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自在府的大門後,吳怪梅發現自己竟然穿上新郎裝了。並且,大約因為陰城主家的地位不凡,所以,這次的新郎裝十分華麗,不僅衣料和做工是上乘品質,尤其帽子上感覺有幾斤重的金飾。

當吳怪梅往前走出一段後,在道路走著的兩隻鴿子化形為15、6歲的丫鬟。她倆朝吳怪梅屈身施禮,說道:“恭迎新姑爺回府!祝新姑爺長命百歲!”

吳怪梅見她倆一直行禮不起,認為肯定是委婉要紅包,所以,故意佯裝不知情,倒想看看她倆能堅持多久。

約莫磨嘰了一泡大便的工夫,其中一個丫鬟不耐煩了,終於高聲抱怨出來了:“新姑爺,你莫不是一個槓腦殼?這麼明顯的要紅包套路又才出正月不久,你卻看半天看不明白意思!就算你看不明白,不知道問一聲緣故嗎?”

吳怪梅噗嗤一聲笑,評價道:“你的性子比較莽,她的性子更沉得住!新姑爺想逗你倆玩一下,順便藉此瞭解一下兩位迎新官。”

較暴躁那位丫鬟問道:“現在瞭解完了嗎,有紅包發嗎?”

“沒有!”吳怪梅實話說道。

“好走!不送!”較暴躁那位丫鬟爽直說道,“只要沿大路走到盡頭一座春院就是小姐春天臥寢的院子,老爺多半在該院子附近替小姐看顧幾塊菜地。”

“東美,算了吧!”很安靜的丫鬟一邊向前引路,一邊說道,“沒紅包就沒紅包了吧,多少回不是後來一個節再補的!”

“反正我不去了!另外,請假休息三天,抒發一下心中鬱悶!”說完,東美朝大門方向走去了。

“她是哪個東哪個梅呀?姓什麼呀?”吳怪梅問道。

“不是發梅音,是美麗的美!因為她每次最喜歡往東飛,換個方向就心情不美所以叫東美。而我只不喜歡飛西面所以叫西厭,再將厭字改為燕子的燕字。我們全避諱小姐的蘭姓而用同音的藍字。你在門外肯定見過一個了,他叫藍鵝!”很安靜的丫鬟詳細說道。

接著,吳怪梅問道:“你能詳細介紹一下十幾位化形的嗎?”

“好的,姑爺!”藍西燕答道,“自在府一共13位化形的,分別為5只動物、5顆蘿蔔與3條金魚。其中5只動物你已經見過3個了,為一隻鵝與我們兩隻鴿子,還有一頭牛和一隻驢。其中那隻鵝修為最高,所以看門護院。我們兩個主要伺候小姐起居,當有姑爺進府後則包括姑爺。至於另兩個動物化形的則分別叫藍牛與藍驢。他倆一內一外,藍牛管府邸一切衛生包括做飯,而藍驢負責出府買油糧菜蔬等。”

“等等,藍牛清茅廁嗎?”吳怪梅急忙問道。

“茅廁糞便直接入湖餵魚!”藍西燕答道。

吳怪梅連拍胸口幾下,說道:“請繼續介紹府內情況!”

“其中藍牛有一種怪病,只要休息一天就全身浮腫。道醫說他是天生當牛做馬的命!所以,姑爺以後千萬別同情他太累了,這樣反而要請道醫來幫他治病幾天!藍驢則是一頭犟驢,假如哪天買菜到夜晚都沒回來,那就要趕快叫鬼兵去叫回來,不然,他肯定等到第二天買回沒買到的菜才回來。當然,他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所以回府後有空就和藍牛到廚房內做飯菜,然後用如意袋再裝起來。我去數過小姐給廚房買的袋子,起碼上百個,可以夠我們全府吃幾年了。幸好東西裝如意袋裡不會壞,拿出來熱熱就行了。”

