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霧裡,轉眼間便來到一處雪山,翻過這座山便可見到方圓五十里的夢枕池。

這座雪山非同尋常,全由冰雪堆成,無岩石作基,若不行走,便會陷入積雪之中,況且每過一分鐘積雪就會上升一尺。

只是待了一刻,積雪便沒過顧澤的腳踝,江恆踩了踩腳下的冰雪,壞笑一聲,任憑壞心思湧上心頭。

“嘿,顧澤,把魂鐵借我玩玩!”江恆伸出手掌,嘻嘻地笑。

“何用?”顧澤走了兩步,拿出裝著魂鐵的封靈囊。

“給這雪山消消暑!”他一手奪過封靈囊,取出裡面的香木盒,緩緩地開啟蓋子,千灼魂鐵自行飛到江恆面前,突然釋放熾熱的能量,徑直地毀掉腳下的厚雪,他們腳下失去了陸地,頓時向下墜落。

一道白影與一道紫影正向下墜落,顧澤立馬把佩劍扔到尚未被融化的雪地,揪住江恆的衣領,一個掐訣唸咒,二人瞬間回到佩劍所落之處。

身穿白衣的顧澤瞥了眼江恆癱坐在積雪上的江恆,自己撿起地上的香木盒,收住浮在空中的千灼魂鐵,重新裝回封靈囊中。

五十里外,夢枕池中央的一座孤亭之外。

打坐在池面的男子突然睜開眼睛,起身之際,化成雲霧散去。

“何人擅闖夢枕池!”顧澤兩人身後突然出現一人,他抬起手指,如泰山般的威壓瞬間襲來,令兩人動彈不得,眼睛看向顧澤手上的封靈囊時,身後捲起一陣夾雜著冰雪的狂風將封靈囊吸走,後落在他的手上。

“身上的雪泉從哪偷來的,還把千灼魂鐵這種兇物帶來,如實交代!”他指了指顧澤的衣袖,裡面的夢枕雪泉立馬從中而出。

“你倆是棠氏人?”他收起威壓,乍一看,裝夢枕雪泉的瓶子,竟是自己親手燒製的玉釉寒瓷,至今只燒過這一隻,而且所送之人乃棠氏家主棠喻。

“我們並非棠氏中人,也沒有去偷什麼雪泉。這瓶子是外公給的,他說隱居於此之人認出這尊玉釉寒瓷,便可明白他的意思。”江恆喘了口氣,說道。

那人想了想,把玉釉寒瓷收入袖中,神情忽變嚴肅,一絲不苟地說道:“你倆跟我來。”

說罷,他單手一揮,帶著顧澤、江恆來到一座亭子。

“我名為夢鶴子,在這待著,我去去就回。”鶴唳尊夢鶴子收起玉臺上的古箏,一把握住自己的佩劍,向前走了一步便沒了影子。

在夢鶴子離去後的下一瞬,夢枕池水突然騰空而起,在空中化成六隻白鯨,圍住池中的亭子。

霧林。

一道青色身影憑空走出,他手心浮出一團靈力,慢慢飛向空中,隨後散成煙霧向四周飄去,立下層層屏障保護著這片霧林。

安心後,他踏著樹枝,奔向棠氏府邸。

棠氏府邸。

主室前,顧氏援兵與宇文族人對峙,在刀光劍影之中,保持著沉默。

“呦!堂堂大族顧氏怎麼還干涉別人的事情?”宇文一族也派出了位實力達到靈皇的將軍。

“顧氏棠氏乃百年摯交,理應如此。”一個小卒說道。

“稍安勿躁!”上方傳來一陣琴聲,一道身影緩緩降落在石板磚上,“顧家的娃娃們請回吧!這宇文小子讓我來解決就好。”

“是!鶴唳尊者。”顧將軍向他行了一禮後,帶著手下啟上回程。

待到顧氏族人走出棠府後,鶴唳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宇文一族,一瞬間的威壓狠狠地砸下,把小池旁的樹枝壓得動彈不得,對面亦是如此。

“呵!鶴唳啊鶴唳,你真是精力旺盛、只愛逢亂必出啊!無故袒護孽根,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站在瞭望臺的老者撕掉偽裝的皮囊,皮囊之下是一位年輕氣盛的年輕男子,他慢慢摘下頭上的竹帽,充滿血絲的眼球令人直冒冷汗。

“呦!這不是手下敗將趙炎嘛,哦不,應該是叫宇文家的走狗宇文炎,不遠千里而來,是幫你主子搶千灼魂鐵吧!”鶴唳說道,“世人皆知千灼魂鐵需靈器靈識凝聚而成,卻不知此物還可由低階魂鐵煉化合成。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一萬隻一品靈器,為了鑄造一個通天徹地的名劍——熅火,你們只有這個辦法,對嗎?”

