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詩跟著黑瘦老頭,進了坤鳴書院,沒有受到任何攔截。

“前輩,還未知您的名諱?”

黑瘦老頭捏著自己稀疏的鬍子,“我姓姬,以前的老友,都叫我鐵公雞。”

百草詩自是不敢叫他鐵公雞的,還要會心地誇一句,“姬伯伯,您真的是很幽默啊,我就喜歡您這種不古板、又有趣的人。我們那有句話,叫做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無一。”

這話顯然拍在了姬老頭的心上,他笑得越發爽朗。

坤鳴書院佔地極廣,這就意味著,有大片的空地,生長的都是——草。

百草詩看著這些地,心裡默默地滴血。換做她生活的現代,學校附近,尤其高等學府,周圍那是寸土寸金。

以現有的生產力,大規模開發商業區、高檔住宅是不切實際的,可如果在這裡種植本草,能創造多少價值?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誇張,姬老頭察覺到了,“丫頭,你牙疼?”

不是牙疼,是酸的。

她能說,她饞書院的土地嗎?

“姬伯伯,我看書院有不少焱京子弟來求學,還有其他國家的,這書院真是威名遠播,院長大人桃李滿天下啊!”

姬老頭嘆了口氣,“嗨,都是些關係戶,有門路的。”

弊政如痺症,從來不是一天就形成的,也不是一天就能改變的。

百草詩打量姬老頭的微表情,雖然看起來雞賊,貪吃,可百草詩覺得那只是障眼法。

她試探著說:“聽說當初建書院,也是希望多一些機會給寒門子弟。可我聽我相公說,書院招生名額畢竟有限,書院運作,各項開銷都不小,光指望……”百草詩指天,“上面是不行的,大概對於一些推不掉的關係,就多收束脩,來供養書院。”

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對於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已經很是難得,儘管她只是轉述別人的觀點。姬老頭問:“你相公倒是個有見解的。那麼他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問得好,百草詩就在這等著呢。

“我相公也是瞎說,如果說錯了,前輩您可不要見笑。”她先擺低姿態。

“直說無妨。”

百草詩咳嗽了一聲,燦然一笑,“我相公說,書院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是為國家培養人才。大焱之所以強於其他國家,在於百花齊放,人才輩出。那麼書院該培養什麼人才呢?”

姬老頭聽的正起勁兒,百草詩卻不說了。

“繼續。”

“姬伯伯,我口渴了。”

“那,去食堂。”

百草詩求之不得。

一路上,書院學子看到姬老頭旁邊跟這個小姑娘,都帶著詫異的目光。

“姬伯伯,您是不是書院的名人啊?為什麼大家都看您?”

姬老頭覺得她話多,又不能不回答,待會兒還想聽她說。“他們不是看我,是看你,丫頭長得俊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百草詩立刻憋出個大紅臉來。

到了食堂內部,姬老頭讓她找個安靜地方等著,自己刷臉去了。哦不是,求水去了。

喝了水,百草詩說道:“我相公說,書院應該成為這樣的所在,研究學問和農桑生產相結合,實務與創造相結合。”

等等,姬老頭擺擺手,他聽到了幾個關鍵詞,“研究學問是要的,你讓那些書生學子搞生產?”

百草詩連忙解釋,“不是我、不是我,我相公。姬伯伯,您也相信那一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嗎?我相公說了,農桑是國家根本,老百姓吃飽了飯,國家才太平。倘若你讓那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呆子當官,他們能當好嗎?能體恤百姓嗎?所以,就應該讓他們在讀書的時候,就從事生產,體會稼穡辛苦。種五穀、種百草,既給書院增收,也給自己增利,能幹好的說不定束脩都賺出來呢。到時候學子們有了本事,便是戶部、農部也進得,都是一把好手。不然,書院這麼大的地兒,也浪費啊。”

兜兜轉轉,百草詩終於把話題引到了百草、書院用地上了,曲線救國真不容易啊。

姬老頭聽的津津樂道,看不出來小姑娘嘴皮子這麼利索,講起來頭頭是道。“還有嗎?”

“現在的學子還是少,得擴大招生。我相公還提到了一個詞兒,叫近悅遠來。咱們把書院名聲打出去,不愁六國不乖乖地把拔尖的人才送過來。怎麼留住他們?書院有自己的農桑基地,自己創收,給他們開出優渥的供養條件,他們還會願意回國嗎?”

“一些細節和福利也要做好。比如,我看書院沒有醫務室,萬一大家上騎射課,受了傷,總不能大老遠去城裡找醫館;我再舉個例子,我口渴了,要走這麼遠,來食堂喝一口水,如果書院有茶室,大家就可以就近喝水,閒暇時候還可以小聚一下,便於師生學子之間培養感情……”

百草詩話趕話,又把醫館帶出來,希望老頭能聽懂。

姬老頭沉吟了很久,問:“丫頭,你說的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還是你相公說的?”

“我相公。”百草詩第一時間甩鍋,做好事不留名,“我相公是奇才,反正我是這樣覺得的。這次他參加書院考試,我覺得他一定會被錄取。伯伯您到時候就可以見證了。”

兩個人從食堂走出來,這時候迎面有幾個學生,抬著一個受傷的,“快快快,抓緊時間進城。”

姬老頭立馬想起,剛剛百草詩說的,書院沒有醫務室的問題。他上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有學子恭敬地施禮,“回夫子,今天李延上御科,遇見一頭頑劣的黃驃馬,摔傷了。”

說來也巧,百草詩環顧四周,居然發現了野生的小連翹和三七,這兩種,正是化瘀止血的良藥。她採摘了一些,用手揉爛,“讓我看看。”

一刻鐘後,百草詩給學子接了骨,外敷,還交代了內服的方子。

那幾個書生對她不勝感激。

姬老頭再看百草詩,眼色都變了。“丫頭,你還是個郎中嗎?”

拍了拍手,百草詩擦擦汗,“算是吧,我師傅醫術可高明瞭。”

“那這醫務室……”

他的話沒說完,被百草詩無情打斷,“姬伯伯,現在什麼時辰了?我相公考試結束找不到我,要擔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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