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南家門口見到南哲後，祁言隔三差五就陪在南哲身邊。
南哲這段時間不常來淮城，她只要一空就到江城陪他吃飯。
一開始，她以為南哲情緒低落是因為爺爺去世。
後來有一天午後，她陪著南哲休息。
南哲抱著她的腰，把頭埋進她的頸間，像是講故事一樣，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她以為他喝醉了，甚至有些內容都不連貫。
可儘管如此，她也沒有出聲制止或是打擾。聽到後面她才發現，原來他口中說得都是南家的事。
大大小小，雞毛蒜皮，都有。
在聽到他和南歌最近這一段的時候，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用力的回抱住他。
她終於知道他在難過什麼了……
“你們是親兄妹，你放心好了。南歌那麼懂事明事理，她想通了就會聯絡你了。”
“你是她的哥哥，她怎麼可能一直不理你。”
“這些事壓在她一個小女孩身上，確實有些重。你總得給她喘口氣的機會。”
“等她緩過來，你們再好好談一談。”
“……”
見他這幅樣子，祁言也想私下找南歌聊一下。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她作為一個外人，說再多都沒用。
不能插手，也不好插手。
要是旁人說的有用的話，這麼久了，南歌肯定早就聯絡南哲了。
畢竟那位沈總，也不是吃素的。
她現在只能安慰南哲，讓他再等一等。
南哲時不時地還是會給南歌發訊息，依舊石沉大海。
這段時間，南歌的朋友圈包括其他社交軟體皆是一片死寂。
他還以為這丫頭把他遮蔽了，問了一圈人才發現，她真的都沒有發過。
微博上，就連她喜歡的那個海外男團發了新專輯，她都沒有轉發。
他第一時間託人買了，還有簽名。他想拜託沈晏清轉交一下，可也不知道沈晏清哪兒根神經搭錯了，非讓他自己去送。
平日裡囂張威風慣了的南大少爺，這回也犯了愁。
買了一個月的東西，愣是一直放在手裡，沒機會送出去。
他最後連在首都的小叔都找了。
他問小叔最近有沒有時間來江城。小叔一開始沒多想，就應了，說有空。
接下，他表明目的。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然後：“這都四個月過去了啊，還沒把人哄好，南哲你幹什麼吃的？”
是啊，一眨眼都十一月份了。
南哲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乾脆沉默。
小叔在那邊恨鐵不成鋼，“兄妹倆哪有鬧這麼久的。你是哥哥你拉下臉來好好說會死嗎？”
“我想過一時半會兒哄不好，但是也沒想過這麼久了還這樣。”
“沈晏清沒幫你說好話嗎？吹吹枕邊風啊。”
“……”
“哎。”小叔自顧自的嘆氣，又道：“你找我啊，算是找錯人了。”
“我和沈晏清想的差不多，這東西啊你還是自己去送吧，正好借這個機會當面說清楚。”
小叔是萬萬沒想到這件事還沒個結局。
他這段時間忙，也沒怎麼和南哲他們聯絡。還以為沒事兒了呢。
他和其他人一個想法，覺得這對兄妹轉天就能和好。
誰知道拖到現在。
起初南哲是想當面聊的，但是南歌很抗拒他的聯絡，他想過直接去淮城找她。但是沈晏清說南歌這個時候需要一些空間。
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敢主動。
而且這麼久了，南歌一絲主動聯絡他的念頭都沒有過。微信一個標點符號都沒給他發過，他一開始還有點信心把人哄好，但是現在……
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在被小叔揪著“教育”了半個多小時後，南哲決定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去找南歌。
今年十一月的淮城，氣溫比去年要高一點，冬天來的格遲。
南歌穿著外套在校園裡走了一圈還出了一身汗。
快到宿舍樓下，她熱得不行感覺把外套脫了，裡面剩了件淺黃色的短袖T恤。
剛把外套疊好搭在臂彎，她抬頭正打算上臺階，斜後方不遠有汽車按了按喇叭。
南歌恍若未聞，沒覺得和自己有關係。
來這邊找她的只有沈晏清，而對方來之前會給自己發訊息的。
更何況兩人十分鐘前才在電話裡討論完晚上要吃什麼。
她想了很久，才決定去吃壽喜鍋。
但是剛剛走了這一路，這麼熱。她決定回到宿舍第一時間就是給沈晏清發訊息，重新討論一下晚餐。
剛準備進門，身後有車門關上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一聲：“南幼幼！”
“……”
南歌真的很討厭很討厭別人在外面叫她這個小名。
她不太想回頭，這一聲招來了周圍太多的目光。
可她知道這聲音的主人。
站在門前，她透過玻璃還能看到對方的身影。
抱著外套和書，在原地站了兩分鐘，她才轉身走下臺階。
她沒走幾步就到南哲身前了，因為南哲看她下來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走。
南歌沒抬頭，聲音有些悶，“哥。”
時隔近四個半月，這是南歌第一次和南哲講話。
哪怕只有這一個字。
“下課了？”南哲還是往日那副模樣，看起來沒差。
“嗯。”
問得是一句廢話。
“你和沈晏清要了我課表？”
“沒有，問了你們系主任。”
“……”
深吸了一口氣，南歌肩膀卸下力氣，微微仰頭朝對面看過去。
她哥還是老樣子，意氣風發。
穿著一身休閒西裝，頭髮吹得挺好。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
她扯了扯唇角，“找我什麼事？”
“你一會兒沒課吧，出去吃個飯。”
不是商量的語氣。
也是，她課表都在他手裡了，有沒有課他心裡也清楚，她也沒機會撒謊啊。
“可是我約了沈晏清。”
“那你叫他一起來。”
“……”她知道要談什麼，想了想還是沒叫沈晏清。“算了，走吧。”
路上，南哲問了些她最近在學校的情況。
她也一一回答，但也只是回答，沒有就此展開什麼。
這個時間有點堵車，她乾脆翻開手裡的課本，隨意看著。
“這麼認真啊。”南哲想找個話題，半開玩笑。
“嗯。”南歌似無意似有意：“俗話說得好，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最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