“你怎麼知道?”宇文炎此番前來,目的竟不是為了剷除孽根,秘密被揭穿,神情十分緊張。

“齊青山的凋零面,有一處世人未知的遺蹟,宇文昭陵的目的與石壁上所鐫刻一模一樣!”鶴唳的聲音直接傳入宇文炎的耳裡,“包括你,這世上只有十五人知曉。”

“宇文炎,自從你敗給我後,多年閉關,未曾踏出琅媴半步,如今你實力如何?”鶴唳輕蔑地說道。

“五階靈皇!”宇文炎跳出瞭望臺,一劍刺向鶴唳。

鶴唳紋絲未動,手微微抬起,袖中的夢枕池水在前面撐起一面護盾,他往前一推,把來勢洶洶的宇文炎給彈回去,還不忘補一句:“記得這池水嗎?曾經一舉砍斷你的佩劍,這柄斷劍至今還沒有訊息,你也要親身試試它的威力嗎?”

“哦,對了!如今我乃六階靈皇,比你強個十倍有餘!”

“士可殺不可辱,啊!”一名小卒奮力跑出,高舉著大刀,朝鶴唳背後殺去。

鶴唳悠閒自得地拿出古箏,輕微彈了一下,空中瞬間襲來一陣衝擊。“噔!”那小卒給壓到地上動彈不得,剎那間脊柱給擊得粉碎,口吐著濃濃鮮血。

“將軍,沒事吧?”跟從宇文炎的五人扶起他,衝鶴唳喊道“傷我將軍,我跟你不共戴天!”

“不!我們走,讓他插手。”宇文炎喘著粗氣,制止那送死的五人。

片刻後,宇文族人全軍撤退。

鶴唳尊者步入主室,扶著一尊瓷像,喊道:“棠老頭,出來吧!宇文那些小子落荒而逃了!”

“這聲音!”棠喻突然轉身看向黑漆漆的石壁,“是鶴唳啊!”

“棠氏族人聽令,隨我退出翠鳳羽。”

棠喻走出後看到撫箏的鶴唳,頓時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棠老頭,別來無恙啊!”鶴唳起身躍起,跳到棠喻身旁,正想與他敘敘舊,卻只感受到他靈脈只存留一絲靈力,“棠喻,你的靈力!”

“來人!帶我去棠府靈力旺盛之處,你們家主需要靜養。”鶴唳急忙吩咐。

“鶴唳啊!我們棠氏哪有什麼靈力旺盛之處。況且夢枕一帶,只有你的池水才是靈力充沛之處啊!”一位長老說道。

“也對,是我糊塗了!”鶴唳揹著棠喻,瞬間化成一團雲霧離去。

夢枕池,映月亭。

顧澤兩人坐在玉椅上,突然間在空中的六隻白鯨化成清水落入池內,鶴唳隨之到來。

看到昏迷在鶴唳背上的外公,江恆頓時緊張地喊道:“外公,你怎麼了?”

