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的聲音落下後，南歌捏住身前的安全帶，糾結的手都在抖。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她莫名開始緊張，語無倫次的安慰道：“伯母有新的家庭了，你起碼也不會那麼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了。”
“而且，雖然她重新找到了幸福，但是，你還是她的兒子呀。她還是很愛你的。”
“嗯。”沈晏清應了一聲，臉上笑意不減，“這樣確實很好。”
“嗯嗯。”南歌點頭如搗蒜。
“那你這幾天就是在伯父那邊嘛？”
“不是，除夕和初一在那邊，之後就回了自己那裡。”
“啊……你這兩天都是一個人在家啊？”
“是。父親那邊親戚朋友比較多，他也有阿姨照顧他，所以我一般不在他那邊長住。”
阿姨……
聽到這個詞，南歌頭腦風暴了一下，“你的父親……也？”
“他比較早，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就和阿姨結婚了。”
“……”
南歌莫名想到了電視劇裡惡毒後媽，“那、那她人還好嗎？”
話落，她又覺得這樣說好像不太禮貌，趕緊找補：“就是，她對你好嗎？”
“阿姨性格很好。不過我們也不太熟悉。”
“我高中大學都住校，很少回去，回來又去了國外，回國後又自己一個人住。”
他和阿姨說話最多的一次，還是在他父親和阿姨的婚禮上。
除此之外，這麼多年，兩人只是會見面打個招呼，不會多聊。
算是，互不干擾的陌生人。
接連踩雷後，南歌低著頭，已經不敢再問下去了。
她抬手悄悄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有些懊惱。
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用替我難過。”就在這時，旁邊伸出一隻手，輕輕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反過來安撫著她。
“倒退幾年的話，我也許會比較敏感這個話題。但是現在沒關係了。”
“兩邊都有了新的家庭，我也輕鬆了。”
“為什麼？”她不太理解他的話。
沈晏清學著她往常有些歡快的語氣，說道：“因為他們都有了別人照顧，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家庭了呀。”
“自己的……家庭？”
南歌呢喃著他的話，仔細琢磨了一下，“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餘光下，見她表情如常，沈晏清就知道她其實沒有明白。
只是他現在也不想解釋。
因為這種話題擺到面前來講，為時過早。
太唐突，還會讓她尷尬。
於是，他只是笑了笑，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順勢岔開了話題。
“前面就是了，我找個地方停車。”
——
這裡附近有個音樂噴泉，沈晏清還有些印象。
果然，兩人過去的時候，周圍附近的人確實多了起來，不少人在拍照。
附近還有兩家商戶在營業。
“唔，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啊？”南歌一個江城人都不知道這裡。
雖然她不經常在外婆家住，但是每年也會過來幾次。
這個地方居然還有個音樂噴泉，她之前居然都沒有發現！
“先前來這邊看外婆的時候，跟表姐來這邊買過東西，意外看到的。”
“哦哦。”南歌掏出手機，找了個好的角度拍照片。
旁邊，路過的小情侶沒太注意看，擦肩而過的時候，手裡的氣球撞了下南歌。
瞬間，小企鵝的注意力被對方手裡的氣球吸引住。
是小豬豬誒！
沈晏清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光鎖定在飄在空中的粉色小豬。
他側了側身子，在噴泉附近掃視了一圈。
找到想要的東西后，沈晏清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擋住了南歌羨慕的眼神。
“誒？”她抬起頭。
男人幫她整理了一下圍巾，像是叮囑小孩子一樣，“你就在這裡拍，不許亂跑，前後左右活動範圍不要超過一米。”
“我去那邊一下，很快回來。記住了嗎？”
南歌不知道他要去幹嘛，但也沒過問，只是乖乖點頭：“哦哦，好。”
——
找到賣氣球的老爺爺後。
沈晏清要了一隻南歌很喜歡的粉色的小豬。
“你拿好哈，這個一鬆手就飛走了。”
“好。”沈晏清掏出手機欲要付錢，忽然，眼前飛過一隻黑乎乎的氣球。他往後退了半步，鏡片下的黑眸微眯。
下一瞬，男人眼前一亮，臉上多了一抹笑意，“麻煩您再幫我拿一下這一隻。”
“好嘞。”
沈晏清買完氣球回去的時候，隔著錯綜複雜的人群一眼就瞧見了噴泉邊兒上的小姑娘。
她大概是已經拍夠了照片，手放在口袋裡，孤零零的站在那，呆呆地仰著頭，望著眼前的噴泉。
因為距離噴泉距離有一些近，似乎還有水滴濺出來。
小姑娘傻乎乎的沒有躲，時不時地眨一下眼睛，還站在那裡看。
位置，和他走之前一樣，她好像自始至終，一步都沒有動過。
他走近後，有陰影落下來。
小姑娘發現後，仰著脖子將目光平移到他身上。
緊接著，他看到她眼底有稀碎的星光在閃動，臉上的呆滯換成了甜甜的笑容，像是邀功似的，對他說：“我一直都在這個格子裡哦，全程一點點都沒有動哦~”
她用腳尖輕輕在地上描了描地磚的邊緣，想讓他看得清楚一些。
一時間，沈晏清心軟的一塌糊塗。
“我看到了。”
他把手裡的其中一隻氣球遞過去，輕輕綁在她的手腕上。
南歌被吸引過去，抬起頭去看空中的氣球。
哦吼，是粉色小豬！！！
“給我啦？”她語氣驚喜。
“嗯，這是給乖寶的獎勵。”
南歌嘿嘿笑著，手往下襬，空中的氣球也跟著下墜，不經意間，撞上旁邊的另一隻氣球，“誒？你也有哦？”
她歪著腦袋，去看他那隻，“這是……黑熊精嗎？”
噴泉的燈隨著音樂擺動，剛好暗了暗，南歌只來得及看清黑乎乎的一團。
“不是。”
沈晏清把繩子拉下來，讓她湊近看個仔細：
“是小企鵝。”
南歌哇了一聲，隨即說道：“那剛好啊！有小企鵝陪你，今晚你回家就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