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南歌撓頭，“我也不知道啊。我下來的時候他就在這兒了。”
二哥三哥顯然不信。她無奈攤手，一副你們問我我問誰的表情。
知道她不會撒謊，二哥三哥盯著她看了幾秒就收回了視線。
三人目光一致，落在對面單人沙發上的某人身上。
想不明白。
二哥觀察了一會兒，小聲說：“大哥看著，貌似心情不錯的樣子。”
老三：“你確定？我怎麼覺著有種詭譎的陰森感。”
南歌：“實不相瞞，我也這麼認為。”
對面，南哲氣定神閒的翻了一頁報紙，一目十行的看著上面的內容。“你們三個再大聲點，老爺子養在後院的邊牧都能聽到了。”
“……”
額。
“不是，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大哥。”作為三個裡面年紀最大的，這個時候南習自然而然的被推出來擋刀。“就，瞧你今天容光煥發很有活力，好像迎來第二春似的。”
“……”
南習這話一出，老三和南歌一臉驚悚的看向他。
你在說什麼屁話啊喂！！！
老三忙拉著南歌坐遠一些，撇清關係：
“大哥，我們兩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有二哥自己這麼覺得的。我們不一樣！”
第二春這種話也敢說，調侃誰不行，敢用來調侃南哲。
這自己死就死唄，還拉著他們幹嘛呀！
也不怕來年墳頭冷冷清清，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
好歹留個火種啊！
出奇的，聽到這話南哲只是揚了下眉，半點生氣的意思都沒。
他折了下報紙，頭都沒抬一下的回：“第一春還沒著落呢，哪兒來的第二春。”
就這？
怎麼等了半天，氣氛都烘托到位了，結果就一啞炮？
毒打呢？
傳統專案問候親媽呢？
怎麼都沒有啊！
這下子，三人是被南哲嚇到了。
三人坐在一起，和小學生上課似的，坐姿端正，眼神都不敢亂瞟。就這麼坐了十來分鐘，三人腰桿子都有些僵硬的時候，老爺子從外面回來了。
老爺子向來有清晨遛彎的習慣。
一進門，瞧見四個孫子孫女整整齊齊坐在客廳，他也愣了下。
不對，準確來講，是三個坐得整整齊齊。
對面那個翹著二郎腿，要多散漫有多散漫。
兩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老爺子一看這架勢，想了想還是裝成沒看見，準備上樓。
這眼看著就是在進行“審訊”，他就不過去湊熱鬧了。
要不然他這個寶貝大孫子高低也得給他來上兩句問候。
“老爺子回來了。”殊不知，南哲已經看到他了。
老爺子上樓的腿收回來，應了一聲。
“你們小孩玩吧，我先上樓……”
“上樓幹嘛，這都幾點了您還想回去睡個回籠覺啊？來來來，您過來，我給您讀報紙。”
老爺子：“？”
對面三個小學雞：“？”
盛情難卻，老爺子在旁邊沙發坐下來的時候，還有絲忐忑，小眼睛撇了撇另一邊沙發上的那三個，用眼神詢問。
還以為能得到點什麼資訊，結果對面三個不約而同的衝他搖頭。
“……”老爺子內心鄙夷，果然這三個小的，都是中看不中用。
關鍵時刻總掉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搞得老爺子如坐針氈，也不知道南哲到底有什麼心思。看起來倒是真的在給他讀報紙，但是這完全不是南哲的畫風啊。
這孫子什麼時候這麼主動的要給他讀報紙了？
往日裡，他讓南哲陪自己坐會兒喝個茶，這孫子都一臉不耐煩的樣兒。今天肯定有詐！
想到前幾日，這孫子就是陪他遛了個狗，說了兩句好話。然後騙到了他手裡的鑰匙。
他這邊還沉浸在爺慈孫孝的感人畫面裡，結果這孫子轉頭就去搬他的古董收藏了。
他這把老骨頭哪裡追的上南哲，等他跟上去的時候，南哲左手提著一套茶具，右手撈起一個擺件，說是要拿去送人，氣得他差點吐血三升。
今天故技重施，嘶，難不成又看上他哪件寶貝了？想到前天才收來的幾幅字畫真跡，老爺子緊張的手都在抖。
他得撤了，危！
雖說樓上也換了鎖，但是他這個孫子要是真的看上了點什麼，這鎖頂多也就是個擺設。
過不了多久就得報廢。
俗話說得好，鎖防得是君子，至於南哲這個臭流氓……哪裡防得住啊。
這也太為難鎖了。
“咳。”想到這兒，老爺子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聲音。南哲一頓，掀起眼簾睨了眼老爺子。
爺孫倆一個對視。
老爺子到嘴邊的話卡了殼，“那個乖孫啊……”
見他吞吞吐吐的，南哲聽到他剛才咳嗽了，於是：“要喝茶？”
“不……”
老爺子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南哲倒了杯茶遞給他，“要我喂您嗎？”
老爺子：“……”
雖然有點詭異，這茶喝著也不是那麼的安心。但是南哲長這麼大一路叛逆過來，總是喜歡和他唱反調，眼下主動給他倒茶，老爺子還是咬了咬牙喝了。
老爺子像是被左右拉扯著，一邊覺得自己得快點跑，再晚就來不及了，要中計了！一邊又覺得他乖孫今天真聽話，他又覺得欣慰。
喝完一杯茶，老爺子喟嘆一聲，舒服。
隨著這杯茶下肚，他也不搖擺不定了，心安理得的伸出手，“乖孫，再來一杯。”
南哲點頭，放下報紙，給他斟茶。
這一幕，乍一看還是蠻和諧的。
對面三個小學雞像是隱身透明瞭一樣，坐在那表情扭曲的看著這一幕，欲言又止。
連著四杯茶下肚，南哲見老爺子又喝完了，作勢還要給他倒。
“不不不，可以了可以了，再喝我早飯都吃不下了。”老爺子喝茶都要喝飽了，趕忙放下茶杯。
也享受了這麼久，老爺子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自己主動點，死得痛快一些。
“咳，乖孫啊，你想要什麼就直說。”老爺子大手一揮，不仔細看還真瞧不見他咬緊的牙和攥緊的手，“我最近新收了兩幅真跡，你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