“出去!”鶴唳打斷江恆,揮了揮手,把那兩位乾著急的人送出亭外,自己行動起來。

他從池中抽出一些泉水,把棠喻輕輕地放在池水化成的玉臺上。

夢枕池水的靈力包裹著棠喻,鶴唳的雙手在空中劃了一圈,四面八方的池水緩緩升起,劃出曼妙的線條,拖著長長的尾,匯聚在棠喻丹田。

鶴唳飛到高空,雙手緩緩張開,靈力從指間湧出,伴隨著池水把靈力渡進棠喻體內。

“那個叫顧澤的傢伙,夢枕池深處便是雪泉孕育之地,取一瓶回來。還有江恆,附近有一株虛清花,採回來!”鶴唳丟給顧澤玉釉瓷瓶,繼續渡著靈力。

“撲通”一聲顧澤跳入池中,向深處游去。

另一邊,江恆踩著積雪,舉步艱難地尋找虛清花。

夢枕池越深越寒冷,顧澤小看了著池水,入水後沒過多久腦袋愈發昏沉,視線越來越模糊,四肢給凍得僵硬,頓時意識混亂,直直地沉入池中,任憑萬源怎麼呼喊都沒有。

顧澤緩緩地沉在池底,忽然背後出現一個洞,只有他掉了下來。

一團雲在顧澤將要重重砸地時接住他,身旁的暖霧喚醒著他。

“咳——”顧澤嗆出溺進體內的池水,撐著佩劍,艱難地站起,他抹去臉上的寒泉,面前飄坐著一位白衣老頭。

“區區五星靈宗便敢進此,且不問你來的目的,先說說你怎麼進來的。”白衣老頭開口說道。

顧澤誤入他人領域,先向白衣老頭行了個禮,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說出。

“竟是雪泉讓你進來,既如此隨我來!”白衣老頭帶領著顧澤來到一個簾洞,進入洞中,火把照亮了對面的小池。

“這裡的雪泉最為精純,夢枕雪泉看上了你,便讓你在昏迷時吃了一些,所以遵循它的意思,由我為你測靈,運氣好便可得到至寶。”白衣老頭示意顧澤去站在小池中央。

照做後,顧澤浮在小池中央,底下的池水化成一隻細手,把他額前凝成的泉珠取下。

一秒,兩秒

頓時間,池水劇烈翻滾,整個簾洞搖搖欲墜,所有精純的雪泉自動收入玉釉瓷瓶內。池底下的一個暗匣緩緩開啟。

顧澤落在池底,暗匣的蓋子之下裝著一個小木盒與一卷卷軸。

“四品丹藥與煉丹之術,小子運氣不錯嘛!不僅收了精純雪泉,還得到如此寶物。你與夢枕池的緣分甚佳,切記珍惜啊!”白衣老頭的身影慢慢散去,顧澤也被送回夢枕池旁。

“嘿,顧澤!”萬源在顧澤的腦域裡大喊,“你在那白衣老頭的外域。”

顧澤躺在花草名貴之中,身旁放著一個木盒與卷軸。

“外域,何為外域?”顧澤問道。

“外域,乃靈帝機緣巧合之下獲得的一種能力,可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強者的外域遼闊無垠,而這白衣老頭的外域小得可憐!”萬源說道,又在地上摘了朵花,“這裡草藥眾多,那老頭生前是個煉藥師。你運氣挺好,白衣老頭把這個外域送你了。”

未達靈帝便有外域,這運氣確實挺好。

“此外域在你達到靈帝前,決不可露面,今後切記不可招搖過市,免惹火上身。”萬源警醒他。

片刻後

顧澤走出外域,回到夢枕池,將雪泉交於鶴唳後又進入外域,準備吸收小木盒裡的四品丹藥。

“這四品丹藥藥性溫和,佐料又極其稀少,按照藥香來看,此丹可助你突破瓶頸。”萬源拿起小木盒裡的四品丹藥,左右看了看,“吸收丹藥時切勿心急,待藥性散開後,需以靈力為媒,引藥性佈滿全身靈脈。”

顧澤盤膝而坐,毫不猶豫地服下丹藥,輕閉雙眼,待到藥性散開後,運轉著體內的靈力。

萬源閒來無事,便撿起地上的卷軸,走馬觀花了一遍後,自己嘗試了一下。

半柱香過去後

顧澤身邊匯聚了白色雲霧般的靈氣,一旁的萬源無聊地看著他。

“轟——”顧澤的靈力如波濤般向外翻騰,他的眼眸緩緩地睜開,平定了體內翻湧的氣息後,他站起來走向萬源。

“我竟是九階靈尊了!”顧澤感嘆道。

“不錯!近半年的壓抑,在今日蓄勢爆發,”萬源讚揚道,“這卷軸記載煉丹一術,學成之後便可為今後的修行有助。本尊只為你演示一遍,看好了!”

說罷,他隨地採了幾株花草,引來自然靈氣包裹每一株草藥,慢慢將其煉化成滴,再將其匯聚一處,待到丹香濃郁之時,便是丹成。

“此丹名為通髓,”萬源拿著剛煉好的丹藥,“乃三品丹藥,留給江恆吧!”

“還有一事師父要告訴你,方才鶴唳所說的齊青山凋零面你可記得?”萬源問道。

“記得。師父,那是何處?”顧澤說道。

“那裡便是師父的歸冢,記錄著離開謫尊界的方法的地方,未來你必須在歸冢突破這個世界的限制,牢記!”

“嗯!”

夢枕池心亭

棠喻咳著嗽,與鶴唳敘舊。

江恆站在池邊注視著遠方,注意到顧澤來了,便寥寥草草地擦去眼角上不願離去的淚水。

“顧兄,該去鑄劍臺了!”江恆鼻子一酸,哭腔地說話,“鶴唳說外公已經痊癒,休息幾日便好。哦,對了!鶴唳還送了件寶貝,說是可以助我們擺脫危機。”

他拿出兩個彈丸,釋放後可麻痺對手並放出寒毒。

顧澤把通髓丹遞給江恆:“此丹為師父所煉,可助你突破。”

江恆接過丹藥,聞了聞,興奮地說道:“聞著還挺香的,晚上服用吧!謝了。”

“不必謝我!”

他兩走出先前那個霧林,遠處的群峰上屹立著一座高樓,雲層截在一半之處,將鑄劍臺一分為二。

從夢枕池到現在,他們已經不間斷地奔波四個時辰。

申時末

燦日追著明月,不知不覺地隱入群山,唯有一分不捨把天空染成橘色,爛漫的晚霞託著長長的尾巴,將今天的疲憊寫成繁星,刻在銘心的黑夜中。

夜晚只抱著月亮,水鄉澤國只抱著屬於自己的那棵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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