”

百草詩從座位上起身,和綠頭翁相視一眼,“文小姐,可否將許神醫開的方劑給我瞧上一瞧。”

“你們能治便治,難道還想抄襲許神醫的方子?”文毅暴跳著說道。

百草詩直視文毅,目光犀利如刀鋒,“敢問少當家的,許神醫的方子若是管用,還能輪得到我來給老太爺診治?如果他的方劑無用,我抄襲它做什麼?”

文毅被問的啞口無言。

聰明如文湘,此刻已察覺到了苗頭。立刻吩咐人拿來了許神醫的方劑。

百草詩自從上次和綠頭翁一起,拿墨非戰做小白鼠試驗後,解讀之術上了一個新臺階。看完之後,心中已經有了判斷。老爺子房間裡的香是無毒的,方劑裡的藥也是無毒的,可是香遇到了方劑中的一味藥,就會揮發出毒性,導致人輕則昏睡,重則死亡。很顯然用毒之人,在謹慎控制藥量。

“文小姐,我想請問,房間的香是誰放進來的?”

文湘立刻向文毅望去,眼中有失望,但更多的是憤怒。

文毅慌了一瞬,很快鎮定下來,解釋道,“你看我做什麼?香是我放的沒錯,可我也只是想讓爹爹睡得更好,沒有別的意思啊。”

文湘卻沒理會,直接將文毅拉出了房間,想來又是一場家族內部的傾軋和爭奪。

片刻後,文湘返回,著令人將香撤去。“百姑娘,請為我父親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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