如意袋的來源十分特別,本是《凡經》弟子用來當成護襠寶貝的,僅是在變為如意袋後換出來賣掉。

這件事吳怪梅早聽賭丐提過了,並且那種印象深入骨髓。所以,他頓時有點犯惡心,不由連著乾嘔出幾聲。

“姑爺,你上頓吃壞肚子了嗎?”藍西燕擔心地問道。

“沒有!”吳怪梅趕緊說道,“你繼續介紹自在府的情況。”

“好的。”藍西燕應了一聲後,接著說道,“5顆蘿蔔則沒有名字了。他們平時只呆在地裡修煉,一邊儘量提高一點修為,一邊等候山神出現空缺。有些大妖怪到山上偷寶不講道理,有時候會將山神弄死。3條金魚則是候補水神,與山神一樣的情況。”

這時路旁恰好有一個亭子,吳怪梅說道:“西燕,我們到亭子裡再說說話,讓我多瞭解瞭解這兒再去見老爺吧!”

“好的。”藍西燕答應一聲,接著介紹道:“自在府十分寬,光主院子就有四處,春夏秋冬四院。聽說自在府是北鎮建築世家孫家祖上幫忙建的,是根據四季特點建造的,所以,各個季節住對應的院子會特別舒服。其它小院主要是功能屋,譬如藏書屋、藏寶屋、藏符紙屋等等,總之,因為小姐修《忘經》的記不住事情,所以會重複買很多東西,自然要有很多地方存放。再剩下的地方主要是風景別苑,讓小姐休息和賞玩的。在靠近山上一邊有一扇院門上黃泉樓,而老爺一般從這條路走下來。”

這時吳怪梅提醒道:“下面主要介紹一下老爺吧!”

“嗯。”藍西燕點點頭,說道:“我其實對老爺瞭解不深,只看到老爺有兩副面孔,出了自在府總是板著臉,彷彿個個欠他還不清的債似的,而進來自在府後就像真正的寵女狂魔了,連看著澆菜的糞便都能笑容滿面。”

“對老爺其它方面真不瞭解嗎?”吳怪梅追問一句道。

“真不瞭解。或者說,不比陽陰城內的其他人瞭解多很多。”藍西燕答道。

“陰府這麼大,有哪些厲害的下屬嗎?”吳怪梅接著問道。

“有四大府常侍,分別叫鬼見愁、鬼見哭、鬼見笑與鬼娘子。”藍西燕答道,“其中鬼見愁與鬼見哭是懲罰使,手下一幫鬼兵專門負責懲罰。如果見到帶愁字的鬼兵不死脫層皮,而見到帶哭字的鬼兵不死不休。上一任鬼見哭自己玩死了,因為幾次招惹一個叫鬼尋歡的。鬼見笑是賞功使,如果有需要賞功的活或宣鬼進府等雜項就是他麾下忙活。鬼娘子是其中唯一的女鬼,主管府內日常事務包括與外府交際。在青石板臺階路另一邊,四大府常侍都有各自辦差的府邸。”

這時藍東美屁顛顛趕來了,大概知道吳怪梅是一個好姑爺了。

“姑爺,姑爺,我平時最喜歡到處嘮嗑,哪怕是對面陽府上的人,我都沒少跟他們嘮,沒人比我瞭解得多。”藍東美遠遠高喊道。

“東美怎麼興高采烈回來了?”藍西燕不解問道。

“因為我的大紅包早一塊打給藍鵝了,讓他代替分哩!”吳怪梅答道。

“謝姑爺!”藍西燕道謝一聲後,忙追問道:“敢問姑爺一聲,是多大的紅包呀?”

“50兩現銀,加上每月一起分一錠金!”吳怪梅答道。

藍西燕猛然朝吳怪梅蹦來,抱住吳怪梅一頓猛親。

“這,這,這,這怎麼回事?”吳怪梅結結巴巴問道。

藍西燕大概意識到自己衝動了,害羞地轉臉看去一邊了。恰巧藍東美進亭子撞進一切,替為開心解答道:“沒什麼呀!因為姑爺跟小姐同房是要命的,所以開始不就是我倆倒黴咯,誰叫我倆是女妖修呢?後來老爺就叫我們主動了咯,免得姑爺總過不了百歲!”

