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接到好友電話的時候，人就在大學城附近。
他剛剛去買了些蜂蜜水和解酒藥。
“她們那邊應該要結束了，聽說都醉的不輕，你去接一下吧。”
“好，我就在附近。”
“需要我叫人過去幫你一下嗎？”好友擔心他一個人面對四個喝得爛醉的小姑娘會頭疼。
“不用，我把她們送到酒店就好。那邊安排了人照顧她們。”
“那行。”
“今晚麻煩你了。”
“誒呀又說這話，行了我先掛了，這邊還玩著呢。”
“嗯。”
沈晏清趕到後，剛進大廳就瞧見了那四個。
除了剛才見過的程夏之外，另外兩個都是陌生面孔，哦不對，那個蘇薈好像先前在課上見過一次。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南歌的三位室友，雖然並不正式。
程夏明天有事，所以今晚喝的並不多，頭腦還算清醒。
“沈總。”
她有些驚訝沈晏清居然來得這麼及時。
沈晏清應了一聲，過去扶住南歌，隨後又叫來前臺幫忙扶了下其他兩位。
南歌喝醉酒還算聽話，被他扶著坐到副駕駛，全程不哭不鬧，只是安靜的抱著自己的包包，然後時不時地衝他傻樂一下。
對上她的笑顏，沈晏清無奈地吐出一口氣，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的臉，輕聲問：“醉了？”
他也沒指望她能回答自己。
可小企鵝還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像是在一望無際的冰川上，突然找到了自己小窩。
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抱著包包的手一鬆，眼看著包要掉下去，沈晏清彎下腰伸手要去扶正。
手剛伸出去，胳膊就被人一把抱住。
小企鵝頭靠過來，輕輕蹭著他的胳膊，“沈晏清……我有點難受……”
沈晏清一怔，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小醉鬼還能認出自己來。
隨即身子又低了幾分，湊近她。
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但沈晏清面色如常，從另一側拿到蜂蜜水，“來喝點水。”
南歌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小口，然後就搖頭不想再喝了。
“我先開車，一會兒你要是想吐或者實在難受就叫我，聽到了嗎？”
“嗯嗯！”
小企鵝黏人極了，抱著他的胳膊捨不得鬆開。
沈晏清又哄了會兒，最後察覺到她是貪戀他身上的氣味，於是把外套脫下來直接蓋在了她身上。小企鵝抓著他的外套，很快又安靜下來。
幫她繫好安全帶，沈晏清這才關上車門繞到一側上車。
車子啟動後，他看了眼後視鏡，和這車上另一個清醒的人溝通，“你們寢室已經關門了，我送你們去附近的酒店，明天一早你們要是回學校，和前臺說一聲，有車會送你們回去。”
程夏記下，“好的麻煩沈總了。”
“不麻煩。”沈晏清收回視線，“一會兒到酒店，這是蜂蜜水和解酒藥，還需要什麼直接和前臺溝通，會有人送上去。”
“她們我會讓酒店幫忙照顧。”
程夏搖頭，“還是我來吧，南歌還算安靜點，但是這兩個之後就說不好了，我怕別人搞不定她們。我們幾個睡一起就行。”
沈晏清應了一聲。
酒店離這裡不遠，很快就到了。
蘇薈和方媛媛一左一右吵得程夏太陽穴突突直跳，酒店工作人員迎出來，幫她先把那兩個醉鬼送上去。
離開時，程夏也沒忘記南歌。
她看了眼副駕駛的位置，沈晏清衝她點了下頭，示意她安心，“我等會兒就送她上去。”
——
目送程夏幾人進入酒店後，沈晏清才將目光移到副駕駛的身影上。
小企鵝抱著他的外套，靠在車窗上已經睡著了。
她一看就喝了不少，臉頰到脖頸，都是紅撲撲的。
沈晏清坐在那遲遲沒有動作，就這麼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直到酒店門前有其他車輛經過，他下車準備把南歌送上去。
因為外套被“徵用”了的原因，冷風穿過馬甲和襯衣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肌膚上。
副駕駛的車門開啟，男人俯身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欲要把人抱下來。
手剛搭上去，沈晏清就瞧見她睫毛輕輕顫了顫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對上南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手僵在那，不敢繼續也不敢收回來。
“還難受嗎？我送你上去休息好不好？”
沈晏清一時也分不清南歌現在的狀態，只好先出聲試探。
只可惜，南歌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問了一句讓老男人心碎的話：
“你是誰呀？”
“……”明明剛才睡之前還一眼認出他了，現在一覺睡醒就翻臉不認人。
老男人嘆了口氣，默默將自己那顆破碎的少男心撿起來，經過一番縫縫補補後，才出聲：“我是沈晏清，你還記得嗎？”
大概先前在家裡經常會被哥哥教育，所以現在哪怕喝醉了小姑娘也保持著一絲警惕，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啊！”聽到他的名字，南歌眼前一亮，想起來了！
“還記得我？”
“記得記得！”她用力點點頭，頭上的一綹翹起來的呆毛跟著晃了晃。
沈晏清被她逗笑，抬手將她那根呆毛撫平，“那你說說看，我是你的誰？”
南歌衝他招招手，沈晏清收到指示，靠近她。
有風灌進來，吹起南歌的長髮，髮絲揚起輕輕掃過男人的耳畔。
男人下意識想往旁邊躲了躲，緊接著，她追上來，唇貼在他耳邊，用氣音和他說道：“我、我才不要告訴你呢！”
沈晏清：“……”
身影錯開後，沈晏清單手叉腰站在車前笑著嘆氣。
“那下次？有機會再告訴我。”
“現在，企鵝寶寶該去休息了。”
“啊……”南歌有些失望，“為什麼啊，那其他企鵝都回家睡覺了嗎？”
“是的，你看這周圍，是不是就你一隻小企鵝還在外面。”
南歌皺眉，望著他，問：“那你是誰啊？怎麼還不去睡？”
“……”
話題莫名又繞了回去，沈晏清也是沒有想到。
他不回答，南歌卻格外執著，認定了他也是一隻逃出來的企鵝，於是壓低聲音恐嚇道：“你快跑吧！被抓到回去是要被關起來的，到時候你可就一週都吃不到小魚乾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