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忍痛割愛，話說完後那表情好像下一秒就得用上氧氣面罩了。
不過南哲並不領情，他沒那麼文雅，向來不喜歡那些字畫文玩。
“我要那個做什麼，回去掛哪裡？掛廁所嗎？”
“……”老爺子哽住，一邊氣他糟蹋寶貝，一邊又覺得自己逃過一劫。
“那你要什麼？我最近可沒淘到什麼好東西了。上回剛盤好的核桃讓你給我踩碎了一個，我這可沒別的新鮮玩意了。”
聞言，南哲皺了下眉，覺得老爺子一大早有點抽風。
“那破核桃誰稀罕啊，您這也沒什麼我想要的。”
他想要的八百年前早就搬到自己家去了，根本不會留到現在。
“您那一屋子的寶貝不想要了就直說，帶他們三個小的上去挑唄。總禍害我一個人幹嘛。”
“……”
對上老爺子的死亡凝視，對面三個連連擺手。
他們可不敢造次。
老爺子還不得殺了他們啊！
見他們一臉乖巧，老爺子才滿意的收回視線，又笑眯眯的問南哲：“那你今天一大早坐在這兒幹嘛呀？起這麼早做什麼，不多睡會兒？”
“這白天也沒什麼事，晚上壽宴才開始呢。你這幾天公司那麼忙，好好休息休息唄。”
果然，翻臉比翻書還快。好在三個小學雞早就習慣了。
四個孫子孫女裡，南哲無疑是食物鏈頂端的那個，而和年齡順序一樣，越小的越不得寵。
雖然平時老二老三在老爺子心中的地位在南歌之上，老爺子會更偏心他們兩個。但是隻要南哲在場，呵，除了南哲之外，眾生平等，都入不了老爺子的眼。
不過他們兩個和南歌的關係其實也沒有那麼的差。
小時候都是不懂事，他們總聽老爺子老太太說南歌開口晚，或是類似於智力差的話。聽久了小朋友嘛就也當真了，於是沒防備的在南歌面前就提了。
因為這些事當時的關係還算僵硬，不過後來就都好了。基本上，長大後他們兩個對南歌也沒有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一方面當然要歸功於南哲，另一方面都是成年人了，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玩笑這種東西，總是要對方也覺得好笑才算。成年人心裡都有一杆稱。
現在他們和南歌見面也沒那麼尷尬。不算特別親近，但血緣關係在，終究還是兄妹。彼此之間，其實也沒什麼惡意，畢竟都是一家人。
“我晚上沒睡，現在還不困，晚點再上去補覺。”
“失眠了？”老爺子一聽，那還得了！“新換的床墊睡著不舒服？誒呀，我就說那床墊不能換，你奶奶非要換，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又給她洗腦了。我就說之前那個舒服，這個老婆子整天都不知道在幹什麼。”
南哲淡定的換了一張報紙，“和床墊沒關係，就是不困。”
“這一晚不睡覺怎麼能不困呢？晚上咖啡喝多了？不對，也沒見你喝啊。”
老爺子是不喝那東西的，但是老宅這邊總會備著，因為南哲需要。包括一些洋酒飲品。
總之這個家裡，看著不像是老爺子老太太的東西的，基本上都是屬於南哲的。因為旁人也沒這個待遇。
“您就別操心了，我困了自己就去睡了。”南哲嫌他嘮叨，“您不看報紙就上樓吧，在這兒確實有點吵。”
得到特赦令，老爺子忙應了聲，馬不停蹄的溜了。
——
早晨，席間南家上下一個不少，餐廳的位置坐得滿滿當當。
氣氛低沉，一片寂靜。
倒也不是因為老爺子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主要大家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南哲身上。
這人坐下後，就像個服務員似的，一會兒照顧一下老爺子老太太，一會兒又給南爸南媽佈菜。就連往日裡總被他懟的叔叔嬸嬸，也被雨露均霑，碗裡多了兩個荷包蛋。
兩位嬸嬸都是一臉狐疑，心裡不斷在想自己這陣子做錯了什麼，怎麼又惹到這位大少爺了。
再看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叔叔們，此刻夾著荷包蛋，感動的就差直接哭出來了，頻頻道：“小哲真的長大了。”
今天南家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南哲的不正常，但沒人知道到底是因為些什麼。
於是這一天，所有人都是戰戰兢兢的，總覺得南哲有什麼後招在等著他們。
生怕南哲會整出來什麼么蛾子。
傍晚，元江府的宴會廳此時熱鬧非凡。
南歌接到電話後，匆匆和南媽打了個招呼，提著裙襬小跑著出去接沈晏清。
一樓大堂。
袁特助和苗苗尾隨著沈晏清前來赴宴。
兩人手裡提著不少東西，亦步亦趨跟著沈晏清。
等南歌下來的這會兒功夫，沈晏清偏頭看了眼大堂的鏡子，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自己。
上次南歌去他家做客的時候，也是這樣緊張。今天角色調換，輪到他了。
不過他緊張的時候，表現的沒有南歌那麼的明顯，畢竟這麼多年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
淡定。
他抿了下唇，覺得真的瞧不出半分緊張來。
正常極了。
就這樣最好。
直到袁特助小聲安撫：“沈總，不要緊張。”
沈晏清一愣，詫異的看著他：“你從哪裡看出我緊張的？”
袁特助指了指他的額頭，“您都出汗了啊。”
“……”
“誒呀沈總，您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不能怯場啊。”苗苗也是頭一次見到沈晏清這副模樣，忍不住調侃。
袁特助誒了一聲，“之前怎麼能和今天比。外面都傳，南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可難說話了。平時鮮少會給別人好臉色看，今天沈總真的有場硬仗要打啊。”
南家這二老，可是江城公認的硬骨頭，難啃極了。
仔細一想也是哈。
她嘆氣：“哎，沈總我們兩個都還是單身狗，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今天只能是愛莫能助了。”
袁特助：“當然，沈總您要是不怕今後娶不到南歌小姐的話，我和苗苗待會兒在你挨懟的時候，也能幫您罵回去兩句。”
苗苗附和：“這點戰鬥力我們還是有的。”
沈晏清還是保持著禮貌地微笑：“謝謝，不過今天好像確實不應該帶你們兩個出來。”
袁特助、苗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