吳怪梅頓時感覺特別尷尬,忽然明白為什麼老聽到祝自己長命百歲了!

藍東美接著說道:“姑爺一直在打聽什麼,讓我告訴你!西燕平常老不出戶也更不愛打聽的,最多聽死藍鵝說說話,連跟藍牛與藍驢都聊不來的。”

這時話鋒一轉道:“西燕,你害羞個錘子,這裡又沒一個外人,別讓我看的噁心!那次跟姑爺玩起來,你照鏡子自己看看是不是比我還起勁兒。”

藍西燕乾咳幾聲,委婉提示點到為止即可。

這時吳怪梅問道:“我需要長住府內嗎?”

藍東美答道:“不需要,但如果你防不了鬼手掐之前,最好先別到城外去。老爺在晚上特別容易生成鬼手,然後朝陽陰縣四面八方飛。小姐最倒黴的時候被掐死三回,聽說這樣才允許方楠總跟著的。”

這時藍西燕插話道:“既然姑爺是在外面先戴鴛鴦環回來的,說明肯定能對付城外鬼手掐了吧!”

“我自己不行,靠方楠幫忙拔掉的!”吳怪梅如實答道。

藍東美忽然大叫道:“死方楠,你滾出來,還錢!連我們畜生的錢都騙,你真是畜生不如呀!”

方楠馬上出來了,緊跟反問道:“我想存點錢買兇殺人,怕自己有錢在手裡存不住,都大半年多沒回城領薪俸了,什麼時候需要騙你的錢了?”

“你跟小姐關係那麼好,需要自己存錢買兇呀?”藍東美反問一句後,答道:“是你的結義姐妹常爽來借的,說你答應幫她當擔保人,還讓看了你的親筆承諾信。就你寫的那種鳥爪摳出來的字,瞎隻眼都認識。我看在咱們仨都是被姑爺玩弄於股掌的命,所以才好心答應借的。不然,誰肯借錢給常爽呀?一個只會拿著錢就去妓鎮爽的女鬼!”

方楠說道:“那個賤女人騙你們的……!”

但藍東美馬上打斷方楠說道:“我們不管,既然現在她每次說沒錢,自然要你還囉!”

“首先,拿小姐的錢太容易了,這樣買兇殺人一點都沒成就感。”方楠答道,“其次,我什麼時候跟常爽成結義姐妹了?再次,你倆是被姑爺玩弄於股掌的命,我卻是將姑爺玩弄於股掌的命,請你倆不要搞錯好不好?”

吳怪梅頓時聽得非常尷尬!

“你就自我沉醉吧!”藍東美諷刺一句後,正經說道:“常爽現在不在城內,沒法對質!所以,這事暫且擱下。你知道我倆平時很少出城的,所以,證明你的清白只能靠你自己。”

方楠服軟道:“好吧,好吧!看在常爽都不惜兩頭騙的份上,我替她還一次!”

接著轉頭衝吳怪梅說道:“姑爺,掏錢呀!他們妖修在陰府存錢很難的,都是從牙縫裡摳出來的!”

“欠了多少呀?”吳怪梅問道。

“我和西燕各借出10兩,對他們來說不多,對我們卻需要存半年吶。”藍東美答道。

“這是一錠金我現在全給你們,如果她再來借就再借給她。畢竟都是一府聽差的,讓別丟人丟得陽陰縣人鬼皆知。”吳怪梅告誡道。

“謝姑爺!祝姑爺長命百歲!”藍東美高興說道。

雖然吳怪梅知道祝長命百歲的來歷了,但依然感覺聽起來總不對味兒。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馴道錄

舍一下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